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怡拍了拍手,走出土房,“金巴,让你的兄弟把里面的姑娘给上了。”
金巴扔了烟头,吐了口烟圈,“这事儿得另外算报酬。”
“什么?”白欣怡懵了,让他们白上一姑娘,他们还要钱?
“我们谈好的是绑架,没说要强。”金巴脚发狠的捻着鞋底的烟头,眼前的这娘们跟屋里的姑娘到底有多大仇啊,照她的做法,下一步可能就要谋命了。
金巴虽然常做些偷鸡摸狗、放火越货的事儿,可杀人的报酬可不是区区两个数就成的,必然要加价。
“我们当初说好就是绑架,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人我也给你绑过来了,要杀要剐和我都没什么关系了。”金巴一本正经的掰扯。
白欣怡知道自己遇到了无赖,可,现在是骑虎难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她想要干什么,还得靠金巴他们。
“你们要多少?”
金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白欣怡吐了口恶气,点头。
金巴还是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还事儿先打钱对吧。”白欣怡以为他们是要见到兔子才撒鹰。
金巴这回说话了,“我们哥儿几个和屋里姑娘玩游戏的钱是一百万,杀人的费用是一千万。”
“一千万?”白欣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金巴莫不是疯了吧,竟然狮子大开口,她再拿出一百万已算是勉强,上哪里去弄一千万的买凶钱啊。
“谁说我要杀了她?”白欣怡此刻虽有这种想法,但还没想好,毕竟她从没有杀过人,即便是这次的绑架事件也是头一回做。
“好,既然你自己想过杀人的瘾也成,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句,最好将善后的事儿做好,否者警察找到尸体,很容易就能找到你的。”金巴笑的诡异,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赚死人的钱,毕竟不吉利。
他们在门外毫无顾忌的交谈,花月白在屋内听的一阵心惊肉跳、脊背生寒,白欣怡真是疯了,居然还想找人玷污了她之后,再杀了她,还要抛尸荒野,简直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手脚被束着,嘴巴塞着,就算是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几声呜咽。
她鼻尖一酸,哭了,她想王秀文、想花岗山、甚至都想花月晴,她姐虽然刻薄,但心底不算坏,此刻满脑子都是她的好。
她想楚词,想设计部的同事们,张萌、李子希、张培洋……
她想鲁正南那个小屁孩,他的笑容最阳光。
她最想那个叫墨一升的男人,他最宠她,就连天边的彩云都能摘下来送给她。
他们前两天刚刚结婚,她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吻痕,决不能被别人玷污了。
她更不能死,虽然她曾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高中时期思考的答案是为了梦想而活,可,大学毕业后,工作了,梦想被磨得差不多之后,她的答案成了:为家人而活。
现在,此时此刻,她的内心终于明确了一个目标,她要为爱而活,为墨一升而活,更为了她自己而活。
