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徕朝着窗外看,只见到窗外被吹得沙沙作响的竹林,便开口道:“不如秦公子,以竹作诗。”
秦洛起身,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沉吟片刻道:“入水文光动,抽空绿影春。露华生笋径,苔色拂霜根。织可承香汗,裁堪钓锦鳞。三梁曾入用,一节奉王孙。”
此诗一作,堂中便响起如雷掌声。
人人夸赞秦洛好才华。
可夏灵却觉得,这诗似是从哪里听过一般,总觉得熟悉。
段之徕:“夏小姐,不如用花作诗?”
花?
换东西了,怎么比高下?
夏灵站起身来,“不若继续用竹子作诗,也能让同窗们评一评,我和秦公子到底谁先谁后。”
段之徕目光带着认可,“若夏小姐愿意,我自然无异议。”
夏灵:“系统系统!”
系统:“宿主需要诗歌大全么?最近折扣只要五积分哦!”
夏灵:“买买买!”
话音落下,积分减去五。
眼前显示着:【诗歌大全载入中……】
她站在桌子旁,垂着眸,等待加载的样子,此刻在众人眼中,像是硬在憋诗句一般。
“别逞能了!”
“秦公子的才学,我们苦读五年都是追不上的,一个女子竟然痴心妄想想要战胜秦公子。”
“就是就是!不行就坐下,别浪费名额,不自量力!”
【诗歌大全,加载完毕。】
夏灵一抬头,唇角一勾,看着面带不解的段之徕,缓缓开口:“树色连云万叶开,王孙不厌满庭栽。凌霜尽节无人见,终日虚心待凤来。谁许风流添兴咏,自怜潇洒出尘埃。朱门处处多闲地,正好移阴覆翠苔。”
她这一首诗做出来,让在场一直对她颇有争议的学子,瞬间全都没了动静。
就连段之徕都半张着嘴,诧异地说不出话来。
秦洛皱着眉头,望着夏灵,眼神之中带着奇怪。
她如何,也会这首诗?
夏灵气定神闲道:“不知各位同窗对我这首诗,可否满意?若是不满,便请副讲再出一题,我答到大家满意为止便好了。”
她朝着左边看看,左边的人都低下了头。
又朝着右边看看,右侧的人也都低下了头。
段之徕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心潮澎湃。
如此诗句,不似女子所见地。
“大家,若是想要有同夏小姐比试一番的,自然可以畅所欲言。”段之徕看着大家全都低着头,便轻轻点了点头,“好。既是如此,那我们便继续。”
“孔月。”
听到副讲喊了自己的名字,坐在夏灵后方的孔月缓缓地站起了身子。
段之徕叫她用花做诗,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什么来。
“灵儿,你快点帮帮我。”段杭柔趴到桌子上,神情急切地望着夏灵,用手指了指夏灵身前的纸张,“怕是快要到我了,我不能在五哥哥面前丢人。”
夏灵琢磨了一会儿,想着段之徕不知道会用什么来给段杭柔出题。
段之徕对段杭柔的态度非常明显清楚了,他不想让她留下。
估计是很难的题目才对。
她想了想,在脑子里摘取一首诗来。
快速地书写了下来,递给了段杭柔。
“段杭柔,段小姐。”
果然,孔月没说出个什么来,被划掉了名字,下一个就轮到了段杭柔。
段杭柔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望着段之徕凝视自己的目光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段之徕方才看见夏灵在纸张上给她写了些什么,估计是按照自己的从花草树木的顺序往下写的,便从前面渐渐地走到了段杭柔的面前,扇子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手心。
他道:“不如……段小姐用权势,亦或是金钱来作诗?”
猜对了!
夏灵神色一亮,扭头看向同样眼神兴奋的段杭柔。
段杭柔还没开口,坐在前面的秦洛便起身要替段杭柔讨个公道,“副讲有失公道。为何我同前面几位的题目那样简单,到了段小姐这里,便这般为难?”
“秦公子是瞧不起我?”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的段杭柔,听到秦洛要把这大好的机会给推走,一时间愤怒上头,“如何我就不能用这些做诗了?再者说,题目不分难易,世间万物亦是相等,怎么花草就轻贱,金钱权利就贵重了?”
被段杭柔这么一怼,秦洛的脸色难看地像是啃了一口狗屎一般。
他不懂,怎么就弄巧成拙了?
段杭柔冷眼打量了一下秦洛,“莫非是秦公子太重视富贵与权势,所以对所有人都这般认为了?”
夏灵在一旁只觉得好笑。
有些人,可真是活该。
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咳咳。”段杭柔扬起下巴,挺起胸膛,一副自信满满地模样,“那我便开始了,副讲。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秦洛愣了愣神,一是没想到段杭柔能真地答上来还答地这般好。
二是不理解,这些不该存在于这里的诗句,怎么人人都会背。
段之徕也没有显示出任何的赞赏和意外。
本就不是她做得。
这段杭柔有几斤几两,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段之徕有意为难,“既是段小姐这般有把握,不若再做一首?”
一听到这话,段杭柔又慌地找不着南北了。
夏灵随机站起身,帮着段杭柔说话,“副讲这便是有些为难人了。作诗本就是难事儿,如今段小姐好不容易想出来一首,副讲就又逼着她再说一首。人人一题,为何到了段小姐这里,便是两题了?难不成,副讲是同段小姐结过怨?以公谋私不成?”
段杭柔委屈附和,“就是啊。副讲为何这般为难我?怎么前几位同窗只需讲一首便好?”
“莫非……”段之徕眼睛定定地望着夏灵,“段小姐,只能做一首?第二首便做不出来了?”
夏灵背着手,感受着身后段杭柔不断地在扯自己的手指,她用手指点了点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她目光沉稳,不急不缓道:“副讲这话从何而说?副讲起初若说考人不计题数,那便是副讲让我们一人做十几首都是无妨的。可副讲说了,一人一题,何故要突然增加数目?这不合理,不合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