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最近公司事务不算太多,下班没多久,花月白就做完了工作。
回到御景花园公寓,又是一个人,楚词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她常回家,今天也不住这里,吃过晚饭,楼下跑了几圈,磨磨蹭蹭洗漱,已经9点10分,她才起身朝墨一升公寓走去。
如果晚去,困了就有理由回来,不用待太长时间,这是她刚刚在洗澡的时候便想好的。
站在他房子门口,刚要敲门,发现门没上锁,是虚掩的,推门而入,屋内漆黑一片。花月白打开灯,客厅并没人,卧室也没有,最后来到阳台,只见,墨一升坐在藤椅上,脚下一地烟头证明他已抽了多支烟。
望着他阴郁身影,花月白心头一堵,小声说了句,“我有点小事,来晚了。”
墨一升没有说话,只是抬着头看着她,头发湿漉漉的,穿的是家居服饰,脚下趿拉着一双拖鞋,脸上一点妆容都没用,干净的脸,干净的眼。
“我,我在公司加了会儿班,然后又忙了点私事。”花月白并没说谎,只不过把吃饭、跑步、洗漱等,私事的时间点延长了,墨一升下午的那通电话让她心情不爽,况且又并没说明时间点,所以只要她今晚来,就不算迟到。
墨一升依旧双唇紧闭,就这么盯着她看。
“我想,我没有来的太晚吧?”花月白的情绪消化了一个下午,外加半个晚上,已经自洽了,还替他也找了各种理由。
墨一升低头,点了支烟,抽了起来,发丝有几分凌乱,眼中透着冰冷漠然,周身一股颓废味道。
花月白心脏细胞被牵动,算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事儿生气,既然来了,就哄哄他吧,她走到竹藤椅子旁,蹲下身子,夺了他手里的半截烟头,腻在脚下,“一升,我来的确实有些晚了,下次一定积极赴约。”
“积极赴约?”墨一升终于开口,语带不满,积极赴约能让他等半个晚上,中午和别的男人一道吃饭,还亲昵的不得了,想想心里就发堵,堵了他一个晚上,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是他的女人。
花月白蹲在他身侧,手臂搭在他腿上,“是的,我本来就有墨迹的习惯,你看,我为了来见你专门将收拾了一番,所以来才晚了。”
她刚洗过澡,未施任何粉黛遮面,一眼就能望穿她言行不一,可,不知为何,墨一升望着她认真解释的表情,莫名气就消了三分,干净的脸,纯净的眼,还有搭在他腿上那半截莲藕般的手臂,这样的模样,他喜欢。
花月白起身,拉起他胳膊,“走,一升,到屋里去吧,你找我什么事?”
墨一升被她拽起,反手抓着她的手,并没向屋内走,一步一步,将她逼到阳台角落,他炽热目光欲将她燃烧,不,炽热的能将整个屋子点着。
花月白招架不住,也无处可躲,唯一能躲的地方,便是墨一升的胸膛处,可这地儿她目前还不想去。
墨一升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勾起她下巴,“花月白,你可知道你是我墨一升的女朋友?”
“知道,知道。”花月白点头,这算哪门子话,难道需要每天互相说上一边‘我是你女朋友’或‘你是我男朋友’的话,才能不忘两人的关系吗?
“那么,你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墨一升的手一紧,二人间的距离又近了一分。
“一升,你这样把我逼到角落,我没有地方可逃了。”花月白纯净眸子闪烁疑惑光芒,他今晚怎么了?他到底要她说什么?他到底想听什么?
“我就是要你,在我面前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墨一升手上的力道一紧,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腰肢。
花月白腰上传来一阵疼,可,又能忍受,不过他这么霸道的话儿,这种霸道的性格,她可受不了!没听过兔子急了还咬人吗?要是把她逼急了,她可是要咬人的。
想到此,她的头便偏向了他的肩头,想要狠狠的咬他一口,终究还是收了力道。
墨一升本来胸中还有几分气,被她这一咬,反而笑了。小丫头脾气倒是一点亏也不吃啊。
“下次,可以咬狠点。”
花月白一怔楞,一抹笑容划过脸颊,这人有受虐倾向吗?
“说说吧。”尽管心情好了,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一升,我那天说有事回家,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去我家,见见我父母。”她曾打定主意只要墨一升不问,她绝不开口,没想到还要交代,果真被他围攻的喘不过气来,求生的本能,都能使花月白颠倒事情黑白。
墨一升本想听她解释午餐之事,可,她居然提起这岔儿,找的理由还这么冠冕堂皇、合情合理、使人欢喜,他倒乐意听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原来,我女朋友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把家人介绍给我认识?”
