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的时候,苏映巧包了一堆礼,打算找个时间,一家一家的送。
一般村里吃酒席,都是会有回礼的。
至于回什么,各有不同。
尽管很多人过来带的礼很轻,对陈家来说似乎没啥价值,但苏映巧都会很认真的回礼,而且给每家回的礼都差不多。
陈三石想起要写日志的事,就去找了陈旦旦,跟他拿了纸笔,本来说是要去镇上买的,但这才大婚,就要出门,不大合适,想着旦旦肯定有纸笔,就跟他拿了。
旦旦惊讶,问:“三叔,你要纸笔干什么?”
家里常与笔墨打交道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陈三石笑道:“也没干啥,就是写些东西,你有没有整本的那种?”
以前,他见过侄子有拿那种整本的空白册子。
旦旦道:“有啊!”
就去给他拿了,像账本一样,还挺厚的,递给陈三石,“这样的,我有好几本呢。这本是还没有用过的,三叔若有需要,就拿去吧。”
陈三石也不跟他客气,接过,翻看了一下,点点头,道:“没错,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
整本的,才好保管啊!
要是一张一张的纸,就不好保管了。
“旦旦,谢了啊!”
说着,就拿着本子走了。
陈旦旦倒是有些好奇,他要写什么。
陈三石回了房间,摊开本子,拿着笔,蘸着墨,就开始写了。
徐芳儿站在一旁,看着他写,一脸认真。
他补的,是昨日的日志。
说自己大婚前晚,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次日一大早就起来了,时间一到,带着迎亲队伍,骑着马,兴致冲冲地出发前往芦苇村了。
还写了在徐家接受的那几个挑战,而且都写得很具体,第一关答对了几个,错了几个,空了几个,喝了几杯酒,第二关尝试了多少次,最终才成功,第三关自己是怎么精准地找到芳儿的……
等将晚上洞房花烛夜的事儿写完,收笔,洋洋洒洒,竟有上千字!
花了好些张纸!
不过,字写得有点丑,潦潦草草。
见他将洞房的事也写得那么详细,徐芳儿脸不由一红,蹙眉道:“这、这个,就别写那么仔细了吧?看着多尴尬。”
只是看着,昨晚的一幕幕,就在脑海里浮现。
让她觉得脸上都有些滚烫了。
便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陈三石笑了笑,抬头,看着媳妇,道:“我们都是夫妻了,还尴尬什么?再说,这个日志,只属于我们两个,我不会让别人看的。”
“除了我们,谁也没机会看到。”
“只有我们能看到。”
写完了,递给徐芳儿看。
徐芳儿接过,翻了翻,抿着唇,从头看到尾,等看到最后,脸上又是一阵红,像是染了血。
之前虽然看着他写,知道了内容,但是,这重新再看一遍,心中涌动的那种感觉更汹涌了。
“写得如何?”
见她看完了,陈三石笑问。
徐芳儿不知该怎么答,还一脸羞红的样子,好一会儿,咬了下嘴唇,才道:“相公,后面这些,能不能……”
“删掉啊?”
眼巴巴地望着丈夫。
像是希望他能将这一大段删掉。
写日志就写日志,干嘛将这种私密之事也写出来?
看得她羞涩不已!
迎着她的目光,陈三石摇头道:“不行!这可是咱们最美好的回忆呢,要是删掉了,时间长了,许多年之后,万一记不清了怎么办?”
徐芳儿扯了一下嘴角,看着他,嗫嚅道:“记不清就记不清了,记这个,干嘛呢……”
想着写的那些,总觉得很羞耻。
说话之间,转过身,背对着他。
陈三石张开双臂,从身后将她抱住,道:“娘子,这段,真不能删,就这次!下次的,我就不写这么详细了,好不好?”
感受着怀抱,徐芳儿沉默了片刻,抬眸望他,微微噘嘴,道:“还想有下次啊?以后,不、不准写这样的了!”
还伸出手指,在他腰间掐了掐!
而且,掐得有点用力!
有点狠!
