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说道:“那我先去上班了,丹姐你去我宿舍休息吧。这是钥匙。给你。”
拿出钥匙递给苏丹。苏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钥匙接了下来。但她想去陪刘大贵说说话,于是和香花直接去了住院部。担心刘大贵知道自己的情况接受不了,所以香花建议暂时不要把他师父放到重症监护区。刘院长再三考虑后答应了她的请求。不过刘大贵不能住多床位的病房,只能住单人病室。这也是经过大伙商量的结果。
原则上刘大贵以为医院对他的特殊的照顾,不然怎会让他呆在单人病房呢。
香花推门进去道:“师父,你感觉好点了没有,肚子还痛不痛。”
刘大贵盯着走进来的两美女,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徒弟,你真好。为师能有你这样的徒弟,这辈子值了,死亦无憾也。”
香花走近去帮他盖好被子,然后瞄一眼吊瓶里的药水说:“师父,你别见外,不管情况如何,徒弟一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你别把徒弟当外人。”
“好的好的,我相信你。哦,麻烦你给苏领导倒杯茶吧。”
刘大贵说完目光转到苏丹身上,那张老脸一直在微笑。
苏丹摇头表示不渴,然后拿条凳子坐在床前,主动跟刘大贵搭讪。香花陪他们聊了会儿,忽然接到刘院长的电话,催她赶紧去一下办公室。香花就把照顾刘大贵的任务暂时交到苏丹手里,着急忙慌地去了。苏丹没有二话,给刘大贵剥了一根香蕉递到他的手里。刘大贵知道自己是什么病,情况刚有好转,香蕉还是不吃为好。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苏丹听。苏丹认为有些道理,不得已把剥好的香蕉吃了。
便在此时,徐嵩小荷徐桂芳老谢四个人找来了。
小荷给苏丹打电话,要她去外面接。苏丹赶紧出去了。
刘大贵道:“苏美女,你还回来吗?”
苏丹回眸一笑:“小荷嫂子他们来了,我去接一下。稍等。”
“好的好的。”刘大贵满口应允。
苏丹不再废话,笃笃笃地跑去外面迎接小荷他们。四个人站在住院部楼下的走廊里,翘首等待着苏丹到来。苏丹看见他们了,赶紧跑了过去。
徐桂芳第一个走过来问苏丹刘大贵到底啥情况。苏丹想隐瞒,可又觉得这样做不可以,于是把他们几个叫到旁边没人的地方,将刘大贵的病情如实做了说明。大伙听说刘大贵已经到了胃癌晚期,惊讶得张嘴说不出话来。徐桂芳整个人都蒙了。千万万算没有算到刘大贵的病这么重,后悔不已,早知如此,昨天就不拿话刺激刘大贵了。越想越觉得自己心理阴暗,做了对不起刘大贵的事情,那张脸刹那间变了几变,眼窝里扛不住汪了泪珠。
老谢见她这副样子,愣了一下,说道:“桂芳,你没事吧。”
苏丹小荷徐嵩也注意到了,但他们谁也没有声张,就那么盯着徐桂芳一声不吭。
徐桂芳伸手抹抹眼泪道:“我没事。走,去看刘医生。”
其余人没有说话,纷纷跟在徐桂芳后面去了刘大贵所在病栋。
香花已经从刘院长办公室回来了,几个人正好在病栋的走廊里相遇。徐桂芳还是不死心,把香花拉一边询问她师父的情况。香花和苏丹的心情一样,本想隐瞒,可看看小荷徐嵩老谢的表情就猜出来了,苏丹把什么都告诉他们了,于是苦笑一声说出了刘大贵的实情。徐桂芳确定之后,没有多想,走近去推开门进去了。小荷徐嵩老谢赶紧跟了进去。
刘大贵没想到徐桂芳和老谢也来看他,感动不已,吩咐香花给他们倒茶。
小荷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带了开水。”
伸手把包打开,拿出一个不锈钢杯子来拧开喝了一口,随后又把杯子递给丈夫徐嵩。徐嵩笑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盯着刘大贵的脸色看。的确刘大贵的脸色大不如前,给人一种渗人的白。不过还好,他的精神看上去没那么糟糕。两只眼睛显得很有精神。
徐桂芳从香花手里抢过开水壶,给老谢倒来一杯水递过去。老谢琢磨之后大胆接下。徐桂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没有说话,轻泯了一口。
香花道:“几位待会去我宿舍吧。中午就在我哪里做饭吃。哦,我请假去超市买点菜回来。师父,我和刘院长商量了,准备给你请一个护工。工钱按天结算,每天一百元。放心,这笔钱我出。你别惦记。下午护工就过来。到时候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让护工转达。但你别怕,徒弟不会丢下你不管,没班的时候一定过来陪你。”
“嗯,好的,我听徒弟的。”刘大贵有些得意。
徐桂芳道:“这样吧,今上午还有两个小时,我来照顾刘医生吧。老谢,把钱给刘医生。”
