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墨一升去了书房,临时有个电话会议。
花月白在一楼大厅看商男宇以前的喜服设计稿,看着看着就觉得肚子疼,去了一趟卫生间,一看坏事儿了。
跑到楼上找了卫生巾。
又坐在沙发上看稿件,还是肚子疼。
拿起桌上的杯子一看,空的,想着倒点热红糖水应该会缓解疼痛。
她拎起杯子,捂着肚子,走向后院厨房。
还没走进厨房,就听到两人的交谈声。
“还夫人呢?”其中一个女声说:“也不看看自己那样子,配不配,真不知道小墨董瞎了哪只眼睛,竟然把她当个宝。”
“别这么说,她能住进明山别墅就是她的本事。”这是施碧文的声音,花月白熟悉。
“靠睡觉也算本事。”
施碧文又说:“哎,有些女人还真是靠这个。”
“哈哈……”
施碧文说:“不过啊,这种人根本就上不得台面的,一家子都是偷鸡摸狗的主儿。”
花月白站在后厨门口,紧紧地捏着杯壁,指关节泛着冷白,想冲进去呼她们两耳刮子,却又听施碧文说道:“花月白的姐姐前两天来咱们别墅,走的时候偷了好多东西。”
“是吗?”
“嗯,这事儿小墨董也知道了。”施碧文嘴角勾着笑,然后突然捂着嘴巴,“哎呀,我怎么跟你说这些,小墨董不让我告诉别人的。”
“施秘书,你说话怎么说半截啊?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第二个人说的,你快告诉我,她姐姐偷什么了?”
施碧文假装犹豫地说:“一套钻石首饰,还有两块手表,至于其他的小东西就不值得说了。”
“怪不得啊,”那人又说:“那个花月白住进这里的目的就是方便她姐偷东西啊。”
施碧文说:“按理说小墨董应该没少给她财物吧,毕竟人都睡到家里来了。”
“如果哪天再怀孕了,带球逼宫,可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哐当”一声,门被踢开了,花月白站在门口,看着厨房的二人。
“花……”那个女佣底下头。
施碧文倒还算镇定,上下扫量了她一眼,“夫人,你有事儿?”
“嗯。”花月白抬脚往里走,将杯子狠狠地倒扣在料理台上,“找水喝。”
“我让佣人给你送过去。”施碧文上前两步,伸手去够她的杯子。
花月白胳膊一档,“不用,我嫌弃你手脚不干净。”
施碧文一愣,她确实往花月白饭菜里、茶水中下过药,可,花月白不是没喝没吃嘛?
花月白眼眸一亮,“你以为我没说话,就是不知道嘛?”
她最近太忙了,没空搭理这帮人,况且刚住进墨一升的明山别墅,她不想人说她张扬跋扈,因为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没有当家主母风范。
可,今天不一样,施碧文居然将脏水泼向她的家人,她今晚就要替墨一升清理内宅。
施碧文死不承认,反正左右都没有证据。
“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施碧文看厨房外又来了两个人,便低下头装怯弱,口气也变得软软的,仿佛花月白让她受了莫大的委屈。
“好,既然你不知道,我们便来说道说道。”花月白腿一伸,脚一勾,将旁边的凳子拉过来,她坐下后对厨房外一名上了年纪的女佣人说道:“张嫂,你帮我沏一杯红糖水。”
张嫂应声走到她身前,拿了杯子,沏好红糖水后,恭恭敬敬地送到花月白面前。
“谢谢。”花月白始终不习惯人伺候,因此对明山别墅的下人都很客气,但如果觉得她好欺负,就大错特错了,她从来就不是个任人揉捏的主儿。
花月白端起杯子,吹了口气,轻轻抿了一口,有些烫,她手指沿着杯壁边缘有节奏的敲击,看着垂下头的两人,并不急着说话。
“夫人,如果我哪里错了,你说,我都改。”施碧文再抬头时,眼中已经潮润,带着点委屈的哭腔。
“呵呵。”花月白手指一顿,原来施碧文的演技这么好,就在她组织言语的一瞬功夫,她便落了泪表演上了。
“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送的茶水,我从来滴水不沾嘛?”花月白语调不紧不慢,“我刚来这里做服饰搭配师的时候,你就给我端了不干净的咖啡,害得我打了一天的点滴,虽然我没有揭穿过你,但,并不表示我原谅了你,信任你。”
施碧文身子一僵,原来如此啊,可,在花月白面前,她一直规规矩矩、谨小慎微了。
“还有你看我不喝茶水,便想着往饭菜里下药,虽然不是什么毒药,但足以让人生病拉肚子,还好田姑发现了,及时警告了你。”
施碧文看自己已被揭穿,便也不再伪装,“我是看你不顺眼,凭什么你一个长相、家室都没我好的人,能跟了小墨董?”
