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看?”江怜紧张地在屋子里照着镜子,一遍一遍地回头问着夏灵和沈舒兰。
“大小姐,已经很好看了!知道的是要见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初会情郎。”沈舒兰无奈地冲着江怜笑笑。
见一旁的夏灵没有任何回应,江怜脸上的喜色也渐渐地被忧伤取代。
她起身走到夏灵身旁坐下,热乎乎地手握住夏灵冰凉的手,“灵儿姐姐,我今日定是会说清楚事情原委。哥哥会相信我的话,定是能解除了你们的误会。”
“不必的。”夏灵扭头看向江怜,眼神空洞,像是没有任何内容,“我喜欢一切顺其自然,不喜欢强求。若是这般强求来的信任与感情,那便不是我要的。我现在只想把小包子带走,别无他求。”
江怜又想开口去劝,一旁地沈舒兰对着她小幅度地摇了摇脑袋,示意她不要再说,她便只能闭上了嘴巴。
“来了。”
门从外面被推开,仲楼同仲骁并肩进了屋子,身后跟着江清寒。
他前脚刚踏进屋子,抬眼便瞧见了夏灵身旁坐着的江怜。
那一瞬间,表情五彩纷纭,讶异又觉得奇怪,眼神中甚至还有不解。
江怜还是先开了口。
她一见到这张许久未见的脸,多年的伤感与委屈顿时涌上心头。
“哥。”
江清寒双手紧紧地握着江怜的肩膀,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之中也藏着按压不住的激动,“怜儿你,为何在这里?你愿意出来了?你终于愿意肯见我了?”
夏灵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兄妹重逢的感人戏码。
江怜曾经和自己说,江清寒对自己很好,甚至要比仲家那些哥哥们对仲凛凛还要好。
夏灵虽然相信,但是想象不到。
江清寒这么冷血的人,对人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如今一见,可真是。
一看到江怜出现,江清寒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
江怜哭得伤心,“哥,这些年我根本就没有在府中。我是被人给送到了山上,关在一个屋子里整整七年。若是没有灵儿姐姐过来救我出去,只怕是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到了。”
江清寒看向夏灵,这才能稍微懂些,为什么夏灵昨天会认准了徐姨娘。
一切都不是猜测,一切来的都有缘由。
江怜将自己当年同江清寒的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又说了自己被送上山的经过,这么多年究竟是如何挺过来的,又是如何被夏灵救出去,一路照顾到现在的,整个过程交代的清清楚楚。
江清寒大抵明白了徐姨娘的预谋,不过是怕父亲一死,她无名无分,就算不被赶出去,在府中生活的也定是不能如此刻一般自在得意。
她派人将无辜的夏灵迷晕抓了过来,故意营造自己同妹妹乱、伦之事,给了已经病重的父亲致命一击。
丈夫死了,女儿被玷污,她便成功的成为了这里面受伤最大的人,成功的得到了他的愧疚和忏悔。
可既然怜儿不知情,何必要将她关在那么远的地方?
若是她真地那般在意府宅中的地位,有何故要让明明压她一头的仲凛凛入门,而不是选择更好控制的夏灵?
江清寒道:“既是回来了便好。今夜便同我一起回府,待明日我们亲自去找徐姨娘问个清楚。”
沈舒兰在一旁,撇嘴道:“问清楚?这件事儿能问地清楚么?”
仲骁也认同沈舒兰的质疑,“江小姐暂时不能回去。若是此刻回去,说不准会将徐姨娘的全盘计划打乱,到那时,你我就真地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她近些日子总是来我们府中,甚是奇怪。”
正商量着,“咣当”一声,大门从外面被踹开。
仲维似是逃荒过来一样,身上沾着血,嘴角也破了,整个衣服凌乱又沾满了土。
“他妈的!”他在屋子里环顾了一圈,径直地走到了江清寒的面前,伸手直接揪住了江清寒的衣领,怒冲冲地质问:“你家徐姨娘要嫁我父亲这事儿,你瞒着我?!江清寒,我是你最好的兄弟!你瞒着我?!不仅瞒着我,你还应下来了?!”
“松手。”江清寒黑着一张脸,抬手反握住了仲维的手,“我不知。若是知晓,我定然也不会应。”
听到仲维的话,大家顿时恍然大悟。
仲楼喃喃道:“所以,那徐姨娘同凛凛串通一气,是为了嫁给我爹。凛凛,知晓?”
“知晓。”仲维喘着粗气,坐在凳子上,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我没想到她真地变成了你们说的样子。她发了疯,走前便直接给我留了这一句,我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让我去问父亲。结果父亲听到我不同意,便大怒叫人给我打了一顿,关禁闭。若不是我抵死抗争,如今也逃不出来。”
屋子里面除了夏灵和沈舒兰。
一个比一个脸色要沉重,江怜更是在一旁啜泣不止。
夏灵却忽然笑起来,眼睛缓缓地扫过兄弟三人,“我能说,你们真地很蠢么?这么多年,你们没摸清一个小姑娘的脾气,却让她清清楚楚地明白你们每个人的弱点。明日便是她同清寒将军大婚,今日假装被逼急了口不择言,却早已经把鱼饵放在了钩子上,更清楚以仲将军的性格,必是会咬住钩子。再用她父亲将唯一知情的仲将军关起来,明日她便能顺理成章地嫁给清寒将军。”
沈舒兰在一旁感慨道:“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夏灵点点头,“这盘棋,她下了许多年。她走地最错的一步,就是把我和江怜关在一个地方。甚至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我们,只当是直接让我们闭上了嘴,但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打错了算盘。”
仲楼紧锁眉头,心中多有不甘,“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眼睁睁地看着徐姨娘进到府中吗?便叫她这般得意了吗?”
“自然不能了。”夏灵笑笑,“若是这样,岂不是便宜了她。”
她转头看向江怜,“若是我将你母亲算计进去,你可愿意?若你说不追究了,我只当算我那一份,若是你愿意,那便要按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