她才24岁,还没有生孩子,没有为人母,她不能死啊,大把的好时光再等着她,怎么能死在这件土房子,怎么死在一个疯子手里。
可,出路在哪里,她没有逃跑的路,前路上只有外边疯女人织就的阴暗。
她心里一直在呼唤爱人的名字,透过窗子缝隙又望见那一抹蔚蓝的天空,那么纯粹又干净,是神灵的眼睛,可神灵藏在哪里,怎么就看不到她的期盼。
眼泪顺着眼角下滑,冰冷的痕迹将她拉回现实,神灵帮不了她,她只能自救。
她发现土房子的窗棂框边缘围了一圈不规则石头,想必是为了加固成型用的。
她低头将眼泪抹到肩颈的衣料处,哭一点用也没有,想也没用,她不能坐以待毙,总得做点什么。
她挪动身子直至窗户边缘,倚着墙壁站起,也幸亏金巴和白欣怡一直没有谈拢价钱,才让她恢复理智。
当金巴、白欣怡再次打开门板,进入屋内时,就看到花月白站在窗边,眼角泛红瞪着他们。
“小花,我早就跟你说过,有些男人你还是不要惦记为好,你偏不听。”白欣怡皮草外头已经解开扣子,露出里面低领毛衫。
“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便尝尝不听话的味道吧。”说吧,她使了个颜色,独自走出了屋子。
随后,又进来了两个男人,他们眼里掺着猥亵的绿光,“老大,你先。”
金巴砸着嘴巴,摸了摸下巴,笑的邪乎,他凑近窗边,手刚要碰到花月白,只见她猛地一头朝窗边的石头撞去,顿时,额角裂开了一个小口子,血霎时就流了出来。
见了血的金巴不怒反而更兴奋了,“小丫头还挺野,可惜这样的撞击并不会要了人的命。”
说话间,他扯掉了花月白口中的脏布,欲要扯开她的衣服。
确实是,猛烈的撞击除了让花月白痛的浑身打颤外,最主要的作用是让她时刻保持清醒。
“混蛋。”她能忍住身体的痛,可忍受不了心中的恼,“你们绑架我也好、要玷污我也好,无非就是为了钱,你只要放了我,我会比外边的女人给你更多的钱。”
“不。”金巴望着她细白的脖颈,身体里生发了最原始的冲动,“此刻,我只想要女人。”
他的气息铺撒在花月白脖颈的那一刻,她忍着恶心猛地低头,发狠地咬住了他的耳朵,直到牙齿打颤了,腹部传来很痛的一击都没有放开,直到她咬掉了金巴耳朵上一小块肉,才算是松了口。
“疯女人。”金巴捂着流血的耳朵,又朝着摔在地上的女人踹了一脚。
“你们给我上。”金巴身体发痛,没了心情,站在一旁,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还能挣扎到什么时候。
“撕拉”一声,衣料被撤烂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另一声“哐当”音,门被撞开,“不好了,老大。”
一人与金巴耳语了几句后,他脸色就变了,“什么,居然有人找到了这里。”
“对,已经到了村口小路上。”
“走。”金巴不由分说地大踏步向前,走至门口,回头说:“别他妈干了,人都追上来了,快走。”
“到嘴的肉吃不到。”一人不甘心的提起裤子。
另一人已经将花月白架起,拖着她向外走。刚才为了反抗这群恶棍,她已用尽了全力,此刻像个行尸走肉般由着他们拖拽。
“分头行动,你们两个开那辆卡车,我们开小轿车。”金巴迅速做出了安排。
金巴带着白欣怡、花月白开着黑色轿车朝村后小路而去,他的车子开得猛,急转弯都没再减速的,花月白一人躺在后座,身子颠来颠去,头有些发晕,嘴里残留的腥味激的她一阵阵泛呕,可胃里又没有东西,只吐了点酸水。
“妈的。”金巴一边控制方向盘一边咒骂,明明他计划的天衣无缝,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外加半个上午就被人追到了,警方的反应太迅速了,可,脑子一转,又觉察到不对劲。
他遂看向副驾驶的白欣怡,问:“后面那个女的到底是什么人?”
