客厅的落地窗前,两个人,二个影,都是成双的,可,二人间的暧昧气氛,却慢慢转凉。
沉默成了横梗在二人间的巨墙,分割着彼此。
轻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打碎了沉默。
“聊什么哪?”楚词已经走到落地窗前。
花月白扭头,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没什么,就是在讨论要占卜哪方面?”
楚词拉开凳子,坐下,问:“你想占卜什么?”
“算算工作吧。”花月白还是那句话,她其实并不太信这些,就是觉得可以打发无聊的午后困倦时光。
楚词打开牌盒,将五彩的纸牌拿在手中,“嗯,好吧,我们现在就开始。”
说着,她边洗牌边介绍:“塔罗牌是一种古老又神秘的占卜,它的起源可谓是众所纷纭,有的说来自于埃及,有的说是罗马,还有说来自希伯来或印度的,咱们不用管它来自于哪里,只要最终在我手里,我就可以开始占卜。”
占卜从墨一升开始,从爱情开始。
楚词将手中的牌交到墨一升手中,说:“一升哥哥,牌交给你,需要先洗牌和切牌,在这个过程中,你需要专心致志,摒弃杂念,想你所要占卜的事情。”
墨一升接了牌,随意的切了两下,便递给了楚词。
他心思本就不再这里,刚刚又被变相的拒绝了一回,有些烦。
牌又回到楚词手中,她倒是有模有样,还不忘吹一口‘仙气’,“现在到了最关键步骤,抽牌,抽牌的时候要一心一意,聚精会神,不要犹豫不决,只凭你的第一感觉来抽牌,这样占卜的结果才会更准确。”
墨一升连着翻了最上方三张牌。
楚词愣住了,连忙阻止,“一升哥哥,是让你抽三张牌,不是不加选择的拿。”
“这三张牌不行吗?”墨一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花月白也被他吸引了,这是玩游戏的态度吗?这么随意!
“可以是可以,可是……,好吧,就这三张吧!”楚词无奈,还是拿起了三张牌:愚者(正位)、命运之轮(正位)、正义(逆位)。
“愚者(正位)意思是:将会有一个新的开始,虽然未来似乎还是一片空白,但却拥有无限希望,在未来也会遇到挫折和困难,但这些并不是无法逾越的,只要你坚持最初的信念就好。你已经动心了,并且已经向着在一起的前方迈进,也可以说是选择了爱上。”
接着,她继续说:“命运之轮(正位)是:你们的相遇从是命运的安排!你们有结果概率是非常大,你们拥有很深的缘分,但缘分天定事在人为,如果你希望感情有结果,还需双方共同努力。”
“正义(逆位)的含义是:你的感情似乎并不会收到祝福,你们的结合很容易受到周围人或者家长的否定,这会是你们感情中最大的阻碍。”
楚词解说完三张塔罗牌面的意思。
“很有意思!”墨一升靠在凳子上,细长的指,轻轻的敲着膝盖,从刚开始的不耐,到后来,听得有了点兴趣。
“是吧,很有意思的。”楚词听到他的话,更来了兴致。
“一升哥哥,这是塔罗牌的意思,建议你遇上了爱情,就要勇往直前,选择了就不需要考虑太多。虽然中间会有各样的问题,但要相信坚持就是胜利。”
墨一升眼风扫到花月白,带着侵略性,带着暧昧感,真是意味深长的一眼。
爱情需要的是勇敢,是无畏,是爱,唯独不需要占卜。
楚词从新洗牌,“月白,你要占卜爱情吗?”
“算了吧,都没有的事儿,怎么占卜。”花月白摇头,笑着。
楚词说:“那你想要占卜哪方面?”
