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已经证明，莫测猜的不错。
莲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太多了...她想要辩解，想要挽回，手却僵在了半空之中。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啊...
覆水难收!
莫测笑着挥了挥手，安慰说道：
“你别这么紧张啊。”
“不是说了么...我活不了几天了，会把你的这些秘密带走的，知道了又何妨？”
莲这才缓缓放松下来，俊俏的脸上略略出神。
的确，在家园，阿勒贝部落共计有十二个，每一个部落都有相应的月神教廷！
莫测竟然准确说出了“心魇”，“预言”等等部落的信息，只是通过自己说漏了来源于“世界”部落。
不过，她想到了不久之前的场景，当时莫测这位“心魇”和“世界”、“预言”两位泛舟湖上，说明莫测是认识“世界”、“预言”的...这样的话，能做出这样的联想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等等，等等...想到这里，莲呼吸急促了起来，张大了嘴巴。
他刚才还说了什么？
说了“时光”！
她可是从时光·萨乌尔·安德伍德的手里救下了莫测。
“时光”，也正是十二个部落之一！
自抵达热泉市以来，她可是时时刻刻在监事莫测的，几乎寸步不离，并没有发现他与“时光”有过任何接触。
他是如何知道“时光”与“世界”、“心魇”这些名称并列，也是十二部落之一，是阿勒贝十二主神之一？
虽然在前几天的大战中，莫测与“时光”同时出现，甚至于自己就是从时光手里救下的莫测...但是，这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的啊。
除非，莫测早就已经知道了此行的目的，早就知道了自己契约能力来源于阿勒贝主神...他知道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等等...这又说明了什么？
思绪顿时纷乱起来，让莲一时间感觉脑细胞不够用了。
对于她的惊讶，莫测早就有所预料，他当然知道自己一旦“解密”就会引发对方的疑惑。
他不慌不忙，用匕首缓缓波动火焰，注意到莲脸上表情变换，知道这位年纪不大的绝色美人此时有宕机的风险。
果然，熊大的人，脑袋似乎都不太好使。
莫测笑了笑，说道：“都说了，不要太过于紧张嘛。”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应该说想死的明白一些吧。”
莲脸上惊骇的表情仍然在缓缓凝固，双眼紧紧盯着莫测。
莫测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
“其实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还是有很多事情不清楚的，也正是因为想弄的更清楚一些，死的更明白一些，这才想和你聊天啊...”
“我也是刚才听你说到世界这两个字...才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说到这里，莫测笑了笑：
“都聊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能告诉我真相吗？”
莲深深的咬了咬嘴唇，却是依旧摇了摇头：
“心魇...你果然如同传说中的那样...”
“狡诈！”
莫测闻言笑道：“不是狡诈，是聪明，明白吗？”
见莲依旧不肯透漏真相，莫测也不慌乱，找个舒服的姿势侧身躺下，用手肘支撑着脑袋，看向眼前绝美的菇凉。
这才说道：
“既然你不能告诉我真相，那么...还是我来说吧。”
“把我能想象出来的事情经过复述出来，你不用说，只用听的就好，这样就不算违背你们阿勒贝的规定了。”
这和莲说有什么不一样？
根本没有区别么！
莫测可是“心魇”，极其善于察言观色，只要在讲述的时候观察莲的表情，同样能得到肯定或否定的答案...
莲当然知道他的能力，只是刚要伸手打断，却见莫测已经开始叙述了：
“你要带我去的地方，是那个黑色旋涡！”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黑色旋涡被你们阿勒贝人称为什么。”
莲闻言，身体肉眼可见的微微一颤。
果然是了...莫测再次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混乱...应该从哪里说起比较好呢？”
“还是按照时间顺序来说吧。”
而此时的莲，却是再次因为被准确点破了此行的目的地而处于惊讶中，一时间忘了回答。
莫测也不管她作何感想，按部就班地开始讲述：
“家园...也就是你们阿勒贝人聚居的地方，那里...应该是另一个大陆吧，这颗星球除了罗迪尼亚大陆之外的另一个大陆。”
“当然了，你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甚至不知道你们的家园具体在哪里，只是知道那是一片土地，贫瘠而且荒凉的土地。”
“没错，就是贫瘠和荒凉！也正是因为贫瘠，所以，你们阿勒贝人生存条件极为恶劣，甚至于食物都极其有限...”
