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有如炸裂般的声响在男人的耳旁响起,惊的他直接瘫坐在地上。
刚刚凝聚出来的一些勇气瞬间消失的也无影无踪。
恐惧中的他突然想到不都是说鬼怕恶人吗?江炎人都是他杀的,只要他比江炎更恶是否就能把江炎化成了厉鬼赶走,可还没等他恶起来,就被眼前的江炎吓得瘫软在地上。
此时的江炎下半身又恢复成张扬舞爪的模样,腥红的眼眸不断的滴出了点点的鲜血,头发无风自动慢慢的延伸着。
鲜血慢慢的滴在了地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整个房间。
无论男人如何躲,鲜血还是很快淹没了他。
男人在鲜血中挣扎着,被血糊住,窒息的感觉让男子第一次感觉到濒临死亡的滋味。
可无论他怎样发狠的挣扎,就是摆脱不了淹没他的鲜血,就在他窒息到快要死去的时候,突然被发丝缠绕脖颈拽了出来。
接着四肢身上纷纷缠满了发丝,悬在半空中。
脖颈上的发丝越勒越紧,男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面上的青筋迸发,仿佛下一刻就会忍不住地崩裂。
喉咙被紧紧的勒住,让他连求饶这样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出,他不想死,他还没活够呢,求生的欲望让他瞪大的双眼愤恨的看着江炎。
同时心底的恐惧因为愤恨而消失,可此时的他根本做不出什么,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束缚在他身上的头发。
“不想死……嚯嚯嚯,我给你个机会,可以用你全家人的性命换你自己的性命,二选一,想清楚,你可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控制住自己想要撕碎他的冲动,江炎充满诱惑般的嗓音再次再男人的耳畔响起。
同时运用自己的入梦能力,把要发生的一切一丝不差的显现在睡梦中的廖家人梦里。
睡梦中的廖家人不论男女大人还是孩子,在这一刻同时做了一个梦,一个恐怖而真实的梦。
梦里爹的房间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世界,爹被一个厉鬼束缚住身子悬挂在空中。
见此他们大惊失色,可无论他们如何挣扎想要去救爹,却依然在原地动弹不得。
“……二选一,想清楚你可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赫然出现在廖家人的耳畔,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让他们进惊出了一身的汗,可任凭他们睁大眼睛仔细地瞧,也找不到是什么人在说话?
半空中的男人,也就是廖凡士听到他有生的希望,脸上猛的迸发出一丝光彩,当听到二选一时,脸上出现了犹豫痛苦狰狞的表情,微敛的眸眼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这一幕让梦中的廖家人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要是换成他们,自己的命和家人孩子的命相比,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家人。
每个人都一脸急色的看着被悬挂在半空中的男人。
“我家人是无辜”廖凡士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嚯嚯……你家人是无辜的,难道我家人就不无辜?我爹娘娘子儿子被你杀的时候你可曾想到这点?……嚯嚯,我耐心有限,你只有三息的时间了,在不选择我将替你做出选择。”
这冰冷的声音让围观的廖家人通体发寒,同时也让想救爹而想挣脱桎梏的男人们呆愣了起来,瞪大的眼睛看着半空中的爹,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他们听到的。
接下来的一幕更加让他们的不敢相信。
“我选自己”廖凡士狰狞的喊出了这几个字,频临死亡的眼中带着疯狂与不甘心。
“嚯嚯嚯……这就是你的选择,那我就成全你。”
呆愣在当场的廖家人不敢相信他们耳朵所听到的,这狰狞的面孔根本就不是他们平时所熟悉的爹男人,这些都是假的……,对都是假的,他们是在做梦,这不是真的。
他们的爹不可能杀人,不可能是这么自私自利残忍的人,更不可能为了自己,牺牲他们一大家子,这都是梦梦醒了自然也就好了。
于是大家伙又开始挣扎了起来,想要摆脱梦境的桎梏,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的可怕。
挣扎中的廖家人还没有挣脱桎梏,便看到了让他们恐惧的一幕。
只见廖凡士身上被束缚的发丝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的爹从半空中跌落在血海中。
挣脱开来的廖凡士只想赶快逃离这个房间,连滚带爬的赶到了房门前,进行再一次的尝试。
这一次房门竟异常轻松的被他打开了,看来江炎说的是真,这家伙还是这么蠢。
廖凡士大喜就想往门外冲去,还未跑出房门,就听到一声闷哼响起,廖凡士被两扇门紧紧的夹在当中。
巨大的疼痛袭来,廖凡士想要用手把门推开,如同之前他无论如何用力开门一样,他依然被夹在门缝中,门非但没有一丝松懈,反而有越来越紧的趋势。
很快廖凡士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之前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再次出现。
廖凡士心中大骇,顾不得恐惧大叫了起来。
“你不是说要成全我吗?”
“是啊,我是说要成全。”
“这就是你所说的成全,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廖凡士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他感觉到门的挤压力越来越重,身体仿佛快要被挤成了两半,脑袋也疼得厉害。
“嚯嚯嚯……,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事情,与鬼谈言而有信,枉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不知道有句话叫做鬼话连篇吗?你这样的人还能在书院教学生,简直是误人子弟,书院的山长若是知道了恐怕要毁的吐血吧,……嚯嚯,好好享受你这最后的一点点时光吧。”
悬在半空中的江炎冷酷的看着脸色狰狞想要挣脱门缝的仇人,慢慢廖凡士挣扎的力道变轻了,脸色也由红转变成青紫。
愤怒中的江炎随着仇人的这些变化渐渐恢复了神智,连腥红色的眼眸也慢慢的恢复了清明。
很奇怪,手刃仇人后他就没有畅快的感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失去气息的仇人。
家人的影像一一在江炎的脑海中划过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江炎心底深处最后那一丝执念彻底的跟着消失。
陡然间,一直为报仇而存在的江炎,看着失去气息的尸体竟然不知道他存在的意义了,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在他的魂域中,江炎静默了许久,最终挥挥手消失在这个房间中。
房间中的血海也随着江炎的消失崩塌最终消失不见,一切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甚至房中不见一丝凌乱,只除了夹在门缝中的尸体。
同一时间廖家各房不论大人孩子同时从床上尖叫坐了起来,每个人都是脸色煞白,浑身冷汗直流。
恐怕最幸福的便是被江炎迷晕过去的唯一没被拉到梦中的廖家的女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