花月白说:“给我测测工作吧。”
楚词笑了,说:“工作有什么好测的,不如来给你测测人生、财富之类的吧。”
花月白说:“也好,不如就测测财运吧。”
楚词说:“一看你就是钻到了钱眼里去了,也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少财富。”
花月白抽了一张牌,交到楚词的手中,是一张命运之轮(正面)的牌。
楚词说:“可以啊,月白,牌面的意思是:你将会财运连连,如果参加一些投资的话,将会收获意想不到的财富,未来的人生也将会坐上财富之轮,成了有钱人的。”
花月白笑着说:“是不是啊?你没开玩笑吧。”
楚词说:“牌面的意思就是这样的,以后一定能成为富婆的。”
花月白笑弯了双眼,说:“是吗?我将来会很有钱。”
楚词说:“你看看你,一提到钱,整个人瞬间都精神了。”
花月白摸了摸头,说:“有那么明显吗?”
“是有点明显。”墨一升听着她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话,暗笑了一声,脸上也多了一层喜悦。
既然,爱情她不愿意到自己的怀抱,那就再等等。追逐爱情的过程,本身也算是爱情的一部分。
楚词说:“看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好吧,我承认我这个人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爱才。”花月白不好意思。
“君子爱才,只要取之有道就好。”墨一升说。
“当然,当然。”花月白点头,完全同意他的话。
几个人说笑间又测了健康运势、人生运势后,散了。
墨一升依旧回一楼书房去处理公司事务,花月白和楚词则回二楼。
“月白,你有没有注意到一升哥哥,今天看你的眼神不一样?”楚词在测算占卜的时候,就发现了二人间气氛不似往常,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只是觉得墨一升的目光常常落在花月白身上。
花月白内心顿时惊起一阵波澜,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还有,他居然让我给他测爱情,这在以往简直难以想象,他从来不和我们玩这些。”楚词伸了个懒腰,说的随意。
花月白还没准备好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更不要说是关于墨一升的事儿啦。
楚词从玻璃饰品柜中拿出蒂芙尼粉钻女士手表,戴在了手上,道:“这款手表真美,看来是买给心上人的,既然手表还在,那就说明他还没有表白。”
“到底是谁哪?到底会是谁哪?律老的孙女吗?师老爷子家的小女儿吗?还是那个小明星?”楚词摩挲着表盘,不断地猜测,“不会啊,如果一升哥哥对她们有意的话,她们也就不用在穷追不舍了?早就投怀送抱了。”
她一个转身,笑着问:“月白,你猜猜,一升哥哥到底会喜欢上谁哪?”
花月白将一件暗格纹套装放进柜子,头也没抬,“我的楚大小姐,他喜欢谁我怎么会知道啊?”
“对啊,你怎么会知道哪?月白,不管她是谁,看来我终于没有机会了。”楚词的这句话酸度很高,连着整个衣帽间的衣服都染了几分酸。
“他不止衣服多如牛毛,连鞋子也不胜枚举,我们全家人四季的服装加起来都不顶他一个季节的服饰!”花月白拎着一双44码的小牛皮黑色鞋子,依旧专注工作,不想其他。
两人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楚词一直沉浸在一种猜测里,花月白则是实打实的在收拾着满屋子的服饰。
“其实,这天底下也没几个能配的上他的人,他那么优秀、那么骄傲、那么英俊,简直就是人中之龙,狮中王者……”楚词今天仿佛要将关于他的话题说尽似的。
花月白有些听不下去了,打趣儿地说:“那就人中之凤来配,不行,还有九天宫阙王母家的仙女哪。”
“嗯,我也这么认为,可是我有些嫉妒,即便是没有见着人我都有些嫉妒。”楚词小时候就暗恋他,长大了,慢慢的由暗转明,可某人就是没反应。
要不是他谈过一次恋爱,楚词觉得他可能是‘爱情绝缘体’了。
花月白不住的摇头,又忙活了一阵子,她累成了一条工作Girl,楚词不是走神就是发呆,她也并没说什么,毕竟这份工作楚词是不要一分工钱,义务帮忙。
终于,衣帽间整理出春天的气息,花月白也累的瘫坐在黑色丝绒沙发上。
“亲爱的,我都没帮上忙。”楚词一脸愧疚。
花月白头枕着胳膊,笑着说:“你陪我来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词啊,我都有些口渴了,你渴不渴?”
