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裴灏怕小姑娘摔到,这才稍微配合一下她的动作。
杜婉凑到他的耳边,嗓音极小的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裴灏听完,眼中闪过异色。
小姑娘大本事没有,小心思是一箩筐。
不过,他鬼使神差地点头了。
刹那间,小姑娘的双眼大亮,宛如天上的星辰一般,亮得他有点发晕。
裴灏把她安置在屋顶的正脊上,让她趴好,别被人发现了。
杜婉此时的位置,视野极佳。
只要阁楼里有人出来,她立马就能看见。
裴灏把轻功施展到极致,夜晚里一闪即逝。
杜婉见了,无声地喝彩。
裴大反派会不会是梁上君子当多了,才会练出这般熟练的身手?嘿嘿。
杜婉默默算计着时间,大概过了三分钟。
不远处的厢房,起火了!
“走水了,走水了!”
“快,快!去打水过来!”
“走水了!”
“……”
寂静的夜里,这一闹动静颇大。
杜婉暗赞裴灏干得漂亮,旋即,她的目光灼灼盯着阁楼。
果然有一个下人匆匆进去阁楼禀报。
没一会儿,房门打开。
从里面走出一个芝兰玉树的公子。
夜色当中,按理说视线会受阻。
但架不住大秦国有钱人的生活习惯,每天晚上门前的屋檐下或是廊道,都会隔一段距离便挂上一个照明用的灯笼。
所以,杜婉清楚地看见了谢璋!
艹!
真是他呀!
除了谢璋外,杜婉的目光又落向他的身后。
一个高大的青年,头发有点乱蓬蓬的,一看就是多日未曾梳洗。
在青年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此时也好不到哪儿去,仅比乞丐好上一丢丢。不过,两个人跟紧的不是谢璋,是以青年为主的。
三个人随着谢璋快速撤离。
于是,杜婉有幸目睹了他们如何离开。
卧槽!
直接走到了一面墙壁。
有下人搬来楼梯,一个个接着翻过去隔壁。
走在最后的一些暗卫,正飞快地抹掉谢璋等人的痕迹。
趴在屋脊上的杜婉,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当裴灏回来,只见到暗卫收尾的动作,接着暗卫从另一边翻身过了隔壁的宅子。
杜婉看到他回来,笑靥如花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再又得瑟地想开口说话,一下子又被裴灏捂住了小嘴,搂着即飞离了原地。
“是谁?!”
远处有人喝道。
杜婉错愕过,是他们被发现了?
那一边还在救火呢。
裴灏低声骂了一句,“一群蠢货,被人发现了。”
“不是我们被发现了吗?”杜婉费解问。
“是胡三他们。”
“……”杜婉闭嘴了。
裴灏敢肯定是这群家伙大意了,大大咧咧在清风居外面。
楼阁中的人撤离,四周隐藏的谢家暗卫跟着撤走,这不,差点撞了个正着。
裴灏和杜婉出了清风居,躲在暗处看着胡三等人和对方交涉。
对方说自己是清风居请的护院。
胡三等人说自个儿是皇城司的巡逻士兵,见到这里有火灾,特意过来查看一下。
只听胡三随口胡扯道:“衙门办事!赶紧让开!若是火势一个控制不好,连累到整条街道,到时谁来负责?是你们吗?”
“我、我们——”
拦下他们的人,一时说不出话。
倒是清风居的女管家听到风声,匆匆过来,“官爷,勿要生气。走水的地点是一处后罩房,并没有大碍,现在已经解决了。若不放心的,可以派个人进去查看一下。”
女管家一边说着,还一边塞了个荷包给胡三。
胡三收了荷包,再随便点了两个人,让他们进去检查一下。
态度做足了,见真没有事儿,胡三就带人离开。
再走出一段路,与裴灏和杜婉汇合。
杜婉朝胡三竖起大拇指,“反应真快。”
“这是业务纯熟,习惯了。嘿嘿。”胡三掏出荷包,想递给裴灏。
裴灏没有接过来,“让弟兄们拿去喝酒。”
“谢过世子。”
胡三乐呵呵地收起荷包。
杜婉也觉得这一趟挺值的,有收获。
两个人共乘一骑,回去公主府。
路上杜婉将在清风居见到的情况,告诉了裴灏。
裴灏抱着点私心,马儿行走得并不快。
裴灏低声问道:“郡主,今晚是不是收获很大?”
“还行吧。便宜爹爹的事儿,我一个当女儿的管不着。只要爹爹不被人坑了,就没有必要插手去管了吧。”杜婉算是看开了。
想必经过此事后,杜驸马不会再理黄家。
再告诉他黄家是谢璋的人,也没有什么用了,知道了只会闹心。
裴灏认同了杜婉的做法,“你知道宁氏的身份吗?”
“黄达财去世的夫人?”
“是。她是宁显和的堂姑姑。当年落水后,被一个山野的村夫救了,不得不下嫁。婚后一年多,那村夫上山意外摔死了,留下一个女儿。第二年,宁氏带着女儿改嫁给了黄达财。四年前,宁氏病逝了。”
“……”
杜婉感觉这里面,好大的一盆狗血。
想到了什么,杜婉迟疑地问道:“玉佩的事,你说会不会……”
“等我打听过后,再去找你。”
“行吧。”
不知怎么的,杜婉心里沉甸甸的。
裴灏一按她的脑袋,轻声说道:“不要胡思乱想。据说岳父年轻时才华横溢,俊雅风流,很得姑娘家的青睐。宁氏应该是意外捡到玉佩,私心下收藏了起来。”
杜婉对于这种扭曲的暗恋,无话可说。
不对,岳父?
岳父叫得挺溜的?
只是关于称呼的话题,杜婉傻了才会跟他辩解。
杜婉沉思了片刻,望着行人寥寥无几的街道。
两边的商铺,挂着一串串的灯笼,迎着微风轻轻晃动,反倒方便了行人。
杜婉说道:“裴世子,你说跟着谢璋的青年会是谁?”
“身份不会简单。”
“废话。”杜婉想到了什么,突然来了兴致,“你猜猜,猜猜是谁?”
裴灏眼中闪过异色,难道小姑娘知道是谁?
但这怎么可能?
裴灏轻笑道:“猜不出来,我猜你也不知道。”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我就正好知道呢。”杜婉大眼笑意盈盈。
人在笑,可话却带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