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昭语气变得侃侃而谈,但三言两语就道尽天下势力的划分和未来走向,显得了如指掌。
此时,孙昭还端着酒杯站立在原地,就等陆辰的回话,他对陆辰欣赏有加,又礼贤下士,极其懂得拉拢人心,他的用意陆辰是非常了解的。
还有他身后的那个谋士,期间一直不停的望着陆辰,此人在观察自己的表情变化,这个陆辰也是清楚的。
“好,蒙子昭兄不嫌弃我出身低微,还看得起我,那我就答应帮助子昭兄成事,将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陆辰飞快的思考一下,然后便答应了孙子昭的请求。这种事如果不答应得快一点,只怕此番挣功德点不成,还要被扼杀在此。
这个想法只在陆辰脑海中一闪而逝,却并未假于颜色,他相信孙子昭也不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性格极端的人。
“好,有陆辰兄助我,将来我们争鼎天下的把握又大了一分,来,我们杯酒结义,将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好啊,杯酒结义。”
孙子昭的语气里竟然又多出几分激情,变得慷慨激昂,豪气冲天,连陆辰也被感染了,当即和孙子昭一起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这里的结义,倒不是江湖上那套动不动就拜把子,结异性兄弟。这个意思是前朝后裔孙子昭和陆辰之间开始建立某种关联,意思是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喝完了酒,孙子昭对身后的谋士悄声说道:“去把东西取来。”
那个谋士闻言,应了一声,立刻出了偏厅。
众人又重新坐围着小桌子坐下,只听孙子昭说道:“陆辰兄,你我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的,但有一件东西,或许你用得着。”
“噢?是什么东西?”陆辰见孙子昭这么一说,立刻就来了兴趣。
那个谋士出去一会儿,很快就推开房门走了回来,手里提着一把狼皮做鞘的宝剑。
孙子昭从谋士手中接过宝剑,然后双手送到陆辰面前,说道:“此剑名为斩妖,乃是前朝之时一个门派作为贡品上供给朝廷的,堪称绝世好剑,连妖魔鬼怪都能一剑斩死。”
“连妖魔鬼怪都能一剑斩死?那就是和福王那口能够斩杀阴神的渊龙宝剑差不多了,”陆辰心中想着,轻轻拔开剑鞘,顿时寒光一闪,照得人立刻眨眼睛。
那种从剑身之上散发出来的森冷光芒,绝非普通刀剑可比,隐隐之间,他真的感觉到了此剑的确是对阴神有伤害,单是看着就令他感到不舒服。
一口宝剑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有些普通的气功师,努力一辈子就是为了想拥有一口称手的兵器。即便是在五象门那种大型门派势力之中,有名的法宝利器也没有几件。
陆辰在最近读到的书上面看过,出产神兵利器的时代大约在三千年前。
繁华程度相当于现在的气功一般,几乎人人炼器,可最后不知怎么的,炼器时代突然就衰落了,之后又传了几千年到现在,打造神兵利器的配方早已遗失,传承下来的成品更是少得可怜。
在陆辰看来,炼器时代的衰败兴许就是因为事极必衰的道理,凡事到了一定程度,都会遭到天道的嫉妒,继而被天道所改变。比如现在的气功一道,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就要被修炼阴神所取代,事极必衰是天道,大势也是天道,没有人能够逃避得了。
皇家出品果然不同凡响,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陆辰把宝剑插入狼皮剑鞘之中,暗暗称赞道。
孙子昭的家族,毕竟是以前的皇宫朝廷,收集一点这些东西也是正常的。
只听孙子昭又说道:“此剑不仅可以防身,其中还另有妙用,方今天下,诸般势力都在拼命积蓄力量,尤其是齐国王和韩国王这些根深蒂固的藩王,但我孙子昭作为前朝后裔,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准备,东海一带最大的反周势力,红衣教派便是我们的人,这些年还在不断的朝外地渗透,包括东南十四州、齐国、玉山国等等地方,都有红衣教派的分舵。”
说到这里,孙子昭笑了笑,说道:“我之所以这样说,便是希望陆辰兄在往后的日子里,倘若遇到我红衣教派的弟子门徒,还希望能够高抬贵手,不要为难他们,他们都是铁血义士,长期为我等兴复汉室的大业出力。当然,陆辰兄如果有需要,也可以联络他们寻求帮助,这把斩妖剑就是信物。”