“你等着,我让小施给咱们送水。”说完,楚词径直走下来,找人送水。
不一会儿,施碧文端着两杯水上楼。
“不好意思啊,下午事儿有点多,都没顾得上。”她话说的客气,脸上也带着笑。
花月白愣是听着不舒服,连敷衍都不想了,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玩手机。
施碧文被无视,她也不再演了,放下茶杯,弯腰凑到她耳边,声音不大,“花月白对吧,你就是一个打工的,到这里能跟主人平起平坐,也是看在某些人的面子上,不要有非分之想,更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否则可能会摔得很惨。”
花月白身子向后靠了靠,收了手机,听了一耳朵的挑衅话语,耳道都被污染了,她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语气轻蔑,“小施对吧,我就算是个打工的也比你强,也是能上台面吃东西的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一回来这里就是因为喝了你倒得咖啡,才得了急性肠炎的。”
施碧文挑了挑眉,脸上一副得意的笑容,“看来你也不傻啊,是我做的又怎样?你有证据吗?”
花月白有些烦,挑着弯刀眉,不屑的笑脸,“证据我是没有,可,墨一升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我告诉他,你觉得他会跟我要什么狗屁证据吗?”
对墨一升,她知道的不多,谈不上多了解,可,能执掌如此大的京都实业集团,做人做事应该不止看表面。
施碧文一个愣神,没想到花月白会是一个厉害的,一个超出她预期的人,一个不好糊弄和对付的人,明明看的礼貌客气,又好说话的人啊!
施碧文呵呵一笑,演示着自己的挫败感,“在小墨董身边的女子,哪个不是名门之秀或绝色佳人,你算个什么?”
她躲在明山别墅的角落里,自然看清楚墨一升待花月白与众不同。
“是啊,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算,你为什么要专门威胁警告我。”花月白说话间,站起身,与她对视。
她嘴角始终带着笑,语调也平淡,“还有我告诉你,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饶人。”
施碧文脸上恼意涌现,冷笑着说:“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让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谢谢你的好心。”花月白都想给她鼓掌了,信了你的鬼。
施碧文还想要说什么,听到一阵脚步声声后,变了一副笑脸,“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看着现实中变脸的一幕,花月白觉得有些污了自己的眼睛。
“月白,休息好了吧,天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楚词的人跟着声音一块走上楼。
花月白还没开口回答。
施碧文抢着说:“对了,楚词,田姑走时特意交代,说你喜欢吃中午的醉蟹,让我装了两罐给你,还有墨氏茶庄的茶叶也给你包了两包。”
田姑中午交代时,明明说送给她们俩儿,可施碧文愣是把俩儿人说成一人,只是东西仍旧送了双份。
“好,你代我谢谢田姑。”楚词毫不客气,也知晓这两份礼物中,必定有花月白的一份,“月白,田姑对我们真好。”
花月白只是笑着。
下了楼,客厅里,墨一升坐在黑丝绒沙发软座上,打开的笔记本在面前的檀木茶几上,页面上显示着一份表格,密密麻麻的全是数字,金钱的数额。
楚词率先说话,“一升哥哥,我们回去了。”
“嗯,怎么来的?”墨一升注意力被拉回。
“走着来的。”楚词说了一句废的不能再废的废话,等于没说,与此同时,她的眼睛看向了花月白。
花月白也看了看她,二人明明是开车来的啊,车子就停在别墅区的停车场!
墨一升合了电脑,站起身,“我刚好有事出门,送你们。”
楚词有些惊讶,毕竟他的车不是那么好坐的,曾经为了搭上他的顺风车,可没少动小心思。今天,他居然主动提议送她们,简直就是普天同庆、额手称庆的喜讯啊!
“真的假的,好啊,太好了,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楚词惊讶中透着喜色,连语调也轻快了。
接过施碧文的东西后,三人走出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