花月白顺嘴说:“那是当然,这么英俊潇洒、多才又多金的男友,当然要广而告之。”
“是吗?我不用在做隐藏男友了?可你为什么没有向你的家人介绍我们的关系,而只说是一般同事?”墨一升也不揭穿她,就这么和她逗趣,句句切中要害,对付起她来都无须手段,只因他女友善于自我挖坑。
花月白额头渗了层细汗,天气热、靠的近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是源于内心一把莫名之火。
“我说的是以后昭告天下,现在我不想把她们吓到,首先,让她们先认识你这个人,这是第一步,然后慢慢来。”
“司机怎么解释?”墨一升轻轻点头。
花月白在他怀里,以双臂做挡,手便没处搁了,来来回回扣着自己的指甲,才发现他居然还穿着衬衫,难道从下班回来,便坐在这藤椅上等她了,心里一阵暖,扭着他的衬衫扣子,乐意和他多解释,“司机的称谓就是开玩笑,我说的是---你是我花月白的专属司机,我姐没听清,把你误认为司机,你可千万不要介意。”
听到“专属司机”这词,墨一升很受用,“然后哪?”
花月白愣了,明明给了他满意答案,他还问什么?还要听什么?推了推他胸膛,示意他往后退,可,他似乎并没后退打算,反而朝着花月白靠的更近,他的手掌湿气浸润她棉布衣,传递着暧昧。
“我问的是今天的事?”音沉沉、暗哑哑,和着夏日的风刮进人的耳朵里。
花月白猛地抬头,今天有什么事啊?今天有需要向他解释的事情吗?工作上跟他没有任何交集。只是,中午和鲁正南一起吃了顿饭。莫不是他因这事儿吃醋了?
她决定试探试探,故意就轻避重,“哦,今天啊?今天没有任何事情。”
说完她笑的更加璀璨,双手主动环绕着墨一升的脖子,“一升,我累了。”
墨一升早已不恼了,望着葱白的手臂,笑,“我抱你回屋。”
不待她同意,便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公主抱。
“你快放我下来。”花月白干净、白皙的脸上长出潮红花朵。
“等到了屋里,自然放你下来。”墨一升脚步不停。
二人坐到沙发上,他才问道:“今天中午和谁一起吃的饭?”
“哦,今天中午啊,跟一个朋友。”花月白有意试探他,便说的隐晦,故意绕弯,不交代清楚。
“送花与你的人?”
花月白一愣,笑着反问:“嗯,你介意?”
墨一升脸色又沉淀上一层青色,不说话。
花月白已经确定他吃醋了,银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好了,不逗你了,就是一个小屁孩,我教过的学生。”
墨一升脸色依旧难看,小丫头总能轻易的调动起他的情绪,欢快的、喜悦的、恼怒的、郁结的,不放过任何一种。
“他是我做家教时的学生,今天就是来告诉我,他考上政法大学的好消息,真的没别的。”花月白将笑容折叠藏入脸皮后,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她不想再惹墨一升不悦,否则,她今晚只能哄他了。
“我都告诉他了,我有男朋友。”花月白倒不算太笨,这么长时间,总算讲到重点。
“哦,是吗?”墨一升总算听到了一句让他舒心的话,脸如朗月出乌云般明亮。
“嗯,我说我男朋友不止人帅多金,还非常爱我,总之就是一个字好。”花月白一通马屁拍过来。
墨一升一记摸头杀,“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我不希望从别人嘴中听到什么。”
花月白挑着弯刀眉,说:“与异性吃个饭,难道也需要报备吗?你身边女秘书差不多就可以组一个足球队了,我不也没说什么吗?如果单轮喝醋,我就给你造了一小捅,你却直接给我建了个醋品酿造厂好吗?我一辈子恐怕都喝不完!”
