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师父,追影阁是怎么回事?”
封元汐想起了之前碧云让自己来问殷无彩,为什么不委托追影阁的事情。
“追影阁?你从哪听来这个的?”殷无彩皱眉。
封元汐将碧云提到的事情说了,在她口里,是碧云将追影阁的作用告诉她的。
“那个什么天字级是什么意思?”封元汐问,“如果我们能让追影阁出手,是不是可以不留下把柄呢?”
“不要想这种事情了。”殷无彩冷嗤了一声,“你知道为师在追影阁的榜单里,被列在哪一级吗?”
“……哪一级?”
“追影阁将天下的一切人、事、物都分了等级,一共天、地、人是三级,每一级里,自然还有细分,这且不说。为师我,被分进了他们的地字榜里。”殷无彩淡淡的道。
“师父这样的本事,居然只是地字级吗?”封元汐诧异,“徒儿并不太能分辨的出武功的优劣。但是师父的毒术应当是独步江湖的吧,这样,居然都不算天字级?”
“以人来分,人字级,一般是指一个人的能力,可以影响某一地,或者一门一派。比如说许多世家大族的族长,或者武林门派的掌门,都属于这一类。行动可以影响到一府一州这样范围的人,就是地字级了。”殷无彩解释。
“就如你说的,为师确实对毒术有所专长。想要以毒术影响一地,未必不可能。就比如……倘若我将整个千嶂所有的井口水源,全部如同在厄尔特寨城那样放毒,那影响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了。”
“师父……”封元汐皱眉。
“你放心,我不会无缘故无做这种事。”殷无彩瞟了她一眼,“就算这么做,能让封家早点拿出龙珀来。”
封元汐听她这么说,心中有些感叹。说到底,殷无彩都是叶家门人,从小师门教导对她的影响,也不是研习毒道就可以改变的。
“那要照师父这么说……”封元汐沉吟,“那个天字级,岂不就是可以影响到整个天下格局的人、事、物了?”
“你说对了。你那个叶前辈,就是天字榜上的人。自然,皇族的核心人物……也是。”殷无彩说。
“碧云说……”封元汐听到这里,猛然抬头,看向了殷无彩:“六大家相关的事情,都是天字级?”
“怎么了……”殷无彩刚刚问完,自己也怔住。
“师父,碧云知道六大家。别的人家姑且不论,要说封家,如果抛开了有六主的传承这件事,封家本身,真的能到达所谓的影响天下局势吗?”封元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小心的征询着封元汐的看法。
“封家……”殷无彩也皱眉,“我对朝廷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但是封家本身常年偏居西北,就算之前和那些山匪勾结,对来往客商有所图谋……也无法影响天下局势。”
封元汐补充道:“封家子侄虽然在大越各地做官,但是最大的也是一地知府的层级。据我所知,目前连一个能做到州官级别的,一个都没有。既没有人是朝中大员,也没有女子入宫做妃嫔。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单论封家自身,都不是那种能动摇国本的人家。虽然靠着祖上的余荫跻身‘世家’的行列,但本身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不,除此之外,六大家分得‘赐福’的事情,应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六主之于所谓龙脉的作用,应该也不是那种可以人人皆知的消息。”殷无彩皱眉。
“所以这个追影楼,到底……”
封元汐和殷无彩相顾沉默。
封家的消息很快传了来。这一次,只是一封封姝瑶的亲笔信。内容和文笔都十分地客套,只是说家中长辈并没有听说过“龙珀”这种东西。
至于封元汐所说的,会与闵文书院说和的事情,封家也表示,不想参与这件事。
封献泽知道,在争取千嶂仕林支持的事情上,没有必要和闵文书院争。
一则,今后这些学子外出做官,到底都要念同乡之情。介时到底是受过闵文的恩,还是受过封家的惠对这些人来说,恐怕差别并不大。
二则,封家刚刚被恒王盯上,朝廷对科举取试何其重视。谢家人和闵文书院,想要笼络仕林学子,这样的事情只要有心拨弄,就很容易被说成是结党。这种事情,谢家不怕,但封家正是需要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还是不要去惹这腥的为妙。
至于封姝宁的病症。谢家以千两白银的价格,想要请封元汐出手。
“千两?”封元汐弹了弹纸上的那几个字,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怎么,姐姐不打算答应他们吗?”谢玉礼手中捧着封元汐配的药茶,问道。
封元汐是在谢玉礼身边拆开的那封回信。信直接送到了封元汐家的小院,当时是化装成梅香的碧云接的信。正赶上封元汐到谢家探望谢玉礼的状况,碧云在殷府扑了个空,这才回转谢家。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封元汐反问谢玉礼,“我只是觉得,他们这价格,开得也太少了点。”
“少吗?”谢玉礼探头去看信上的字,“一千两银子,不少了吧?”
在大越,二两银子就够一个三口之家,有鱼有肉相当不错地生活上一个月了。出手治一次病,就能有千两银子的报酬,大半辈子都能衣食无忧,怎么能说少呢?
“玉礼呀,姐姐教你个道理。帐,咱们是不能这么算的。”封元汐抖了抖手里的纸,说道。
谢玉礼眨了眨眼:“那应该怎么算?”
“你让一个普通的做工人家,拿出一千两来,给家里的孩子治病。那孩子必是这家几代单传又得了不治即死的病,是也不是?”
谢玉礼觉得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于是点了点头。
封元汐继续说:“但是对于封家来说,一千两银子算什么呢?你还记得,之前他们给恒王的军队践行,送出去的银子,有多少吗?”
“五千两?”谢玉礼的记忆力属实不差。
“那当初因为和山匪头目勾结,祸乱地方。恒王罚他们补偿给千嶂百姓以及受害商人们的赔偿,你还记得是多少吗?”
“五十万两。”谢玉礼依样回答。
“你倒是记得清楚。”封元汐笑道,“那你可知道,对于封家长房的嫡孙女,如果要出嫁,她们的嫁妆,会价值几何吗?”
谢玉礼摇头。
“六万六千两。”封元汐道,“这只是嫁妆银子,并不包括各色首饰头面,陪嫁的衣物器皿,以及田产和铺面。”
没错,这就是前一世,封家为封姝宁的出嫁,准备的嫁妆银子。
谢玉礼听得目瞪口呆。谢家虽然并不缺银子,但是从宅院的风格也能看出来,并不是喜欢铺张享受的人家。
“所以,你现在还觉得,他们愿意出一千两,给这样一个女儿治脸,是花了大价钱的吗?”封元汐笑眯眯地问道,“对封姝宁来说,如果不治好她脸上的毛病,她恐怕,是没办法嫁个如意郎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