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鸢轻轻的颔首嗯了一声:“听说你受伤了,所以便来看看。”
她将手中的药瓶放在了桌子上继续道:“正好我有带伤药过来,可以给你用上。”
不出意外的,孟初月果然走了过来,拿起来了其中的一瓶站在了沈南鸢的面前,满脸愧疚的对着萧琰道:“我帮你上药包扎吧,以前有给我三弟包扎过,会一点。”
她垂着眼眸,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露出半点的嫌弃,眉眼间尽是担心。
“而且...”孟初月道,“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沈南鸢默默的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现在哪有她这个小炮灰说话的地方。
萧琰一顿,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声音凉了下来:“不用了,我受伤与小姐您没有关系,况且有人帮我包扎。”
“他们包的没有我好,”孟初月走到了他的身边,“我特意的跟大夫学过的,你相信我,你这个伤口这么深还伤在胳膊上,万一留下了什么病根怎么办。”
她歪了歪头,继续道:“你是护卫对吧?胳膊落下病根了,以后可就麻烦了。”
萧琰听她这么一说,神色虽然还是有些抗拒,但是和之前相比已经缓和很多了。
沈南鸢不禁的有些感叹。
女主倒是真的会抓别人在乎的点来说服对方。
屋内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的有些窒息,沈南鸢看着那边的两个人,感觉气氛莫名的朦胧暧昧,作为深知他们故事走向的人,沈南鸢强压着自己的嘴角,却冷不丁的撞上了萧琰的视线。
漆黑的仿佛是一潭幽泉,如同深渊一般,让她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瞧见了她在看自己,萧琰也并没有收回视线,眼睛仍然紧紧的盯着她,漆黑如墨。
沈南鸢:“?”
怎么了?
她垂头看了看自己。
这是嫌她在这碍事了?
好大儿谈恋爱不让老母亲看了。
沈南鸢干干的笑了笑,极有眼力见的讪讪的道:“看见你没事就好,那我们先出去了,有事去东厢房喊我就行。”
萧琰的眸子深了深,一股烦躁从心底冒了上来,连带着眉眼都沉了许多,他薄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只冷声的道:“小姐路上慢些。”
“好,”她说。
不等沈南鸢继续说话,孟初月却抬起了眸子,有些犹豫,但还是轻轻的开口:“姑娘,能不能请你在外面暂时等我一下?我有些事...”
沈南鸢有些诧异,但还是笑着点头道:“可以啊,那我在外面等你。”
可能是不好意思亲口问男主的情况之类的,所以想问问她。
她可太懂了。
沈南鸢和青惢一块走了出去,本来没觉得困,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的困倦在这一刻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哈欠:“总算是能安心的睡觉了。”
昨夜因为这件事整宿都没怎么睡着。
这一桩事算是了了。
今晚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夜色越来越深,刚从屋内出来有些冷,沈南鸢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在外面没有等多久孟初月就也出来了,她笑了笑的道:“不知道姑娘有什么事找我?”
孟初月倒也没有丝毫的扭捏:“我叫孟初月,是当今丞相之女,不知姑娘叫什么?今日看姑娘身边的侍卫很多,想必也不是普通之人。”
“我叫沈南鸢,是镇国公府的人。”
孟初月闻言,脸上不禁的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色,片刻不禁的笑道:“原来是镇国公府的人,怪不得姑娘身边的侍卫一瞧便不是什么普通的护卫。”
她继续道:“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扰了姑娘的清净实属抱歉,回去之后我会如实与父亲说是镇国公府的人救了我,改日会亲自登门拜访的。”
派来杀她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她带过来的侍卫根本抵不住,幸好今日有人相救,否则恐怕凶多吉少。
沈南鸢摇了摇头:“孟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她的话音刚落,便有一道有力的脚步声从院子外响起,两个人一同看去,便见沈思年出现在了视线之中,他手中握着把剑,气势凛然,脸庞的棱角分明,格外俊朗。
沈南鸢没注意到,孟初月的表情一瞬间明亮了起来。
“萧琰的伤势如何了?”
沈思年的声音沉沉,皱着眉的走到了沈南鸢的面前,将她身上的披风给拢了一下,孟初月站在旁边,眼眸亮晶晶的,开口道。
“我已经给他包扎好了,经常换药然后养一养就可以了。”
沈思年的目光这才落到了孟初月的身上,他点了点头:“多谢孟姑娘,今夜我会多派些侍卫,保护姑娘平安,至于那六个刺客,先由我回去禀告我爹,再做打算。”
孟初月的神色一顿,讶异的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在这三日,要保护祖母与我妹妹的安危,自然是要清楚寺内的人的身份,”沈思年道,“多有冒犯,请姑娘见谅。”
沈南鸢:“...”
好吧,原来她哥早知道这里住着一个丞相之女。
沈思年抬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妹妹的脑袋,神色柔和了下来:“我进去瞧瞧萧琰,现在已经无事,快回去休息吧,明日回府你若是再像今早那般憔悴,爹肯定要骂我没照顾好你了。”
“知道啦。”沈南鸢道,“大哥你也早些休息。”
沈思年弯唇一笑,随后便绕过了她们,推门走进了屋子里。
“孟姑娘也回去吧,有镇国公府的侍卫在,今夜不必担心。”沈南鸢问,“姑娘何时回家?”
“我也明日便回去了。”
孟初月与她一同往外走着,她顿了顿:“不过真羡慕沈姑娘。”
“我早就听闻沈姑娘被镇国公府上下都宠着,今日一看,果然如此。沈校尉声名在外,举世无双,听说性子极其严苛,但是到了沈姑娘的面前,原来也会温柔成这个样子。”
沈南鸢笑道:“只有如此,才能训的住手下的兵不是吗?我大哥性子本就随性,只不过职责所在,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