白欣怡手拽着车顶壁的扶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死娘们,信不信老子将你们都丢在这。”金巴手一转,车子开出了乡间小道,驶入一段石子路。
“你的钱不想要了。”白欣怡隔着透视镜向后望去,并没有发现追踪的车辆。
“有两百万的绑票钱就够了。”金巴也看着后视镜,“至于其他的钱,老子我也无福消受。”
“就算是那两百万现在也不是你的。”白欣怡解释了,大宗款项转账业务五天内转款人都可以申请退款。
金巴听完她的话只觉得一阵头大,这娘们心眼真他娘的坏,“信不信老子先宰了你。”
“只要你按我说的把后面那女的给办了。”白欣怡眸子露出森森寒光,“你的钱我一分不少。”
金巴咂了咂嘴,臭娘们还敢跟她谈条件,看来还不知道他的厉害。等逃过了这一劫,先把她办了再说。
俩儿人就这么一说话的功夫,车子行到了一条大路上。
白欣怡扭头看向后座的人,她像是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额角、嘴角都淌着血,一缕头发丝上还带着血粘在侧脸上,很是狼狈不堪。
她轻晒一声,墨一升对她倒是尽心,这么快就派人追来了,看来绑架她还真的对了。
车子沿着宽阔的柏油路一路向北,不知何时他们身后多出了一辆白色车子,雪区本就地广人稀,这里又是偏僻的乡间,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
墨一升终于又看到了那个小黑点,他脚下油门一踩,车子飙到了100时迈,路旁的树影刷刷地后退,眼前的车辆轮廓渐渐清晰,他有种直觉,小丫头一定在那辆车里。
时间回到3个小时前,那时天将亮未亮,刚泛出一抹青白色,他以前最喜欢形容这样的颜色是‘丫头色’——即他丫头名字的颜色‘月白色’。
他一夜未眠,眼下泛着青灰,眼尾一抹殷红。
手机响了,是‘祁爷’的电话,说是逮到了点线索,但不确定人是不是真的被虏到了那里。
在酒店,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心里各种想法往外冒,快要将他淹没。
他当机立断跟着祁爷的人开车到了100多公里外的村庄。
可,当他带着人到了那个村落,找到土培房时,已经人去屋空了。
来时的路上已有人把手,离开村庄的路只有一条,且他们已经看到一辆卡车的踪影。
祁爷的人追了过去,墨一升看着路旁的车辙印,分明是两辆不同的车轮印记。
他问了路旁看热闹的村民,其中一个小孩说:“还有一辆小轿车,沿着村后的一条小道跑了。”
墨一升当机立断,发动车子沿着小孩所指的方向追去。
村后的小路是土路,且明显看到了一辆车辙痕迹,他沿着痕迹一路追赶,过了一段崎岖石子路后,便看到一条宽阔的马路。
车子开到路上,他停了下来,这是一条南北通阔的沥青柏油路,如果选错了方向追踪便南辕北辙,他很想靠直觉一路向北开去,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
等了约末两分钟,北边的方向来了一辆运输蔬菜的大篷车,墨一升站在路中央拦住了那辆车。
车主人很热情,说见了一辆黑色小轿车向北开去,车子开得很快,差点和他的大篷车碰上,所以他特意忘了一眼,发现副驾驶座还坐着一个女人,但具体长什么样子没有看清。
墨一升当即发动车子向北边追去,但同时,他又发了个定位给‘祁爷’的手下,让其派人沿着公路向南追,他不肯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他也不放弃。
车子开了一段路程后,他发现了一个小黑点,然后车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他的心倏地一紧,有种直觉,他的小丫头就在前面那辆车子上。
于是,脚上一用劲儿,油门加到最大,车子像一只加速的利箭射向前方车辆。
最先发现追踪车辆的是金巴,本来他的心思就一直留意着后方,看到一辆车发狠的追了上了,他也加速了,嘴里还骂骂咧咧,“臭娘们,看来老子的这笔生意不够本。”
明明只是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怎么搞成了一出公路追击。
白欣怡此刻透过后视镜也看到了那辆车,眉头微蹙,心生疑惑,墨一升的势力范围居然到了这里,可,没听说过雪区有业务啊,她面上依旧故作镇定,“说不定就是过路车辆。”
“前面就是岔路口,我们拐过去。”金巴看到不远处的路口,无论是不是追踪车辆,他们后座捆着个女人一直跑,总归很危险。
他们的车子刚转到小路上,墨一升的车子便已追了上来,跟着转到了小路上。
金巴将油门踩到底,墨一升的车子依旧紧随其后,他今天开得是一辆普通轿车,车子性能甚至还不如前方的黑车,能追上前面的那辆黑色车子,还得益于他的驾驶技术高超。
在他又一次靠近前方的黑色轿车时,他发狠的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嘭”地一声撞上了前方的车。
车后座的花月白本来已昏昏沉沉了,猛地一股外力,将她甩到了前方驾驶椅背上,牙齿磕破了嘴唇一股腥甜充斥了口腔。
她听到了一连串的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