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姝瑶听到封元汐提龙珀,眼珠动了动,头微微的向身后侧了侧。这个动作很细微,但是封元汐敏锐的观察到了。
封姝瑶想要回头,她很在意背后的人。
“妹妹说的这个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过。”封姝瑶闭上了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
“是吗?”封元汐笑了笑,淡淡的掀起眼皮,瞟了那个老妈妈一眼。
“那龙珀到底是什么东西,妹妹可愿意详细说说?”封姝瑶却并没有跳过这个话题,而是顺着封元汐的话头,问了下去。
“这个啊……”封元汐想了想,“姐姐知道,妹妹和裕通商会的人有些来往。擅长摆弄些药材,做些讨京里夫人们喜欢的小玩意,赚点银子补贴一下家用。”
封元汐做的那些让皮肤和头发变的好看的东西,封姝瑶是听说过的。就是那个净颜膏,她的亲姐姐封姝宁,就惦记了许多次,一直没有得手。
封姝瑶恭维着:“妹妹真是个奇人。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哪里。”封元汐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最近,这不就遇到了一桩为难的事情吗?”
封元汐用早就编好了的故事,开始糊弄眼前的那个老妈妈。
在她的故事里,京中有一位贵人,不止到怎么的,中了了一种毒。那种毒物让她的容貌毁坏,身体也每况愈下。那位贵人的家族在京中颇有势力,是裕通商会的人也得罪不起的人家。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封元汐擅长解毒,她做的净颜膏,其实就是一种针对数种毒素的解毒剂。于是委托了裕通商会的人,要让封元汐解开此毒。
“结果就是……那种毒物来自于北域荒原上的几种植物。真不知道怎么能有人把这种东西用在京中贵人的身上。”封元汐摇头叹息,“这种毒,我是解不了的。但是裕通商会的人对我有恩。他们的少东家虽然说了,会帮我回绝,但我也不好让裕通的人太为难。”
封姝瑶和那位老妈妈,都愣怔的听着封元汐的这个故事。
“所以,我就在家里的各种旁门杂书里里翻找。偶然发现了一条记载,有一种叫龙珀的东西,可以解百毒。而这东西曾经就出现在越州。”封元汐说完,笑了笑,“说起越州,咱们越州的第一大族,非封家莫属。真要有这样的好东西,我想着总应该在封家吧。”
封姝瑶听完,脸上露出了一丝有些勉强的笑容:“这……姐姐还是第一次听说。妹妹找东西,怎么会问到我头上来?”
“自然是要问姐姐的。”封元汐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封姝瑶面前,很是亲昵的拉起了她的一只手,“要说封家,自从上次三叔的事情,元汐已经和宗家闹僵了。但是元汐还记得在家庙关禁闭的时候,二姐姐曾经给元汐送过茶饭的事情。只有在二姐姐这里,元汐才能觉得封家人还是有人有那么一丝人情味的。”
封元汐的话着实的把封家人都损了一遍。听到她这话,那老妈妈明显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她深知自己这次的任务,就是多看多听,少说话,于是也只是把牙咬的,脸颊上的肌肉直抽。
封姝瑶有些不自然的从封元汐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这个……妹妹也知道,我平日里除了准备祭祀和祈祷,就是在家庙里做做卜算的事情,整日里对着一堆沙土罢了。如今……卜算的事情也做的少了,真真成了一个闲人。宗家有些什么奇珍异宝,也并不由我保管。妹妹问我,实在是有些问错人了。”
封元汐听了,轻轻的哦了一声:“姐姐说的对,你看我,这真是病急乱投医了。看来,没有别的办法。少不得,要让裕通的人得罪京里的贵人了。唉,好不容易,生意才有了点起色。看来,等禁足期结束,我又得另想办法了。”
封元汐唉声叹气的样子,好像真的对此非常苦恼。
“妹妹很缺钱吗?”
封姝瑶记得祖父的要求,想办法和封元汐缓和关系。
龙珀是什么,她知道。但是那东西,她不能做主。但如果封元汐需要的是钱,封家大概会很愿意破财免灾。
“目前,倒是不怎么缺钱。”
封元汐的回答,让封姝瑶愣了一下神。
“之前家里的铺子烧了,得了一千二百两的赔偿。因为山匪的事情,衙门又给了我们家里八百两的补偿。再加上我最近生意攒下的银子加起来也不少。但是这钱要是之花不进,早晚要坐吃山空的。二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封姝瑶能说什么呢,只能尴尬的点头。不管是烧房子的赔偿,还是衙门的补偿,掏的都是封家的腰包。
背后那个老妈妈也像是嗓子干哑似的,咳嗽了两声。
“真是可惜了,妹妹把书坊盘了出去。不然到底有个营生。”封姝瑶知道老妈妈在提示自己,大老爷吩咐的事情,不能忘了。于是勉强的找了个话头,引到了汇文堂上去。
“唉,别提了。早知道有现在这样的事,我就不把那铺子盘出去了。”封元汐一副懊悔不已的口吻说着。
“说起来,妹妹知道那书坊的新东家搞出的时文集的事情吗?”
封元汐抬头:“怎么姐姐也关心起这个来了?”
“这不是……听大哥偶尔提起过么。我听说家塾那边,对那个时文集颇有微词。新书坊是叫汇文堂吧,听说背后的东家是闵文书院?妹妹和谢家少爷是朋友,可知道他们做这些到底是……”
封元汐确很爽快的说:“当然知道啊。说是为了应对来年的童试,想让咱们千嶂的学子,多一些考进州学呢。往年虽然封家的子弟也有考得进的,但是若论起千嶂府整体学子的学力,可就比其他府差的多了。书院是想增加学子们之间的竞争和交流之心,才弄出了这个时文集的主意。”
“原来……是这样啊。”
“姐姐不知道。我哥哥的文章,上过一次那个时文集。还巴巴的让人送了一本给我,让我看。我虽然认得字,但是他们那些文章,我哪里看得出门道啊。”封元汐很是无奈地笑道,“哦对了,听哥哥说书院那边曾经邀请过封家共襄盛举。但是被封家拒绝了?怎么如今家塾中,有人对此有意见吗?”
“这……”封姝瑶被问的着实尴尬。
后面的谈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很快两人就没有了话题。倒是封姝瑶临走的时候,封元汐很是大度的向封姝瑶说。
“二姐姐,龙珀的事情,您帮我问问有没有了解的人。如果能找到,作为回报,我也可以帮着给谢家修书一封,促成书院和家塾合力进行时文集编撰的事情。哦对了,大姐最近身体如何,记得代我问好。”
封姝瑶只是听着,点了点头。她对此并未作出回答,封元汐的条件已经开的很清楚了,她知道自己只是个传话筒,那就要做好传话筒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