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小荷家吃饭,小荷不但杀了一只母鸡,还把三条鱼做成了三种美味。一个清炖,一个红烧,一个酸菜鱼。此外还炒了两大碗牛肉,一大碗腊肉。大伙一直吃到夜里九点半才作罢。这回苏丹的确醉了,就在小荷家住了一晚。徐晓梅打电话叫来丈夫接她回家。
第二天早上,徐鸿按照徐嵩的要求,早早起来去屋后梨园除草。他自己也去了。小荷跟苏丹在家做饭。田桂英昨晚上喝了三大杯,喝醉了,还没醒来呢。
徐忠喊她起来做饭,田桂英这才迷迷糊糊地爬下床,神志不清地去了厨房。
大清早的外面雾气缭绕,看不见远处的山。一群乌鸦从浓雾中飞来落在屋门前的梨树上。
徐忠拿起扫帚驱赶着乌鸦。可是乌鸦们飞走之后马上又飞了回来。气得徐忠跺脚骂娘。
徐鸿在屋后梨园刹割茅草以及林子里密生的一些低矮灌木。听到父亲怒骂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一株梨树下停下,拿出手机给小荷打电话,让她去看看他老爸在做什么。徐嵩累了,在徐鸿隔壁的一棵梨树下坐着休息,侧耳去听徐鸿和他的妻子通电话。
小荷正在厨房里忙乎,接到电话后跑去隔壁打探情况,只见徐忠手拿扫帚坐在屋门前的梨树下,不停地朝盘旋在头顶的几只乌鸦挥舞,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气得双眼圆瞪,扫帚啪啪地抽打在树干上。小荷愣了一下,不明白徐忠跟乌鸦较什么劲。
于是她就告诉徐鸿说,几只乌鸦想去他屋前的梨树上歇息,叔没让,正在跟乌鸦较劲呢。
田桂英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质问徐忠跟乌鸦较劲干什么。
徐忠道:“这你就不懂了,鸿儿跟徐嵩承包了村里的所有梨树,我家这棵梨树也算吧。可是你看看,被乌鸦啄烂掉落的果子有多少了,继续这么下去,这树梨子就得遭乌鸦的手里。从今天开始,我就在家守着这树梨子。包括乌鸦在内的畜生敢来破坏,我非宰了它们不可。”
小荷哑然失笑,差点笑出声音来。
田桂英道:“切。吃饱了没事干是吧。那你好好守着这棵树,以后就吃梨子别吃饭了。真是,一个大老爷们跟乌鸦较劲,白活这么大岁数。”
生气归生气,但田桂英毕竟不敢说太难听的话,撇下嘴去了厨房。
小荷赶紧回去把这个情况说给徐鸿听。徐鸿听了觉得父亲的行为的确好笑,但也顾不了那么多。关掉手机继续割草清理树枝。徐嵩听见了,没有在意,立马干了起来。
昨天下午他和徐鸿商量好了,清理梨园的茅草树枝,不再请人了。就他们两家子一起干。徐嵩还计划好了,以后也让婶娘加入到这场战斗中来,工资还是按每天五十元计算。但两家人做多做少,不能像前面那样完工后付给,必须等到梨子上市销售之后一笔支付清楚。
除了今天早上徐鸿在家吃饭,中餐晚餐各自回家吃。
徐鸿清楚师父这么做的意图,其实他很清楚,承包了村里的梨园以后能赚多少心里谁也没底,亏盈得看他们的运气和造化。没有别的办法。他只是小股东,一切得师父说了算。
早上八点了,该回家吃早饭了。
徐嵩把一棵梨树边上的低矮灌木伐倒,对徐鸿说回家吃饭。
徐鸿肚子早饿了,赶紧把柴刀收起来回家。
苏丹和小荷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正要打电话催他们回来吃饭,没想到两男人屁颠屁颠闻着菜香回来了。昨晚上做了三道鱼菜。才吃了两道。还剩下一道水煮鱼没动筷呢。加上剩下一大碗鸡肉和小半碗牛肉。早上搭配一道小菜足够吃了。
小荷去把那瓶昨晚上没喝完的米酒拿来,问苏丹还敢不敢喝。
苏丹盯一眼徐鸿道:“昨晚上喝过了,不敢喝了。”
小荷赶紧去把一瓶王老吉拿来。苏丹倒了半杯王老吉当酒喝。
徐鸿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米酒。徐嵩闹到有点晕,不敢喝酒了。小荷倒了小半杯陪客。
吃了早饭,苏丹打电话给徐大运问村里有没事事情需要她去做。徐大运说暂时没有,等书记从镇里回来再说。徐鸿这才知道,陈书记在徐桂芳的丈夫头七之后就去镇里办事去了。
苏丹决定去帮他们清理梨园的杂草。小荷盯着她没有说话,她在想苏丹这么做肯定是为了留在徐鸿的身边吧。不然她一个城里长大的女孩子,柴刀长什么样还不知道呢,瞎凑这份热闹不值得。心里如此想着,未免有些嫉妒起苏丹来。
徐鸿担心累着她,不太同意。徐嵩到支持苏丹的做法。徐鸿见师父这么说了,同意了。