墨一升被她的一番话逗乐了,“哈哈,原来你是这样想的,这么不放心我,不如你来我身边工作如何?这样你既监督了我,我也心情愉悦,我们双方都达成目的。”
说完,他轻轻一拽,将她拉倒自己怀里。
“不要。”花月白摇头,就算是恋人也要有彼此的空间,否则,太腻歪了。
花月白抬手看了看时间,“一升,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墨一升望着她的手腕,笑道:“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已经走入卧室,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送你的。”
“什么啊?”花月白并没有接。
墨一升开了盒子,拿出一块女士手表,“戴上试试。”
花月白认识这块手表,曾经在他明山别墅的家里见到过,记得当时,楚词还说过,‘没有女朋友,怎么买了块女士手表?’,她并没有想其他,只觉得这块钻石手表太耀眼、太美丽。
“给我的?”花月白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在看时,腕上已经多了一块手表。
“喜欢吗?”
“可,这块手表,不是早就在你的衣帽间了?”确定真的是送她的吗?
墨一升摩挲着她的手背,“嗯,是第一次对你心动的时候就买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送你。”
更怕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接受一个朋友送的贵重礼物。
“第一次心动?”花月白没有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的话,更没想到他居然早就心动了。
“许是在你为我挣结婚礼物的时候,许是在白桦林打雪仗的时候,许是第一次带你去七月咖啡的时候,许是在奖状满月宴帮你穿裙子的时候,许是在你救了一墨的那一次。”墨一升声沉沉,音瑟瑟,说着刚认识她那时的事儿。
花月白怔楞了,没想打他居然记得他们之间的种种小事。
“许是第一次遇见你的那一刻。”
“许是见到你的每一刻,都有克制不住的心动感。”墨一升拉着她的手,回忆着没有多大意义的过去,每一次都平淡无奇,可听的花月白一阵阵心悸。
她又是哪次动了心哪?带着他买的甜点回家那回吗?还是被他从国王酒吧救出的那次?再或者是在梁家老宅过年那会儿?还是和他一块吃饭的某天晚上,她不确定了,唯一肯定的是,心一次比一次跳动的热烈。
“想什么哪?难道你听不得情话?”墨一升刮着她的鼻头。
“哦,哦,天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墨一升拽着她,拉入怀,“花月白,大晚上的,你却要从我房间走掉?”
一听这极富暗示的话语,她刷地脸上开出一朵粉红玫瑰,辩着,“是你让我过来的。”
“嗯,可,我没有让你这么晚过来,你故意这么晚过来,我能理解为,是在诱惑我吗?”墨一升手指压在她唇上摩挲。
花月白一身弄巧成拙的本事,她想要解释,张嘴瞬间,舌尖已碰到他手指,他被一种柔软和温柔触动后,便将手拿开,他细长的手指在空中柔搓后,放在鼻尖深深一嗅,而后,手指如同花瓣一样散开,空气中顿时充满爱情香气。
花月白犹如欣赏一位高超手指舞艺师,演绎了一段唯美香恋,被深深吸引,深深打动。
墨一升眼中柔情千万丈,如百川流水,涓涓流淌,花月白被温柔的河流包裹,在他给的温柔里自由徜徉。她不自觉伸手,触碰着他胡须茬子,又硬又涩又有点扎手,似新生长的爱情一般。
墨一升将一切看在眼中,他愿意和她互动,这种感觉妙不可言,他像直飞九霄云外天的雄鹰。
墨一升有过一次初恋,可,并不心动,更多的是哥哥照顾妹妹一般,至于身边萦绕的莺莺燕燕,他更是不屑一顾。唯有花月白,总能勾起他的思念、原始欲望,总能让他体会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浓时似烈火燃烧身体,淡时又如涓涓溪流趟过心田。花月白之于他,好似鸦片一样,他已在不知不觉间感染上花月白这款毒品,越来越离不开,准确地说:是不想离开。爱情带来的美好,谁又愿意离开哪?
猛地拉她入怀,唇齿相碰间,犹如饮到瓶中之水的乌鸦,疯狂地吸吮着她的温柔,与此同时,暴风式地播散着自己的激情。
花月白虽已和他有过亲密接触,可,今晚的吻似乎更加猛烈,猛烈到招架不住,尽管如此,她也不讨厌,相反,还有些贪恋。
美好总是嘎然而止在一瞬间。
她推开他,“一升,真的太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墨一升磁性低音喃喃,“真要走?”
“嗯。”
“什么时候能留下来?”
“等我准备好了,就会把自己全部都交给你。”她当然明白留下来的意思,可,她还没做好准备,她需要思考、更需要勇气。
“好,我等你。”墨一升深情款款,尊重她,虽然他说话、做事从来霸道无边,可,在对待感情上,从来都以尊重为前提。墨一升要的是爱情,而不是女人,两人之间感情互动、感情共鸣,才是他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