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欢穿越来这个世界已经五年了。
这五年里,她白天睡觉晚上活动,愣是把自己搞得有些时间不调日夜颠倒。
等了五年,如今的庄修义也终于被她等回来了。
看着如李桂花记忆里一般高大威猛的庄修义坐在马车上,按照记忆里一样回来李家村。陈清欢激动的热泪盈眶!
“夫君!夫君!!!你回来啦!!!你终于回来啦!!!”
离得老远,陈清欢衣着破烂的奔上前去,大声喊叫起来,“夫君!我是桂花啊!我是你的妻子李桂花啊……”
一番声泪俱下的表演,马车队停了下来。
这戏抢的,陈清欢觉得自己能给自己打十分。
“李……桂花……”
庄修义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面容枯槁的老妇人,一时间无法把她同李桂花联系在一起。
马车后的帘子里传来女子的轻咳声,庄修义回过神来赶忙道,“你是李桂花?……先回家吧。”
“哎!哎!哎!夫君如今回来了,我得先去跟二叔说这个好消息!家里肯定高兴!”
庄家如今住着庄修学一家,庄修年一家。还有一间屋子是给李桂花的,也是属于庄修义的。
陈清欢在车队前头跑的毫无形象,身上破烂的襦裙让庄修义不免皱眉,想着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跟着陈清欢身后,等回了庄家一看,庄修义心下更是吃了一惊。
这破破烂烂的屋子,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庄家了!怎么成了茅屋!
“这屋子怎么回事?!家里的青砖屋呢!”
陈清欢没来得及回答,庄修年从一侧茅屋的拐角出来,惊喜道,“大哥!大哥你回来啦!呜呜呜……多年不见……大哥啊!!!”
庄修年嚎啕大哭,多年不见的亲人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庄修义看着自己的五弟腿有些异样,不由问道,“五弟,你的腿……”
“呜呜呜……我被二哥害得啊!二哥把我的腿打断了!!!呜呜呜……”
“夫君……你可要给五弟把腿治好啊!”一旁的陈清欢也忽然靠近,扶在庄修义的腿脚处将他的衣袖拉的死紧,“村里郎中治不了,可我相信夫君你必然有法子的!”
庄修年一听,顿时心中也清明起来!是呀,村里的郎中不行,不是还有外面的厉害郎中么!
如今大哥这些派头回来,肯定是发达了!要是能请到厉害的大夫,自己必然也是可以好的!
“老二呢?”庄修义一圈没有看到庄修学,问道。
“二叔……二叔他……在屋里躺着呢。”
“这又是怎么回事?”庄修义诧异道,“老二又出了什么事?”
“哼!那也是二哥咎由自取!上天在看着呢!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一旁的庄修年愤愤不平,“他把家里折腾成这样,半点不顾兄弟友爱!还把我害成了这样!那是他遭的天谴!”
庄修学年初时染了风寒,因为如今庄家半分多余的银钱都找不出来,他只有在家干熬着。
熬着熬着就加重了,如今成了个肺痨鬼,只能整日躺着。
“……”庄修义听了陈清欢在一旁解释后,半天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事情太多,庄修义脑中只剩下空白。自家兄弟离家时都是好好的,如今却都是瘸腿肺痨的,怎么会这样……
“那家里的屋子呢?”
“屋子……”陈清欢垂头拿袖子擦拭眼泪,一副凄凄切切的可怜模样,“五叔拿去赌输了……”
“没有!我没拿房契!”庄修年在一旁大声道。
“可是二叔说……”陈清欢看向庄修年,有些摇摆不定的道,“那房契……二叔说……五叔拿了。”
“他在撒谎!我都说了!我没拿!我自己做的我认,是我把家里的田契偷拿了卖了,可是房契我没动!都是他在诬陷我!”庄修年一提起这件事,就断定了是庄修学诬陷的他。“我猜他就是自己拿去卖了,硬是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他好狠的心!……大哥!你不知道,你走后,自打娘过世,二哥当家做主后,家里过得是一天不如一天。”
“三姐被他打的逃家,如今嫁人了一年也不愿回来一次。他还把家里的钱匣子里的钱都拿走了,半点粮食都没留下来!四姐被他饿的,给人做了外室,连个名分都没有!
“我呢,我的腿被他打瘸了!是他打瘸的!……大哥!二哥这是要把我们一家赶尽杀绝啊!!!”
“他不仁不义,苛责与我们兄弟姐妹!他就是个畜生……”
庄修年说的青筋暴起,他早已把庄修学当成了仇人!
原先庄家的青砖屋没了房契被人收走了后,流落街头的庄家几人把剩下的钱凑合一下,又在李家村借了几家人的银钱,才勉强盖了这间茅屋。
当时,庄修年原本可以不与庄修学住在一起的。可是他就是要折磨庄修学这个肺痨鬼!他要看着他死!
出于这样的心态,心里早已扭曲的庄修年打定了主意同庄修学住在了同个屋檐下。
他也说了,如今家里的钱有他的一半,他就是要住下,谁也不能赶他走!
没得法子,当时已经染了风寒的庄修学抵不过庄修年,只得给他分了一间屋。
就这样,他们兄弟二人如今才依旧同住一起。
庄修年的话有理有据,又字字诛心。面色疯狂的模样让庄修义都心惊。
身后又传来了轻咳声,是庄修义在外地明媒正娶的一位官家女子,他的新夫人。
“夫人……”庄修义知道自家夫人怕是有些话要同自己说,立即退到轿子一侧,轻声问道,“……是有何事?”
“今日原本陪夫君回家是件喜事,可奴家如今头有些晕,怕是在这里待不了几时。不若夫君陪奴家先回府一趟吧……”
轿子里的声音娇娇弱弱,可庄修义却知道,这个新夫人怕是听了他几个弟弟的情况后,有些嫌弃起自己的兄弟了。
庄修义娶得新夫人不但是他老友之女,对方更是他的上官。庄修义知道老友家只这一个独女,自幼娇宠着长大。
如今被她听了自家如今这副惨状,怕是心中就开始瞧不上家中弟弟了。
庄修义自己也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打听一番再回来。他也继承了庄家人自私自利的性子,如今两个弟弟一副日后全然依着他的模样,庄修义甚至自己就想即刻断了这层关系。
一想到自己如今正得上官赏识,要是被这位新夫人在老友面前哭诉几句,怕是前途堪忧。想到这里,庄修义立即温柔道,“夫人难受,那必当是得快些回去休息。”
“五弟,我今日还有事,得速速离去!他日我再来看你们!”
“等下!”一旁的陈清欢却上前插嘴道,“刚才夫君喊轿子中的人做什么?夫人???夫君的夫人是我李桂花,轿子里的是何人?怎么夫君叫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