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北郡还未有什么动作,孟星河已然先一步派遣军队一路披荆斩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邳城这个软柿子。
前有狼后行虎,气得镇北王狠摔了几个上好的瓷盏来泄愤,倒可怜樊雄峻这个镇北王的长子一把胡须了还要累得挨了顿臭骂,被罚了半年俸禄,命他滚回家好好处理自己的家事。
但同样的,平江城暗潮涌动之下,属于孟星河麾下地带的汇城遭了攻打,前线传来消息,言是镇北王的嫡三子樊轩煜亲自挂帅带领将士杀向了汇城。
樊轩煜接到虞晚传来的消息,他虽生性多疑,不知虞晚在孟星河眼皮子底下传来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但经过其他探子回报的消息,眼下确实是他建功立业表现得好时机。
汇城派遣兵力不多,而余下主力都放在了邳城,所有人都以为眼下是个互换疆土的局面。
但汇城却暂时同樊轩煜率领的军队僵持住了,最少在邳城被孟星河的势力夺下的消息传来之前,他们僵持住了。
但除了孟星河身边的亲信和虞晚之外,没有人知晓此刻的孟星河已不在平江城。
虞晚自被监视之后,活动的范围也只得孟府圈住的范围之内,偶有下厨炖了几次汤端去给孟星河,皆被人拦了下来,说是孟星河此刻不方便见客。
如此被拦了两次,虞晚透过门缝看着屏风外的人影,很快便能笃定里面坐着的绝不是孟星河。
至于孟星河去了哪里,她猜最少绝不会是在邳城或是汇城。
阿菁照样骂了两句孟星河没良心等诸如此类的话,但没人理她,很快便偃旗息鼓闭了嘴不再浪费口舌。
虞晚实在闲得无趣,甚至托了李管家送来一堆针线练习刺绣。
寻得练习的地方也是个光线充足的好地方,就坐在湖边的小亭中,吹着凉风,累了还能看看湖边的美景。
只是在看见虞晚第十八回把那根细细的长针扎进纤细的玉指中沁出殷红的血珠时,林岳深吸了口气,劝她:“虞姑娘,这个……何必呢?”
虞晚接过阿菁拿来的雪白帕子,漫不经心拭了拭指上的血色,道:“我于刺绣一道确实无甚天赋,许久不曾拿起针线,绣不出什么像样的花色不说,竟还频频反伤了自己,但是林大人,”
虞晚抬眼瞧他,唇角露出一抹笑,乍看仿佛带着讥讽,可细看过去却又像是自己的错觉:“千金难买我乐意。”
林岳听着心虚的低了低头,别开了眼睛,他怎么听着虞晚这话像是意有所指来着?
虞晚却又拿起针线绣起来,只是手上动作变慢了很多,然后问向林岳:“他是怎么失忆的?”
光影错落间亭外寂静如初,一切似乎岁月静好,虞晚便终于能问出这句话。
林岳沉默了。
他沉默了半晌,沉默到自己嗓子发干,说出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回答虞晚这个问题,而是问她:“公子当年能逃出京都是不是和你有关?”
虞晚手中顿了顿,见逃不过去这个问题,她索性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眼中是无奈,亦有精神松懈下来的柔软:“既然你心中已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
林岳于是深深看了眼虞晚,道:“如此,我便也没有什么好瞒着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