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标题:汉忧九江刘贾出策抽兵,周殷以舒县兵马怒屠六
准备出发前,周殷的几句话再掀九江风云。
提到公杲,黥布那是恨的牙根痒痒,想当初黥布被龙且和项声击败,项伯就带人尽杀黥布妻、子(老婆和孩子),这个刽子手就是公杲。
当时楚将大多都不敢去杀黥布的妻、子,怕黥布打回来进行报复,唯独公杲自认与项伯关系不错,未来即便遭到黥布反补,也不怕,自认可以抵挡,也能得到项伯的照顾。
公杲便领下这个烫手的山芋,不仅把黥布的妻妾自行处理,还把其子女杀掉,接着使用项伯给的暗特权,搜刮城中的财富,分给一直追随他的弟兄们。
如此以来,六县彻底沦为公杲军的度假地。
不得不说公杲很会笼络人,利用搜刮的财富招兵买马,居然将六县守的固若金汤。
周殷觉得公杲忠于西楚是假,想借此乱世搞地头是真。
如果不稍加防备,只要大军一走,公杲立刻会夺去刚刚打下来的城池。
到时候这淮南将会成为一个隐患,甚至公杲会趁机偷袭。
背有芒刺。
黥布赞成道,“周司马所言甚是,公杲此人颇有战力,非庸碌之辈,需拔之。”
黥布赞成周殷,这让急于行军的卢绾眉头一皱。
驰援刻不容缓,后顾之忧又必须解除,卢绾有些为难,距离接到刘邦的诏令,两三天已过,兵马迟迟未动,不知道将来如何面对刘邦。
卢绾思来想去,驰援是必须的,后顾之忧也需要人手,唯有分开行动,待周殷完成后,火速汇合。
刘贾心中有所顾虑,怕这个初降的周殷心不坚,心里也担心周殷借此机会与公杲盘踞九江,使得战果功亏一篑,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卢绾的提议。
刘贾道,“周司马定九江,用时几日?”
刘贾的问话,周殷心里明白,这是没完全相信自己,开口道,“十日内必定九江。”
见周殷说的很诚恳,刘贾也不再寻根问源,毕竟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是在同意周殷的提议后又提出一个小小要求,让周殷眉头微皱。
远山如青烟,树冠红一片,黄一片,在绚烂之中有一座灰白色的石墙显得很独特。
石墙的?口站着一位战将,眸光中闪现一丝喜悦,这人立刻高喊道,“立刻开城门,迎接周大司马。”
这人正是被周殷劝到舒城(舒县城)的邓宗(陈胜手下,和周殷关系不错)
城外一支人马的为首之人正是风尘仆仆赶来的周殷。
单薄的战衣已经无法抵挡十一月(相当于后世的十二月)的寒风,邓宗引周殷入殿后,立刻关上房门,轻声道,“周兄,愚弟已将舒城兵马全部召集起来,只待汉军一走,立刻反攻城池,不久可独霸九江郡。”
邓宗说的很兴奋,可周殷的回应却是冷冷淡淡。邓宗觉得情况不太对,“周兄,莫非有变?”
周殷思虑许久吐露道,“楚势已去,汉将得天下,为子孙后代计,愚兄认为当顺从大势。”
这话虽然明说,但邓宗却听得明白,“莫非周兄,已动北上诸侯汇合陈地之心?”