“呵呵。”花月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不过她也不打算解释。
“还有,今晚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姐姐确实偷了别墅的东西。”施碧文的声音有些大。
赶来后院的墨一升也听到了,他加快了脚步。
“偷东西?”花月白不可置信,“施碧文我告诉你,这整个别墅都是我的,我姐即便是将房子装上四个轱辘拖走都成。”
施碧文怒目圆瞪,“花月白,你以为跟小墨董睡了,他的钱、房子就都是你的了,真是异想天开。”
“小施,谁允许你这么跟夫人说话的。”墨一升一脚买过门框,进入后厨,立马有人给他搬了把凳子,他挨着花月白坐下。
“道歉。”他发号使令。
施碧文咬着唇,气的浑身颤抖,“夫人?小墨董,这个女人怎么配做您的夫人……”
“配不配的,也不容你置喙。”墨一升将桌上的红糖姜水递到花月白嘴边,她伸手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温度刚刚好。
“倒是你,从小跟着你妈在墨家老宅后院做事,这点规矩都不懂了,看来也不适合在我这里了。”墨一升直接撵人。
“小墨董。”施碧文慌了,上前两步跪在墨一升身前,试图拽他裤脚,墨一升一抬腿躲过了。
“小墨董。”施碧文眼眶一红,这次是真哭,“我错了,可是,这个女人的姐姐确实拿了别墅的东西,别的东西也就罢了,那款百达翡丽的手表可是廖婷婷送您的生日礼物啊。”
只能说施碧文确实足够了解墨一升,毕竟是跟了他好几年的家庭秘书了。
可,令她想不到的是,墨一升对廖婷婷的那段过往早就放下,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所以物品也就没了珍视的意义。
花月白接话了,“那是我的错,我不知道那款表还有特殊的含义,我姐说喜欢,我便做主送了出去。”
花月晴从明山别墅拿东西的事儿,花月白也是今晚才知道的,但她不想墨一升看轻了她的家人,便将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
至于花月晴拿东西的事儿,她打算回头找她问明白。
“一块表而已,夫人想送谁就送谁。”墨一升指尖扫了扫袖口,淡淡地说着,维护之情溢于言表。
施碧文惊惧,她不明白怎么回事,“可,可是,那是你初恋女友送你的最后礼物。”
“哦,是吗?”墨一升要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假的,可,花月白才是他的小丫头,“忘了。”
说完,他头略低,视线避开施碧文。
花月白也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伸手握着了他的手。
“怎么会?”施碧文不甘心,转念一想,就笑了。
“小花,就算你现在得了小墨董的欢心又如何。”施碧文笑的无所顾忌,“到头来你真能嫁入墨氏这样的豪门吗?夫人,你以为别墅里的几个下人尊称你为夫人,你就真的是墨一升的夫人吗?别做梦了,趁早醒吧。”
“嗯,忘了告诉你了,”花月白放下水杯,不紧不慢地说:“我和墨一升已经领证两个多月,如果赶赶,年前半一场婚礼也来得及。”
“什么?”施碧文嘴巴大张,像一只开了壳的蚌。
“就是说,我确实是墨夫人。”花月白站起身,坐的时间长了腰疼。
厨房内外的佣人不少,都是面露惊讶之色,原来这个小丫头不是冒牌货,是正品啊。
大部分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幸亏看在墨少爷的面子上,对她还算客气,否则真的得罪了夫人,工作也不用干了。
只有厨房一角的那个女子面色惨白,施碧文晚上拉她来厨房说什么八卦秘辛,她平时就爱听豪门内幕,这下好了,听到的八卦都是假的不说,自己也会被撵出去,施碧文真是害苦了她。
田姑早已站在了厨房外一角,将里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花月白这丫头确实厉害,也是做墨少夫人的料。
施碧文以及那名女子被撵出了明山别墅,深夜厨房终于回复了平静。
二楼卧房里,花月白一边揭下脸上的面膜,一边假装随意地问:“你真的丢了块手表?”
