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玉佩,本官丢了十九年,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杜驸马声音淡漠,颇具威慑力。
接着是黄达财震惊的声音,“丢、丢的?不是您送出去的?”
“此乃本官祖传的玉佩,除了杜家嫡系的子嗣外,绝不会送给任何外人。当年本官丢掉它,一直都在寻找,甚至还高价悬赏过,此事可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找点上了年纪的人问问,都可打听出来。”杜驸马的声音冷漠又疏离。
杜婉在隔壁听得有点发悚。
便宜爹对外人是这样的吗?
以前在家里严肃,她还觉得他不拘言笑,是个端正刻板的人。有对比了才有发现,便宜爹爹对家人挺好的,真的很好。
听到杜驸马的话,杜婉的眼神儿瞅向裴灏。
裴灏读懂了,凑到她耳边细语:“等回去,我再问问我父亲。”
“……”杜婉感兴趣地连连点头。
接下来黄达财的目的没达成,反正是杜驸马带人逼问出玉佩的来源。
黄达财颤声道:“大人,大人饶命。这玉佩是我去世的夫人留下的。我曾经听过一嘴,说只要拿着这块玉佩,便可以换您一个人情。”
“你去世的夫人是谁?”
“是、是京城宁氏的姑娘。”
“宁氏?那个最近名声很不好的宁氏?”
“是的,是的。不过我夫人生前,早就和宁氏断了联系。”
“是吗?不认识。”杜驸马仿佛在回忆往事,“本官的玉佩,就是她捡到的?”
黄达财:“……”
偷听的杜婉:“……”
连同裴灏都愣了愣。
黄达财还曾经阴暗地怀疑过,夫人是不是曾经和杜驸马有过一腿。
如今看来,不太像呀。
只是有一些话,黄达财不敢说。
杜驸马又审问了黄达财一些问题。倒是没有坑黄达财,拿着此玉佩过来找他,能得到他一个人情,这是当年他为了寻找玉佩,放出的一句话。
黄达财想让杜驸马帮忙渡过难关。
杜驸马答应了,当是还了这个人情。
然后,杜驸马走了。
黄达财劫后余生似的,瘫坐在客房里好一阵子。
裴灏也没有料到,皇商黄家幕后的靠山,居然是杜驸马,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小姑娘似乎早就知道了,难怪当初小姑娘嫌弃他,调查的东西太过片面。
他低头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还是凑着耳边听着隔壁的东西。
裴灏用只有她听清的声音问道:“岳父已经走了,还要继续听吗?”
“再等等。”杜婉以口型说着。
黄达财缓过气儿来,开始低声骂骂咧咧。
——“宁氏这个贱人,平日端得高贵,就是个娼妇。吃着老子的,喝着老子的,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不就是当个驸马,靠女人吃软饭吗?嚣张个什么。没有娶到长公主,你还不就是山里头的毛头小子。”
杜婉:“……”
黄达财是不是对京城的世家,有什么错误的认知?
杜家村周围都是山,确实算是山里头?
裴灏见她的小眼骨溜溜地转,小声地替岳父解释:“岳父年轻时是名动京城的才子,是许多大家闺秀想嫁的世家公子。他以前的风光史,本世子还是听过一些的。还有岳父能爬到礼部侍郎的位置,也是凭本事得到的,是探花出身。”
“……”杜婉眯眼点头。
再听下去,都是黄达财气愤的骂人话。
黄达财也没在客栈久呆,骂了一阵就出了客栈。
杜婉鬼使神差的,又悄咪咪地跟上去。
裴灏无奈之极,只好舍命陪君子。
一直跟着黄达财,到了清风居门前。
杜婉指了指清风居的墙,意思很明显了,要进去。裴灏本想拒绝,当见到她双眼中耀眼的光芒,一时没忍住又照做了,搂着她翻身超过了高墙,进去了清风居。
两个人借着夜色,遮掩住了行踪,想要暗中去盯紧黄达财。
裴灏正要带着杜婉去寻黄达财。
突然,裴灏捂住杜婉的小嘴,飞身闪去阴影的角落,遁入一处石栏背后。
他睿智的眸子盯着一个角落,差点暴露了。
“发生了什么?”杜婉几乎是用口型去询问。
裴灏低头耳语,“有人盯着清风居。”
“嗯?”杜婉一听,有戏?
裴灏接着带着杜婉,在清风居隐匿而行,又发现了几个暗桩。
进入清风居时,没有被人发现,实属侥幸。
裴灏见多识广,很快察觉出异常的地方。
今日清风居的守卫,十分严格。
当天到清风居搜查,裴灏是亲自过来的,清风居有多少下人,他很清楚。
若说黄达财来了,带了一些下人和护院,那无可厚非,问题是这些人不太像寻常的护院,光从他们藏的位置,即可看出训练有素,更像是从小培养的死士,说得好听点就是暗卫。
裴灏很快察觉到后院一处阁楼有异常。
原因是这些暗卫,要保护的就是那处阁楼。
只是,裴灏带着一个人,靠近的话很可能会被发现。
裴灏不想带着小姑娘一起去冒险。
杜婉心里好奇极了,阁楼里住着谁呢?
可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她盯着远处透出灯光的阁楼。
书中的剧情,是以秦鱼鱼的视角来写的,没什么存在感的女配黄怜,笔墨很少的。所以,杜婉无法得知什么。只知道这个女配和男主有些牵扯。
难道说,阁楼的人是谢璋?
杜婉的思维一直在散发。
见裴灏想先撤离,杜婉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她,只见她指了指旁边一个房子,再比比划划。
不知是她比划时表达的能力太差,还是他和她的默契太差,他完全没明白她的意思。
裴灏眸底深处闪过幽光,又把小姑娘拉近自己,凑到她的耳边,不着痕迹地闻着属于她身上的气息,这才不慌不忙地细语:“比划什么,没看懂。”
“火,用火。”
杜婉只好踮起小脚尖,努力凑近他的耳边说话。
裴灏像是恶作剧似的,故意没有凑近小姑娘,让她自个儿努力地靠近他,几乎整个人都要趴到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