周殷点头,表示自己打算北上汇合击楚的想法,如果天下终究归于大汉,此时不立功,事后再也没有封侯赐爵的机会。
见周殷如此模样,邓宗脸上阴晴不定,他和周殷转战九江数年,也曾叱咤风云,如今不得不选一枝依附,最后他一咬牙道,“愚兄全听周兄之计。”
周殷和邓宗两人达成一致后,便开始议论接下来的要事。
周殷询问道,“舒成勇士可挑选而出。”
邓宗点头,“皆是可战之兵,忠勇异常,可堪大任。”
周殷一脸的凝重,说道,“夺下六县,其余小城定不战而降,欲下六县,关键在奇兵。”
邓宗拍着胸脯说,“周兄放心,各个百里挑一,即便六县铜墙铁壁,亦能撕开一缺口。”
见邓宗如此胸有成竹,周殷下定决心道,“薄暮时分,进攻六县。”
寒风中的火把将六县城照的飘忽不定。
这场战役打的很突然,突然的让守城的公杲都有些措手不及,面对周殷猛烈的进攻,公杲凭借从对战灌婴那里总结的失败经验,硬生生将周殷拒在城墙外。
说起这场攻坚战,周殷是一阵的窝火,邓宗挑选出的一支奇兵,不仅弓马娴熟,还是精通步兵、骑兵、车兵战术的全能手。
周殷在黑夜里本静等着邓宗率领这支奇兵撕开六县城的一角。
左等右等不见捷报传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周殷的内心越发的不安,一向沉稳的他也在这个傍晚感到忐忑。
因为这次负责奇袭的是精锐中的精锐,还有自己关系不错的邓宗。
如果邓宗出事,剩下他一人在九江,能否完全拔除公杲这样的忠心楚将,他真的没把握。
入夜,繁星点点,依旧没有消息,直到邓宗一脸狼狈的回来,周殷心中再无镇定。
邓宗骂骂咧咧,“公杲,免崽子,竟阴吾……”
没等周殷询问,邓宗就主动说起战况,原来公杲很早就在打舒城的注意,他见汉军与周殷拼杀,欲得渔翁之利。
早遣人混入周殷的老底子—舒城,正好赶上周殷欲使奇兵袭击六县,将计就计,反而阴邓宗一回,差点要其小命。
千余精锐尽失不说,还提前暴露军事行动,使得奇袭变成明战。
邓宗恼火道,“周兄,分吾五千兵马,吾欲亲杀公杲此贼。”
周殷许之,不仅分九江兵还分舒县兵马给邓宗。
舒县是周殷起家之地,舒县之兵对于周殷类似于项羽的八千江东子弟。
之所以用舒县兵马为攻城主力,主要缘由为摒弃汉将猜忌,主动分兵先行随刘贾和卢绾北上,自己动用老本表忠心。
由于暗袭变明战,周殷命令士兵点起火把,使六县城下犹如火海,明如白昼,更能看清每一刻的战况。
周殷站在巢车上遥望战况,亲自指挥攻城战,他不断的令斥候打探邓宗的战况。
毕竟此刻邓宗是此夜的攻城主力。
时光随着火把的燃烧,最后地上出现一堆堆灰烬,城依旧没打下来,忽见前方一阵的慌乱。
集中的火把,迅速向两边分开,只见数名人簇拥着三人快速向周殷这边来。
那三人中有两人在抬着一担架,上面躺着奄奄一息的邓宗。
见邓宗还活着心下大宽,但看到邓宗满脸是血,周殷怒火心烧,“召集所有舒县士卒,随吾一起攀登六城,活捉公杲。”
周殷不再只站在巢车上指挥,而是亲自率舒县兵马全力进攻六县城。
城下的战况很惨烈,血流成河,城池依旧没能攻破,周殷已经杀红眼,对着剩下的全体将士下达一个屠城的命令。
以舒兵屠六县,这个命令使得全体士卒眼中皆露出疯狂之色,眼眸中还带着一丝丝欣喜。
屠城意味着进城可以肆意杀戳,搜刮的财富多半归自己,这个命令可以极大的提高攻城的士气。
如果没有这个命令,进城就进城,城中一切繁华和士卒无关,但屠城不一样,可以闯进商贾富人家中,杀财主,抢其财富。
同时周殷还下达今夜必须破城的死命令!
城中的公杲现在的情况一点不比周殷好,其甲胄上沾染不少血液,头发散乱,面容脏兮兮,神情有些恍惚,“战事总算暂歇,今夜将士可得休息……”
这话还没说完,他就听到城下再次响起猛烈的进城之声,有号角,有喊杀,有云梯的运动声和撞击声等各种声音瞬间爆炸开来,这让公杲面如土色。
“何以如此?”公杲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在问麾下战将,其实也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