墨一升笑了,揉着她头顶,“不是夫人送出去的吗?”
花月白尴尬一笑,他在下人面前维护她,她心存感激,看来明天需要回家里一趟,问清楚花月晴。
翌日
忙活了一上午,趁着午休时间,花月白到了花月晴的‘西望’房产销售公司。
花月晴吃过晚饭,刚好被几个小姑娘簇拥着,有说有笑朝着她走来。
“花经理,你的这条钻石项链真漂亮。”
“应该不少钱吧。”
“是啊,还有你手上的这款包,应该是某奢侈品的走秀款,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真羡慕你,命好,有这么好的一个妹妹。”
“能送姐姐房产、钻石、包包的绝世好妹妹,我也想要。”
“给我来一打。”
“对了,你妹妹是做什么的?”
“我妹是某奢侈婚纱品牌的合伙人,着名影后张丽的婚纱就出自她手,她低调的很,设计的婚纱只挂工作室名头。”花月晴一脸骄傲。
“真厉害。”
“羡慕啊!”
花月晴还在享受着众人的赞美,猛一抬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脸上的笑容石化,说曹操,曹操到。
“呵呵。”花月晴干巴巴的笑,眉毛拧成了一条小黑虫模样,“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姐是怎么夸我的。”花月白双臂环胸,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
花月晴眼睛一眯,向众人介绍,“这就是我妹。”
众人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女孩,眉清目秀、肌肤赛雪,可服饰背包和她们也差不多啊,像一个普通上班白领,完全不像是能送房子、钻石、包包的人。
要说像,就是周身的气场很强,确实有点女强人的感觉。
花月白最近跟在墨一升身旁,染了他的气息,周身有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场。
“聊聊。”花月白口气淡淡。
“你们先走。”花月晴和身边的人摆了摆手。
姐妹二人到了附近的一家快餐店,点了两杯橙汁,花月白又要了一个蔬菜卷饼。
“没吃饭?”花月晴望着对坐狼吞虎咽的人,问道。
“嗯,拜你所赐。”花月白喝了一大口果汁,要不是她拿了别墅的东西,她也不至于中午饭都不吃,过来和她说清楚。
“慢点。”花月晴将一张抽纸递给她。
“慢不了。”花月白嘴里鼓鼓囊囊,说话有些含混,“我要争分夺秒地奋斗,尽快成为你口中的着名设计师,否则哪有钱送您房子、钻石、包包。”
“呵呵……”花月晴的手无处安放,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我那不是在外人面前吹吗?”她声若蚊蝇,最后的字眼仿佛都没有发出音节。
花月白又顺了口橙汁,一条蔬菜卷饼已经被她消灭光,擦了擦嘴,“下一步,我该拿墨一升的什么东西送你,跑车、名画,对了,他还有两架私人飞机,不如你也拿来炫耀?”
“呵呵……”花月晴满脸堆笑,“妹,小妹,我就是拿来带两天玩玩,真没打算要。”
前几天,花月晴去明山别墅给她妹送东西,第一次来这种高档住宅的花月晴被繁华迷了眼。
她提议参观,花月白忙着别的事情,就让她自己随意转,没想到她居然顺走了一套钻石饰品,两块手表。
临走,又开口要了花月白的两个包。
花月晴已经摘下了脖子中的钻石项链,“给。”
“呵呵。”花月白双腿交叠,双臂环胸,明明来时还一肚子气,可,看到她姐一幅小心翼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模样,花月白心就软了。
刚才花月晴在同事面前炫耀的样子那么骄傲,她还是第一次成了姐的骄傲。
花月白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姐,以后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记得跟我说一声。”
花月晴正在包里掏手表,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小丫头,她变了,不再事事斤斤计较,变得大度又大气。
“可,你怎么和墨一升交代?”花月晴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不用交代。”花月白看了看手表,下午还要和苏绣传承人李师傅见面,没空和她姐一直墨迹。
“别的东西我也不要。”花月白说:“你就把那款男士百达翡丽给我就行。”
“好。”花月晴连连点头,急忙从包里掏出那款男士手表。
花月白接过手表,起身就走,回头说:“还有去年我大衣上的那款太阳花钻石胸针还给我,如果你想要我送你其他的,那个胸针对我意义不同。”
花月晴一怔楞,她妹头也没回的走出来快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