陈三石被掐了一下,故意地“嘶”了一声,还摆着一种古怪的神情,听着她说的,显然是同意保留这段了,笑道:“好好好,都听娘子的,以后,就不写这么详细的了!”
“一笔带过即可!”
“嘿嘿!”
今天写的,确实有点太详细了!
详细到看着都能够联想到具体的画面!
徐芳儿哼了一声,道:“下不为例!”
陈三石唯命是从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之后,他找了个盒子,将日志放在了盒子里,并用一把锁头将盒子锁上,避免以后因为什么意外被被人看到。
见他将日志锁好,徐芳儿才安心了一些。
真怕这东西不小心被人看到,这样,脸就丢大了!
就这样过了几日。
徐芳儿渐渐地适应了在这边生活的日子。
偶尔,还会想家!
想着母亲!
想要回去。
但是,她也明白,再怎么想家,也不能随便回去。
嫁过来了,就是陈家的人了。
陈家这边,陈旦旦、陈清清、阿俊,以前她都有接触过,所以,相处得倒还容易。就是陈大石、吴氏,她是嫁过来后才认识的,多少有点儿距离感。
没什么事,她也不会去大房那边串门,就是每天例行地跟丈夫过去一趟,打打招呼,然后晚上全家人一块吃饭,很随便地闲聊几句。
白天,他们则自己做吃的,陈三石亲自下厨,哪怕是洗菜、洗碗,也都不让妻子碰,什么都自己做,说也说不听的。
对此,徐芳儿有点抱怨,道:“我又不是城里来的大小姐,这种活儿,怎么就不能让我做呢?”
以前,在徐家那边,家务活她也是经常做的。
所以,陈三石不让她做,让她觉得很不适应。
陈三石笑道:“因为,你是我的媳妇儿啊!”
徐芳儿:“……”
吴氏一次过来,看到三房这边啥都是陈三石在做,包括打扫院子、做饭、洗锅、洗碗什么的,不由蹙眉,却也没说什么,回去之后,就跟陈大石咕哝了,“老三怎么回事,娶个媳妇回来,啥也不让干的,全都自己干,这是把媳妇当祖宗供着吗?”
想着自己当初嫁过来,哪有这样的待遇?
犹记得,当年,刚嫁过来,第二天就被婆婆使唤着干活了。
徐芳儿倒好,嫁过来几天,啥也不用干,跟个大小姐似的。
只需站在一旁看着就行。
这与自己当初的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
陈大石却不以为意,道:“这有啥?老三疼爱弟妹,不让干活,不很正常吗?何况,这才新婚!”
吴氏瞪着丈夫,道:“怎么当年,我们新婚的时候,我什么都要干?”
她忍不住翻旧账!
“这……”
陈大石竟是答不上来。
其实,以前,吴氏刚嫁过来的时候,他也不想马上叫她干活的。但是,这个家由母亲做主,母亲让妻子干活,他也没办法啊!
当时,他也替妻子说过话,但被母亲训了,说什么媳妇就该有媳妇的样,娶个媳妇过来不是为了只生孩子的!
也不是为了养着吃空饭的!
对吴氏来说,那段日子,可憋屈了!
而且,怀孕了,都还被叫去地里干活!
直到后面两三个月,才获准休息,好好养胎。
后来,生的第一胎是女儿,又被婆婆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也是之后生了儿子,日子才稍稍好过一些。不然,在这个家,根本没地位,被婆婆呼来唤去,当牛做马,苦不堪言。
现在回想,与徐芳儿嫁过来的情形一对比,她就觉得更委屈了!
很明显,婆婆根本不管老三对弟媳的放纵!
换是她,这也不干,那也不干,整得跟个大小姐似的,估计早被训斥了。
“春梅,现在咱们家条件变了,以前是穷,所以,娘对你就苛刻了一些。而今日子好过了,娘没理由再吩咐弟妹干什么活了。而且,老三那么宠溺弟妹,不让干活,也是情有可原嘛!”陈大石也觉得以前对不住妻子,但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得安慰她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