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姑娘，我们现在如何打算？”
送走了封姝瑶一行，碧云卸去了伪装。
“她倒是没有让我失望。”封元汐淡淡的道，“只是封家人，未必有那么好打交道。”
“此话怎讲。”
“那个老妈妈，明显是我的好祖父派来监视的。封姝瑶知道东西在哪，而且也已经告诉我了。但是更多的，她没法再说得详细。”
“那……”
“东西就在封家的家庙里，而且就在封姝瑶进行卜算的那个房间里。”
碧云回想了一下之前和封姝瑶会面的时候，她说过的话，顿时恍然：“婢子明白了。那之后的事情，要怎么办？”
“条件我已经开出来了。和玉礼……的性命比起来。之前的计划，可以搁置。甚至和他们暂时合作，也不是不可行。”
如果只是剩下的半年里和封家合作，就能换到救玉礼和师父的药，这样的交易再划算不过。更不要说，和封家合作时文集，并不是只有闵文书院一方出力。封家家塾的先生们，对本州的学政，确实比闵文的那些教习更为了解，两方合作，也难说到底谁沾了谁的光。
至于封姝宁……对封元汐来说，解她眼下的症状不在话下。这件事提出来，只不过是做出一点让步，以及……
“碧云姐姐，之前玉礼让人查的散播流言的人，找到了吗？”
“是，找到了。”碧云点了点头，“是封四姑娘。她找了些茶馆的说书人和一些泼皮闲汉，做的这些事情。”
“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封元汐摇了摇头。
“少爷的意思，是等封姑娘从北域回来之后，亲自定夺，如何处理这事。封姑娘如今打算怎么做？少爷说了，封姑娘的事情，咱们都要听命行事。”
“我都忘了问。你们少爷身边，到底有多少像你这样的江湖奇人。”
“封姑娘谬赞了，奇人算不上。只是有些个看家的本领罢了。”碧云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在少爷身边的，慎允和慎诺师兄弟两个，您是见过的。他们的师承碧云也不知道。我和水风是追影阁的人。追影阁中许多人都被叶大侠救过。我们奉阁主之命十五年为期，守护谢家的七少爷。如今已经过去三年了。至于其他的……婢子实在不方便告知姑娘。”
能知道这么多，已经足够封元汐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追影阁，封元汐曾经听说过这个组织。关于这天下的各种秘闻，没有什么是不能从追影阁里获得的。打探情报，寻找秘宝，所有这些，只要出得起他们的价格，都可以从追影阁中获得想要的答案。
“可是就算是这样……”封元汐顿了一下，“玉礼还是总会遇到危机，比如……那次的劫人。”
碧云点了点头：“这件事，追影阁的人和官府的人都查过，但是除了那几个劫匪的来历，他们幕后的指使人却全无线索。”
“以追影阁的能力，居然也有查不到的东西吗？”封元汐下意识地，想到了神秘莫测的夷君，那是她心中的一个隐忧。
碧云毫不意外封元汐会知道追影阁。殷无彩和封元汐的关系，追影楼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和这样一位武林大前辈在一起，知道一些武林中人人皆知的消息，并不奇怪。
“碧云姐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想让追影楼帮忙得到那个‘龙珀’吗？”碧云的反应很快。
“需要什么代价？”
“这并不是代价的问题。”碧云摇了摇头，“与六大家有关的人、事、物，包括您想问的龙珀，都是天字级机密。如果不是本身也在天字榜上的人物，连问的资格都没有。”
“就连我师父和叶大侠都不行？”封元汐诧异。
听到碧云提起追影楼，封元汐就有疑惑。如果追影楼这么厉害，当初自己的师父想要找龙珀，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这些，封姑娘还是有机会亲自去问殷前辈吧。”碧云说到这里，闭口不言了。
封姝瑶将封元汐的条件原原本本地回禀了祖父封献泽。封献泽用眼神询问一直跟着封姝瑶的那个老妈妈。见对方也点了头，就知道对方所言不假。
封元汐想要龙珀，封献泽是没想到的。
封家有一个传家宝，但是那个东西是什么，就连继承了家主之位的他都没有见过。
“龙珀”在封家最核心的几个人心中，是和封家的六主传承一样，最高的秘密。
“祖父，孙女当如何回复她？”封姝瑶微微低着头，问封献泽的意思。
“老夫从来没有听过那样的东西。就算听过，也不会为了和谢家修复关系把那东西交给她。”
封献泽在自己这个孙女面前，断然否认了封家有龙珀这样东西的事情。
封姝瑶看着自己的祖父，心中很是有些失望。
“祖父，恕孙女直言。”封姝瑶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开口道：“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如今一命换一命，也该够了。之前祖父与我说，要想办法和三妹妹拉拢关系。到底都是封家人，三妹妹既然给出条件，肯罢手，为什么祖父不愿意呢？”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见孙女这么和自己说话，封献泽有些恼怒。
龙珀，在家族的传说里，那是可以解百毒的东西。只要有那种东西在，封家就永远有筹码在手。
这天底下，阴私算计的事情太多了。越是站在高处的人，越容易被人暗算。想要封家永远不倒，自然是底牌越多越好。
封家的“免死金牌”已经是只有封元汐才能动用的东西。如果再将龙珀转手给她，那……
下一次，万一遇到更大的变故，封家又有什么倚仗，来让自家子孙躲过劫难呢？
“你说，那东西，就在封家家庙，你那个姐姐用来卜算的沙盘中？”
殷家宅院里，殷无彩诧异地问封元汐。
见过封姝瑶的当天晚上，封元汐就回到了师父那里，将消息讲了出来。
封元汐点头：“是。就算不是在那沙盘中，也一定就在那附近。当时封姝瑶突兀地提起了许多次卜算，还特意提到了那个沙盘，我想一定有用意。而且再想想之前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在沙盘旁边，没有中幻蝶香。我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那今晚我们就动手，去取了那东西来。”殷无彩说话就准备行动。
封元汐赶忙拦住：“我今天刚刚提及，如果龙珀就此失踪，封家自然认为是我偷的。如果那东西真能救师父和玉礼，我倒是不怕他们来找我麻烦。只是……师父你也知道我的难处。”
殷无彩顿了一下：“你是怕影响你兄长的前程？”
大越律法，父母及手足有作奸犯科者，不可为官。当初封元汐敢直接挑破封廉棋的事情，也是因为从关系上说，并不会影响到封元昭的未来，所以她才敢如此大胆。
“我用不再对如今千嶂文坛的事情插手，还有封姝宁的病情作为交换，来换取龙珀。”封元汐说，“就不知道，在封家眼里，这个条件，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价值。”
“我认为，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殷无彩翻了个白眼，“不过既然你是我的徒弟，我倒是不介意等他们封家一个回信的。横竖，这么多年我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