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得意楼生意最繁忙的时候,门前的灯笼清楚地映出男子的容颜。
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与纳兰瞻岱的温雅端方,精致清绝不同,眼前男子容颜属明艳那挂,配上一身贵气俊得极具攻掠性,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的世家公子。
白生生的小手掀开车帘,出来的却不是五格格。
豆苗动作利落地跳下马车,顺便将摆出诚挚相邀造型的贵公子往边上挤了挤:“张公子,接格格下车这种活,奴婢来就可以了。”
张锦耀倒也不恼,往旁边侧身,眉目含笑地等着佳人从车上下来。
鹅黄的旗袍包裹着玲珑的身躯,踩着花盆底的沁雅心情称不上美丽。张锦耀的爹张君瑞曾任杭州知府。在九阿哥还不曾认真给朝庭办差的时候,就与之有了交情。他和小舅哲羽早年合作的码头在江南一带顺风顺水,张君瑞可是出了大力的。
后来十叔登了基,阿玛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自然要提携自己人。
当初的五品知府如今已经是两广盐运使了,实实在在的大肥差。昨儿张君瑞回京叙职,就把大儿子给带上了,说是要送到国子监读书。阿玛似乎对张锦耀很满意,一个劲的要自己带他逛京城,以尽地主之谊。
搭着豆苗的手下车,沁雅不耐地撇撇嘴,正想请张锦耀进酒楼,眼中却忽而映进了另一道身影。白色长袍外罩绣着翠竹的同色马褂。本就颀长的身影被灯光拉得更长,唔,似乎连脸都长了几分,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沁雅看了张锦耀一眼,瞬间福临心至,对着张锦耀的笑容突然就多了几分甜美惑人:“张公子,这得意楼是自家产业,本格格已让人备了席面,一会儿不要客气,就跟回自己家一样便是。”
张锦耀被沁雅的笑容晃了神,虽然不明白这一天都不甚热络的五格格怎么忽然转了性,但他更乐得享受。当下笑道:“那就多谢五格格的盛情款待了。”
“应该的,请。”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甚是养眼,但两人并肩而行的画面落在纳兰瞻岱眼中却怎么看怎么不爽。
浮光灯影下,他穿过所隔不远的人群,大步挤进了两人中间:“五格格这是在待客吗?”
沁雅笑意微敛,惊讶道:“工部衙门可不在这边,纳地大人是在散步不成?”
“不,出来觅食,下官还不曾用晚膳,不知可否在五格格这里蹭个饭。”
张锦耀道:“兄台,这不太合适吧。”
纳兰瞻岱却是看着沁雅:“客随主便,下官随便吃一点就行的。”
这是吃多吃少的问题吗?
张锦耀眯了眯眼睛,这男人跟五格格之间,似乎不简单呐。
沁雅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这醋意横生的小模样着实取悦了她,于是小手一挥:“行吧,也就多加一副碗筷的事儿。”反正她对这个江南来的贵公子又没兴趣,单独吃饭反而更尴尬。
说来张锦耀长得其实挺好的,但是......俊逸风流,满身贵气的人她实在见得太多了。她的叔伯堂兄弟们基本都是往这卦上靠的,着实是审美疲劳,爱不起来。
倒是纳兰瞻岱这款,雅正端方还带着那么点禁欲......
啊呸,不能再想,不然又要被美色冲昏头了。沁雅强行将自己思路掰正,领着人去了自己常用的包间。
早得了消息的高掌柜已经上好了四道冷盘,见三人落坐便恭敬地问道:“格格,可以上菜了吗?“
“嗯。”又转向张锦耀:“张公子喜喝哪种酒?”
“女儿红便好。”
高掌柜应了声“好嘞”便退了场。
不多时,高燕翎便托着两壶酒走了进来。纳兰公子她常见,但这位张公子是哪儿冒出来的啊?三人坐在一起,是二男争一女的大戏要开场了吗?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高燕翎仗着跟沁雅的交情大胆开口:“格格,可需小的留下伺候?”
沁雅扫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可以啊,只要你愿意接下来半年都领跑堂的工钱便可。”
“格格和两位公子慢用,小的去帮您三位催催菜。”
高燕翎果断闪人,谁也别想动她的小钱钱。
“五格格调教出的下属可真是个妙人。”张锦耀笑着执起酒壶,给三人各倒了一杯:“这一杯敬五格格,多谢您的款待。”
“张公子客气了。”
正要喝就听纳兰瞻岱道:“承蒙五格格款待,这一杯可不能落下下官,下官先干为敬。”
一爷脖,整杯酒就下了肚。
张锦耀愣了一下夸道:“大气,这位纳兰公子也是个妙人。五格格,您认识的人都这般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