于是几个人休息片刻,小荷给苏丹找来一把割草刀。苏丹接过去掂在手里测试了一下刀子的重量,二话没说带头朝屋后梨园走去。小荷徐嵩愣了一下,赶紧催徐鸿跟上去。徐鸿开始的时候还在犹豫,可回头看到徐嵩的眼神,全明白了。虽然他同时发现小荷嫂子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没别的办法。迅速跟在苏丹身后去了屋后梨园。
来到梨园,徐嵩把他们召集拢来分布了一下任务。
他让徐鸿苏丹负责左边的梨树,他和妻子小荷负责右边的梨树。争取用一上午的时间把这片林地的杂草灌木清理干净。下午休息,明天再去清理其他处。
小荷于心不甘地盯了一眼苏丹,啥也没有说。丈夫已经把话说透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苏丹瞥一眼徐鸿,脸红红地把头底下。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早就看出来徐嵩有成全她跟徐鸿的意思,只是从未说破而已。
带着如此亢奋的情绪,苏丹干起来劲儿挺足的。很快学会了怎么使用割草刀。动作起来不比小荷逊色。小荷眼睁睁地看着苏丹割草,惊讶得张嘴说不出话来。谁也没有料到,大小城里长大的姑娘,这么快就学会了使用农村割草刀割草。真了不起。难怪叔和婶那么想让苏丹做他们儿媳妇呢。小荷心里在愤愤不平地思考。
徐鸿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苏丹的架势十分明显。她就是不甘心他跟香花好,在寻找机会表现自己,企图让他改变对她的看法。
“喂,苏丹,你回来,村长找你来了。”
突然底下传来田桂英呼叫苏丹的声音。
徐鸿道:“学姐,我妈叫你回去,徐村长找你来了。”
小荷跟徐嵩纷纷停下手上动作,抬头去看苏丹。
苏丹放下镰刀,伸手拍拍衣服,然后把镰刀扔给徐鸿说道:“嫂子,徐老板,我回去一下,村长来找我了。如果没其他事情,我马上上来。”
小荷道:“行,你回去吧。”
苏丹笑笑,水眸荡漾地瞥下徐鸿,笑嘻嘻地走了。
不过苏丹走后下午没再回来,徐嵩给徐大运打电话问后才知道,陈书记从镇里打电话回来了,让他和苏丹徐晓梅赶紧去镇里一趟,天黑前必须赶到,说有什么重要的会议召开。徐大运还在电话里跟徐嵩解释过了,他的手机接完书记的电话后就没电了,碰巧徐主任的手机也没电了,他还是先去找了徐晓梅,然后过来喊苏丹的。徐嵩表示十分理解,挂了电话。
徐鸿的心思这时候有些复杂起来,苏丹走后,他就偷偷尝试着给香花发信息,遗憾的是香花一直没有回复。这让他有点心神不宁起来。思忖别搞不好两个喜欢他的女人都丢了。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儿。因此天黑时分回家吃了饭洗了澡,横竖觉得心情很不爽。夜深人静时也无法入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得己拉亮灯穿上衣服出来,直接来到梨树底下的椅子上坐下。
夜色是那么的深邃,一眼望不到尽头。
今天是农历三月十三,静谧的夜空万里无云。明如镜的月亮早早升起挂在了浩瀚无边的夜空中,照亮了婆子沟的每一个角落。
远处的山峰连在一起,明亮的月色下彰显出鬼魅般的影子。到底不如大白天那么清晰在目。
“哥哥想妹妹啊妹妹想哥哥。”
突然从隔壁屋里传来徐嵩哼曲的声音。
诡异的是,徐嵩哼歌的声音居然不如刘大贵老谢哼的好听。
小荷之嘎一声打开门道:“老公,哼什么滥调啊。再哼就给我出去。”
“呵呵,不哼了,睡觉睡觉,来,老婆,到我怀里来,让你老公好好疼疼你。”
徐嵩说话的声音透露着兴奋,徐鸿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耳朵。
随后就听啪的响亮关门声,然后隔壁再无动静了。躲在隔壁家墙角落里的蟋蟀啾啾啾地叫唤起来,淹没了别的一切声音。
徐鸿把手放开,拿出手机找出香花的号码盯着不放。、
他还在等香花的回信。
一会儿后,香花给他回信了。
香花在信里告诉他说,她带母亲上县城了,现在就住在县城的某酒店里。她跟医院请了两天假。后天母亲要回婆子沟,于是她就带母亲来城里买衣服了。明天就去服装城给母亲挑选衣服,下午回镇上,后天早饭后就送母亲回村里。她还在信里告诉徐鸿,没特别要紧的事不要给她发信息,更不要给她打电话,有机会时她会约他见面的。
徐鸿于心不甘,可又没有别的更好办法,只能选择听从香花的。
于是给香花回了信,关掉手机回屋休息去了。
挂在高空的那轮明月越来越亮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