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阳被问倒了。
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慢慢想,打关系,这样才有机会把宋婉救出来。
宋婉看到宋青阳的表情,就知道宋青阳什么办法都没有。
她也不气恼,低声道:“女儿知道父亲为难。不如这样,父亲去求求宋姻。宋姻是当今皇后,她若愿意放了我,我肯定能出宫。就算宋姻这里行不通,父亲也可以去找楚王。”
宋婉说着,取下了一直藏在身上的一对耳环佩饰:“父亲去见楚王的时候,记得把这对耳饰交给楚王。父亲就跟楚王说,进宫以后,我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他。”
宋青阳想起顾止渊那张脸,他还是觉得不去找顾止渊为妙,毕竟当日是宋家毁婚约在先,现在后厚脸皮去找顾止渊,他心里没底。
宋姻那里倒是可以走一走。哪怕是断绝了关系,宋姻也是他和虞氏养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宋姻没理由不帮宋婉这一回。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宋青阳是外臣,不能轻易见到宋姻,他便把主意打到虞氏的身上,让虞氏进宫,去见宋姻,并当说客。
还没进宫前,宋姻以虞氏的话为首是瞻。虽然宋姻后来变了,但他觉得,还是可以让虞氏试一回,或许会有惊喜。
虞氏很乐意为宋婉跑这一趟,她借助其他妃嫔的力量,进了后宫,跟着就去大明宫去求见宋姻。
流风向宋姻禀报了这件事。
宋姻登上后位之后,还在适应的过程当中。虽然也没什么大不同,以前是她向别人请安,现在是其他人向她来请安,角色的调换,让她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乍听到虞氏来找她,她突然间觉得这是不是在做梦。
“皇后娘娘真要诏见宋夫人么?”流风以为自己听岔了。
不是说和宋青阳断绝父女关系吗?既如此,为何还要见虞氏,多此一举?
“当然。本宫如今是皇后,要有容人之量,这是要做给天下人看的。宋家人再如何对不起本宫,本宫也不能跟她们一般见识的,不是么?”宋姻露出得体的微笑。
流风觉得皇后娘娘这话颇有道理,遂请了虞氏入内。
虞氏自以为是宋姻的亲生母亲,见到宋姻不必行礼。
流风看到虞氏自以为是的样子就不高兴,她正要发作,宋姻却大度得很,让人请虞氏入座。
“不知宋夫人来找本宫有何事?本宫能给宋夫人的时间无多,顶多一刻钟。”宋姻笑眯眯地说道。
虞氏看着宋姻的笑脸,以为宋姻还是以前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女儿,便以命令式的语气道:“你如今是皇后,婉儿却在暴室中受苦遭罪,作为婉儿的姐姐,你不该这么自私,理应跟皇上说一声,让婉儿出暴室。若可以,让婉儿跟你一起,共同侍君,这也是宋家的荣光,而且也给你多了一份助力,何乐而不为?”
流风听得这话只想翻白眼。
什么人?居然有脸对当今皇后娘娘颐气指使,也不想想这些年在宋府的时候,宋姻因为宋婉受了多少委屈,而虞氏这个当母亲的又多偏心。
“本宫能成为六宫之主,靠的从来不是任何人的助力,而是皇上的喜爱。至于宋婉,恕本宫说一句,本宫与之有何瓜葛,本宫为何要帮她?再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本宫早就和宋大人及宋夫人断绝了关系,你们宋家人出了什么样的丑事,和本宫没有任何关系。哪怕是宋婉现在死在本宫跟前,也与本宫无关。”宋姻语气平淡,仿佛说的只是不相干的路人甲或乙。
虞氏没想到宋姻会这么直白:“你这意思是不认我这个母亲了?”
“说什么认不认,本宫既然和宋大人断绝了父女关系,那么和宋夫人自然也再无瓜葛。怎么宋大人没跟宋夫人说此事么?宋夫人就这样冒冒然跑到大明宫跟本宫套近乎,就不怕世人笑话?”宋姻看着虞氏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屑:“宋夫人好歹也是诰命夫人,做出这等事,传扬出去,往后在贵妇圈里要怎么抬起头见人?再有,往后宋夫人遇人遇事千万别提起本宫,本宫跟你们宋家这一家子的奇葩可再任何关系!”
虞氏养尊处优惯了,个个都敬重着她,从来没人敢这样说她的不是。
宋姻却迫不及待跟她划清界线,让她无所适从。
这时宋姻又端正了颜色,一字一顿地道:“宋夫人,刚才的话是本宫懿旨,你要谨记在心。否则,本宫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虞氏看到宋姻这么严厉的表情,哪里敢有异议?她心里头再不痛快,也不敢发作,只得匆匆告辞离去。
虞氏回到宋府后,跟宋青阳说了这件事。
宋青阳对宋姻又是一番数落,他这个女儿算是白养了。他就不明白,皇上怎么会挑了宋姻这样的人做了皇后。
宋婉哪一点不比宋姻强?皇上居然把宋婉漠视得这般彻底。
宋婉是宋氏夫妇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自然是不愿意看着宋婉在暴室受苦。后来两夫妇商议,决定去找顾止渊求情。
这也是宋婉在宋青阳离宫前特意叮嘱过的。
这件事,宋青阳实在没什么把握,但因为无路可走,他还是去了一趟楚王府。
顾止渊并没有为难他,得知他的来意后,顾止渊沉默了许久,后来还是答应了宋青阳的请求。
顾止渊的意思是,若要放宋婉出来,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让宋婉进王府,做他的女人,只有这样,顾止容才可能答应。
宋青阳知道顾止渊的话在理,便毫不犹豫答应了顾止渊的要求。
事到如今,宋婉还能进王府,那已是宋婉的幸事,而且这也是宋婉自己的意思。
顾止渊进宫面圣后,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顾止容没想到顾止渊还对宋婉不死心:“你确定要这么做?”
“臣弟很确定,请皇兄答应臣弟的请求。”顾止渊态度很坚决。
顾止容见他这样,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