老谢赶紧拿出皮包掏出五十元钱递给刘大贵。刘大贵犹豫着不肯接,但最后还是把钱接下了。徐桂芳让他们先出去一下,她有话要和刘大贵单独谈。谁也没有反对,相继走出病房。最后出去的老谢似乎不太放心,凑到徐桂芳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徐桂芳点头答应。老谢无奈之下出去了。徐桂芳把门轻轻关上,然后拿把椅子坐到病床前抓住刘大贵的手,抬头望着他,眼窝里滚出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刘大贵道:“桂芳,是我不好,让你失望了。”
徐桂芳把他的手拽在手心里道:“不怪你,这是我的命。命中注定我们不可能走到一起。用老一辈人话说,这是定数。上天注定的,凡夫俗子谁也改变不了。”
刘大贵:“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能来看我。”
徐桂芳道:“刘医生,昨天对不住你了,我不该跟你那么说话。不然你也不会生气病倒了。都是我不好,如果你觉得有什么委屈,打我骂我都行。不然我这辈子心里就过不去。”
刘大贵把手从徐桂芳手心里拽出去道:“桂芳,我没有怪你,再说我生病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我跟你说实话吧。昨天从镇上回家,我就觉得身体不对劲了。胃部一直在隐隐作痛。好在我意志坚定,不然就晕倒在路上了。所以我生病跟你没有关系,你别自责了。你这样只能增加我对你的愧疚。从现在开始,我已经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就算你们谁也不说实话,我也清楚。之前我就查出了胃癌。现在已经是晚期了。”
徐桂芳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从此以后我们说话都不要了。”
刘大贵:“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有了老谢,他比我身体好,由他来照顾我更放心。从昨天离开你家回去的时候,我就决定选择放弃你,成全你和老谢。因为老谢更适合你。桂芳,我也不大会说话,就这样吧。下午护工就过来。你不用留下来陪我。徒弟,你能进来一下吗?”
香花闻讯,赶紧推门走了进来。
刘大贵道:“徒弟,麻烦你带桂芳他们去你宿舍休息,我想一个人静会儿。”
香花道:“那行,待会我来照顾你。一直到护工来了为止。”
刘大贵声音有点硬咽道:“嗯。”
徐嵩夫妇也不好说什么了。徐嵩拿了五百块钱给刘大贵。苏丹也拿了三百给他。刘大贵没想接钱,可又不好驳他们面子,想想后还是收下。
徐桂芳见刘大贵心意已决,更不好说什么了。于是香花把他们送去宿舍休息。本来打算请假去超市买菜的,可看目前的情况去不成了。小荷明白她的意思,拿了两百块钱给丈夫,让他和老谢去买菜。香花知道小荷的性格,没有说什么。
老谢和徐嵩走后,香花也走了。她必须去陪着刘大贵。这是她的职责。
小荷在沙发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说道:“桂芳婶,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已经选择放弃刘医生了,那你还去跟他谈什么。要我话就不会去。苏丹,你的意见呢。”
苏丹说道:“每一个人的想法都有区别。嫂子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我选择支持桂芳婶的决定。毕竟他们好过一场,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作为村子里的人去看看刘医生也在清理之中。再说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很特殊。”
小荷道:“行,那我无话可说了。时间不早了,煮饭吧。待会打电话叫香花回来吃饭。”
苏丹:“你们刚走了这么远的路,煮饭烧菜的任务交给我好了。”
徐桂芳:“还是我去吧。我比你们做的饭菜有味道。老谢就最喜欢吃我做的饭。”
苏丹正愁没有机会好好休息,借坡下驴道:“那行,有劳桂芳婶了。需要帮忙的时候支呼一声,我和嫂子保证随传随到。”
徐桂芳:“需要帮忙的时候再说吧,我先去淘米烧水。”
不再犹豫,扭身去了厨房。
苏丹坐在小荷旁边,挠起袖子看看手表道:“十点半了。不知道徐鸿那边的情况如何。”
小荷斜躺在沙发里,水眸儿频闪地盯着苏丹,笑道:“你打电话过去问问就清楚了。”
苏丹嗯了一句,拿出手机翻出徐鸿的手机号码便要摁下去,可随即一想又放弃了。
小荷问:“啥情况。”
苏丹道:“算了,不问了。随他去吧,反正他的心不在我这里。”
小荷:“不至于吧苏丹,这么快就认怂了。这不像你的性格啊。”
苏丹笑而不语。小荷愣了一下,想问她笑什么又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