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伏霖的脸色逐渐趋于狠厉,洛天一也终于开始说话。
“其一,宣平侯长子当街强抢民女,不仅在光天化日之下剥去那名女子的外衫,甚至带着女子回到家中以后,还对其母实施暴行,致使其母气血上涌,当场暴毙。该女子自觉无颜苟活于世,遂跳井自杀。”
……
洛天一并不在乎宣平侯到底是个什么反应,总之他有人撑腰,又收取了百两黄金,说起话来那可真是一个正气凌然的模样。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只叫在场的朝臣们听了都不由得露出怀疑的表情。
宣平侯越听脸色越差,不论是长子强抢民女,还是私下收受贿赂,亦或者是强占年轻寡妇纳入府中为妾这种事情。
私底下做做,能遮掩便遮掩了,也掀不起太大风浪。
可偏偏,被这么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若是伏霖不秉公办理,又或者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那恐怕这个皇帝也就做不长了。
那边洛天一还在一条一条的举例子摆事实,这边周湄却是有些失去耐心了:“你说带我来看谢…来看他的,怎么到现在我都没看见他的人影?”
傅婉言在听见那个谢字的时候,就把头抬了起来,又瞧着她讪讪的换了个说法,不由得笑起来。
虽然无声,却也叫周湄脸红不已:“笑什么,你别以为你现在是太后了,我便不敢与你闹别扭了!”
“好好好,我说就是了。这只是抛砖引玉,毕竟是十几年前的案子了。那时候先帝暴怒之下做的决定,如今再翻出来说,恐怕会有用心险恶的人跳出来,说皇帝不孝,竟敢违背先帝心意,可烦人的很。”
傅婉言这么一解释,周湄也算是有些明白了,虽然如今伏霖坐在皇位上,可毕竟才刚刚登基不久。
朝中还有许多先帝在世时的老臣,更有不少已经故去的贤王部下,这些说不定会投靠恒王,抓住机会,引导舆论。
“那洛大夫如今先将他其他罪责说出来,再夹杂这件陈年旧事,也是为了平反?”
“那是自然,”傅婉言笑起来,示意周湄不要再问问题,“你仔细听听他说的话,他身后一定有人在帮他,不然他不会连海云庵都知道。。”
周湄半信半疑的把人贴在屏风上,尤其是耳朵竖得老高,生怕漏下一点东西。
幸好屏风还算厚实的,否则被两个姑娘这样压着趴着,只怕是要直接摔出去呢。
周湄稳了稳身形,下意识的屏气凝神,颇为认真的听那头春来的话语。
只听洛天一似乎上前了一步,一炮袖子摩挲的声音清楚。
“其九,其庶出五女,自甘堕落,不惜引诱临邑长公主身侧面首,与之行苟且之事,被发现后还污蔑夏二小姐。东窗事发,宣平侯嘴上说是让夏二小姐去海云庵落发为尼,可实际却私下雇了人,假扮劫匪杀害连带夏二小姐在内的三十余人。”
三十余人?!
这四个字就像是滴进油锅的一滴水珠子,只需要那么一下,就可以轻松的把整个锅里的油全部炸起来。
如今的朝堂,就是这样。
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