“所以，像你这样的普通一员，从小到大只吃猫草干粮...我猜，是因为家园只能种植类似这些的食物吧？”
“这样的话，你这段时间的一系列表现也就说的通了...你的家园没有鱼，没有动物，你并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新奇的东西，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猫草干粮等等少数的几种食物以外，竟然有这么多好吃而且...能吃的东西！”
“呵呵，于是你来到罗迪尼亚之后，并没敢轻易去尝试没见过的食物，仍然一直到处找各种干粮的原材料，制作熟悉的食物...”
莲沉默不语，她的确陷入了纠结中，不知道是否应该在这时打断莫测。
打断的话，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眼前的莫测说的差不多都对，他已经猜出了太多的内容。
不打断的话，却又是在违背族规...
莫测看着跳动的火焰，深深地地了一口气，说道：
“至于你们阿勒贝人，应该是...就是我们口中的精灵。”
“同样，并不知道在我们铁民的口中，也就是安尔拉口中对阿勒贝人的这个称呼。”
“嗯，这样想就比较合乎情理了呢，莲妹妹...按照你刚才的话，你们阿勒贝人生存在家园的那片土地，应该是以族群而居，共计有十二个部落...当然，所有部落的阿勒贝人都同样信仰月神，对吧？”
听到提及信仰，莲下意识地点头承认。
“嗯嗯，做的不错。”莫测笑了一声：
“每个部落里，应该都有一个教廷...当然，代表阿勒贝人对月神信仰的教廷，相当于是你们阿勒贝部落的领导者。”
“至于你们阿勒贝人的习俗，嗯，就是你们世界部落只有一个主教是男人这件事，我不知道其他部落是否也如此...”
莲想要说话，却欲言又止。
莫测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者不是...呵呵，这倒是不重要。”
见一再被莫测读出心思，莲懊恼地抿了抿嘴唇，瞅准一次秘境的符源震动之后，立即伸手从手镯中取出银色面具，戴在了脸上。
有点小可爱...不想听的话，不是应该捂住耳朵或者把我扔进瓶子里面么？傻姑娘！莫测心下暗笑。
“当然，前面所说的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下面开始，我们说重点，说此行的目的。”
莫测一边笑，一边说道：
“虽然我还想不通为什么你们会生活在家园，也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只存在于那片大陆...嗯，这可能涉及罗迪尼亚隐秘的历史...”
“不过，现实却已经很清楚，谁会愿意生活在那样艰苦的地方？所以，你们阿勒贝人当然想要离开家园，去一片富饶的土地...嗯，这篇富饶的土地应该就是我们脚下的罗迪尼亚大陆。”
“当然，从一个大陆转移去另一个大陆，这中间有困难...嗯，这个困难我现在还无法最终确定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你们阿勒贝人是想离开家园的。”
“这对有着契约能力的你们应该不算太难...对吧？这一点从你身上就能看出来，你对于符源的操纵非常流畅，或者说，符源简直就像是你们身体的一部分，用起来毫无滞涩感...”
“这即便是铁民中的中级契约者也是做不到的，这甚至让我相信，你们阿勒贝人的确是契约能力的最初拥有者。”
“于是...”