陆辰闻言,点了点头,原来这把剑还是联络红衣教派的信物,看来汉朝的残余势力这些年隐居在东海一带,也暗中秘密发展起了不小的势力,精英非常不错,等的就是一个时机。
“好,多谢子昭兄的厚赠,这把剑我就收下了,”陆辰得回答非常果断,以昭示自己准备跟着孙子昭大干一场的决心。
陆辰把斩妖剑佩挂在自己的腰间,然后说道:“子昭兄礼贤下士,送我如此宝剑,待我不薄,我暂时也没有好的东西回馈子昭兄,不如就趁着这次抓捕采花大盗的机会,请子昭兄看一出大戏,算是借花献佛了。”
“好,陆辰兄的大礼,我可就要收下了。”孙子昭和旁边的福王皆哈哈大笑道。
接下来,陆辰把自己偶然到海边看见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然后又向巡抚王巧借了十几条船只和两百名精兵。
众人一开始对陆辰这种做法感到疑惑,在他们看来,抓捕采花贼只需在省城之中严密布控,埋伏下大军,此事本来就无需陆辰开口,巡抚王巧自然会安排妥当。
但陆辰一说出来,船只竟然是秘密安排在二十多里开外的海边。两百名精兵也有要求,包括五十名弓箭手,五十名长矛手,以及一百名大刀手。
陆辰说完之后,巡抚王桥便愣了愣,道:“精兵的事情倒是没有问题,我渔阳省一共有守备军六千名,省城有两千名,其余四千分驻在各个县上,只要下一道文书就能全部调遣过来。”
“两千守备军足够了,”陆辰自信的说道。
说到这里,王桥显得为难起来,道:“就是船的问题,我们渔阳省体制之内并没有配备船只。东南十四州也一共只有两个水师,皆是朝廷直接管辖,要调用船只除非朝廷下圣旨。那驻扎在东洋的水师提督梁国丙,其人又迂腐不堪,等圣旨下来起码也得十几天了,最直接快速的方法就是借,但我官微言轻,怕是借不动的,不过或许可以让我的老师去试一试。”
巡抚王桥的老师,自然就是吾州总督刘方了。
这时,所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投向了总督刘方,只见刘方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不自在,说道:“不要看着本官啊,我和梁国丙素来不和,早年我的兵还干过他的兵,都怪他管教无方,幸好是御史大夫张岩暗中斡旋此事,才得以平息,现在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众人闻言,脸上一阵失望。
陆辰也有些着急,他的计划之中一定要有船才行。
忽然,巡抚王桥眼睛一亮,小声道:“不知渔船可否?”
“在哪里?”陆辰问道。
王桥解释道:“渔阳省的体制内没有配备船只,但却临海,有许许多多的渔民,我可以以朝廷的名义去征用,这个倒是没有问题的,就不知道陆道长行不行?”
陆辰斟酌一番,眼下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那么就只能将就一下了。
“好吧,渔船也行,那就劳烦王桥大人了,”陆辰拱手说道,然后又把一些要求告诉了王桥。
王桥听完之后,拍着胸脯说道:“我即刻就去安排,保证没有问题。”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众人散了筵席,离开偏厅,各自回房。
第二天,渔阳省城内开始密集调军。
王桥在陆辰的要求下,从守备军中抽调出五十名射艺精湛的弓箭手,五十名长矛手,以及一百名孔武有力的近战大刀手,秘密开往海边。
然后陆辰以城中一座废弃的民宅为中心,阴神了离体,在天空之上观察地形,把剩下的一千多名守备军分成无数个小队,各自安排了合适的埋伏位置。
接着,陆辰让老木去找了仪仗队,又在青楼之中挑选一位姿色上等的清倌人,以雇佣支付银两的方式,让他们走走过场,制造气氛。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终于,天色暗了下来,撤走仪仗队,各部官兵纷纷赶往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埋伏,孙子昭和福王等人被陆辰安排在大街上,几人并排站在一起,做出临阵督战的摸样。还有少量手拿长矛的官兵在街上巡逻,故意露出破绽,一张大网正在渔阳城撒开。
时间到了午夜,皓月当空,夜风阵阵,渔阳城内的商铺酒楼早已悉数打烊,大街上除了穿着铠甲的官兵走得咔擦咔擦响巡逻之外,便空空荡荡,气氛静谧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