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握紧双拳:“是,奴婢知错。”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这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欺压过的人付出代价。
萧淑妃很满意她的识实务,很快又导向正题:“本宫命你找个机会往宋姻的膳食中下滑胎药,她那一胎不能生下来。你若办不到,掖庭便是你的归宿,本宫只给你十天时间,你好自为之!”
宋婉错愕地看着萧淑妃:“淑妃娘娘……”
“不要说你办不到。本宫不养废物。当初你既然要留在宫中当宫女,你的命便不再受你自己掌控。”萧淑妃说完,便头也不回走了。
宋婉看着萧淑妃的背影,眼中闪过怨毒之色。
从来她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今儿个却被萧淑妃这样拿捏。等到她除去宋姻之后,第一个要除去的便是萧淑妃。
今儿个哪怕萧淑妃不对她下这个命令,她也会想办法除去宋姻腹中的那块肉。
萧淑妃只给她十天时间,她是得加快动作。
宋姻那边送走了各路牛鬼蛇神后,特意把众人叫到自己跟前又交待一回。
“千蕊,以后你负责我的膳食。任何膳食到我跟前,都得仔仔细细检查一遍,不能出任何岔子。”宋姻把最重要的一环交到千蕊这个内奸手里。
这是给千蕊机会,让她有机会下手。
千蕊垂眸应是,随后退下了。
宋姻又再交待秀珠:“你就负责我的生活用品,每一项都要仔细检查好,不能有任何遗漏。”
秀珠认认真真应下:“奴婢会竭尽所能,确保奴婢这一环节不会出错。”
此后宋姻又交待了包括小德子在内的三个内侍,他们一一应下,才下去做事。
室内最后只剩下流风。
“主子可是有什么要交待的?”流风问道。
她最好奇的是为什么最重要的膳食环节会交给千蕊打理,她们分明都知道千蕊是其他宫殿派过来的内奸。
宋姻看一眼门外,流风会意,特意出门看了,确定门外没人偷听,才敢问:“主子怎么让千蕊管膳食?”
“这能方便她行事。无论她是哪个宫殿的人,只要她行动,我们就能抓她个正着。还有一个人,你要密切留意。”
宋姻这话让流风傻眼:“除了千蕊,幽华轩还有内奸吗?”
“不是内奸也可能出问题。你可能没注意到,平时小德子和宋婉有来往。宋婉虽然最近没机会接近我,但小德子可以。小德子从初见宋婉的那一天起就对宋婉有好感,甚至觉得宋婉没什么威胁,宋婉在控制人心方面有一手。我若是宋婉,绝对不会放过小德子这个最好差使的傀儡。”
流风边听边点头:“还是主子想得周到。只可惜我一个人也盯不过来,幽华轩可用的人几乎没有。”
“找秀珠帮忙吧。若无意外,秀珠此人信得过。”宋姻早已想好了那个盯着小德子的人选。
上回她拼全力救回了秀珠,秀珠说过会报答她,而今是秀珠报答她的机会。
“是,奴婢省得了。”流风说着,去一一检查方才众位妃嫔送过来的礼物。
那些礼物她只作初略登记,待会儿要细查,以免那些礼物当中渗杂了脏东西。
事实证明,这些礼物并没有任何问题。想想也是,就算要作文章,也不至于蠢到在礼品中下手,这样很容易被抓个正着。
心再大也不会用这种法子来对付她才是。
秀珠是在晚上被宋姻叫到跟前的。宋姻如此这般交待了一回,秀珠连连点头:“奴婢会盯着小德子,有异样立刻向主子禀报。”
“还有,这件事别同其他任何人说,包括千蕊。”宋姻再次下令。
秀珠明白这是不放心千蕊,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不出宋姻所料,宋婉第二天就找上了小德子,并交给小德子一个香囊。
“这是我特意为我姐连夜缝制的香囊,有安神的功效。只是我姐对我有点误会,所以我不敢亲手交给她。劳烦你悄悄放进她的屋里,或者是她的床头。只要能看到她好好的,我也安心。”宋婉顶着一张憔悴的脸,来到小德子跟前。
她本来就生得美,又最擅长演弱小女子的戏码,此刻她刻意展现自己的柔弱,效果当然惊人。
小德子见她憔悴成这样还在为宋姻着想,立刻满口答应:“放心吧,我会办好姑娘交待的事。你看着很疲累,先去睡一会儿罢?总一天主子会知道姑娘没有恶意。”
宋婉又千恩万谢,这才步履蹒跚地走远。
小德子轻叹一声,觉得宋婉特别可怜。
原本是宋家的掌上明珠,却进了宫当低贱的宫人,而且又不被主子重用,现在虽然想对主子示好,却也不敢出现在主子跟前。
是个可怜人。
此后他找了个机会,趁宋姻不在屋里的时候,把香囊塞进了宋姻的屋里。
他自然是不知,上一刻她才见过宋婉,下一刻秀珠就向宋姻禀报了此事。
宋姻收到消息后,立刻出了室内,好让小德子有动手的机会。
接着就是找一个适当的时机,揭穿这件事。她不只要让宋婉自食恶果,还要把宋婉背后的萧淑妃好好教训一回,才能消解她心头的怨气。
打定了主意,她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打算继续在屋里住着。
流风却担心香囊的药会对腹中的孩子造成不良后果,劝阻她道:“主子还是跟皇上先通报一声吧,不然皇嗣有事,皇上那边也没办法交待。”
“无碍,我心里有数。”宋姻坚持己见。
她尽量远着这只香囊便是,总归这只香囊是证物,东窗事发时,宋婉将吃不了兜着走。
流风见宋姻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
宋姻当然也不会真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不过是在屋里待了一天,她就以身子不适为由,让人找来顾止容。
顾止容显然很在意她这一胎,听说她不适,立刻赶了过来,太医也赶了过来。
太医为宋姻诊脉后,神情有些凝重:“宋主子不适是从何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