莫测眼神微微一缩，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
“你们集合了十二位教廷主教的力量，在家园的一侧建造了祭台，合力用某种契约能力打通了一条传送通道...这条传送通道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那个黑色的旋涡！”
“嗯，同理，这个黑色旋涡被你们阿勒贝人怎么称呼你没说过，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黑色旋涡能够将你们家园中所有的族人，传送到罗迪尼亚这片土地！”
“你们选择的，传送通道另一侧的落点非常巧妙，我不知道这是否经过设计，从现实的情况来看，我猜应该是设计过的。”
“因为这通道在罗迪尼亚大陆的出口...正处于阿鲁泽洛中，也就是潘多拉序列1号秘境：铁山秘境。”
“阿勒贝人，能够在秘境内不受限制的生存和活动，这一点是铁民做不到的，即使契约者也是一样......秘境即便有潘多拉守护议会的人守护，但那有什么关系？他们又进不来！”
“你们阿勒贝人可以通过这条通道，甚至于就在潘多拉守护议会的眼皮底下，全族秘密抵达铁山秘境之中。”
见莲不语，莫测看了看周围白雾滚动的铁山秘境，顿了顿后说道：
“可是，这中间应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没错，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你们的十二位主教在家园的一侧开辟出黑色旋涡后，引起了铁山秘境的符源潮汐。”
“这很容易理解，毕竟，建造一个能够横跨大陆的空间通道，需要消耗的符源简直难以想象啊。就算是潘多拉也只有两个传送阵而已，而且从传送能力上来看，比你们这黑色旋涡可是差远了...”
“还有，这黑色旋涡的终点直接戳进铁山秘境...秘境是什么存在，这可是符源狂暴的禁区，会引起大范围的响应也就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了。”
“所以，铁山秘境因为黑色旋涡，在内部出现了一次有史以来罕见的符源潮汐。”
“这符源潮汐对于守护秘境的潘多拉来说是要遏制的灾难...后来，嗯，这件事你估计是不知道的，潘多拉总部按照以前的做法，派出数位首席协助守护议会的隐者，合力压制这次铁山秘境的符源潮汐...“
莫测一遍回忆“学识”先生当初提供的资料，一边说道：
“但是效果不理想，即使多名首席级半灵出手，仍然对这次规模如此之大的潮汐束手无策。”
“毕竟...这不是以前的潮汐，而是因为一个黑色旋涡的空间通道出现在秘境内部！”
“潘多拉的人可能是不知道的啊，因为就算是半灵，也是不能进入秘境的...在这种情况之下，呵呵...有点巧合，又有点造化弄人，潘多拉最终决定...”
“向这铁山秘境中扔一颗核弹!这颗核弹，直接将这场符源潮汐终结了！”
“核弹？！“出乎意料地，这次莲有了回应。
语气中像是要记住这个词汇一般，喃喃地念诵了数遍。
而她对于这个词汇的反应，更是说明了......她见过核弹毁天灭地的威力，只是不知道这东西的名字而已。
这莲妹妹真可怜...莫测心下暗笑，淡淡地说道：
“你们的空间通道，也就是黑色旋涡被这颗核弹摧毁了，对吧？”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亲历者啊...我猜测，应该是你们的十二主教在建造好黑色旋涡后，带领一批阿勒贝精英率先穿过了这个通道，进入了铁山秘境之内。”
“而你，应该是这精英队伍的其中之一。”
“只是...我可爱的莲妹妹，你这小倒霉蛋，不知道是应该同情你的遭遇还是庆幸你命大...那颗核弹在铁山秘境中爆炸时，你们这批人应该是正在秘境中吧？”
“啧啧啧，刚从家园过来，就被一颗核弹当头击中，你们真是可怜...而你，是这批人中唯一的，或者是少数几个幸存者之一！”
莫测看向缓缓摘下面具的莲，不知道是不是被莫测的话语引起了不好的记忆，原本就动人的双眼眼圈一片通红。
莫测安慰道：
“嗯，看来我说对了啊...”
“你们建造的黑色旋涡...空间通道被毁了！于是，你们这些幸存者才不得不修复这空间通道，至于修复的方法...”
“这个我只能随便设想了，我猜，你们应该是要找十二个和你们主教契约能力相同的契约者，然后把这些契约者作为原材料，嗯...通过某种契约能力，用原材料修复这黑色旋涡吧？”
“应该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莫测做了一个比喻，然后苦笑着摇头说道：
“而我，正是修复这空间通道的原材料之一。”
“特么的，谁让我的契约称号是心魇，正好和你们主教之一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