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沉思了半刻,步子停了下来,沈南鸢察觉到也顿了一下,随即侧目有些疑惑。
“沈姑娘。”她轻声的开口,眼眸澄澈干净,“不知姑娘可否愿意与我做朋友?”
闻言,沈南鸢的神色微微怔愣。
孟初月的唇边勾起了抹苦笑:“我虽为当今丞相之女,可总归是庶出,即便我爹疼我,可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身边围绕着的人,大多都是表面上和颜悦色,与我亲密无间,实际在心里都看不起我,所以我没有什么至交。”
“今日一见沈姑娘,发现姑娘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与旁人并不同,令我十分意外,我便想与姑娘交一个朋友,不知沈姑娘可愿意?”
沈南鸢回过神来。
心里寻思着她其实应该主要是为了萧琰来的。
和自己认识了之后,那么以后过来看萧琰可就方便了。
虽然书中说她是爬墙进的镇国公府,沈南鸢本来还挺期待的,毕竟镇国公府的墙可不是一般高,但她的眼睛很真诚,也没办法让沈南鸢说出别的话,于是笑着点了点头,眉眼弯弯:“当然愿意了。”
孟初月笑着道:“好,那我便先回去了,日后定会去镇国公府当面道谢。”
看着她的背影进了房间里,沈南鸢才和青惢一起往东厢房的方向走,
“丞相府的二小姐盛名在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没想到原来也会被人看不起。”
青惢继续道:“孟姑娘也挺可怜的。”
沈南鸢嗯了声,轻轻的开口:“是啊。”
在这里,嫡庶有别,孟初月身为丞相府的庶女,名声却盖过了嫡女,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亦是正常。
沈南鸢却皱了皱眉,突然的想到了一件事。
原书中的刺客们是在仓皇之中便逃走了,不像是现在似的被抓住,刺客背后的主使是在许久之后想要二次刺杀孟初月才被揭露,但是现在刺客都被抓了...难道要把孟家主母这么早就供出来了?
剧情应该不会走这么快吧。
她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孟家主母被揭露派人刺杀了孟初月后,丞相顾及民间口舌,所以只是将她禁足数月,剧情提前的话,也不会影响到主线的剧情,但是她心中还是像是有个疙瘩似的,很不舒服。
万一外在的各种原因,导致主线剧情也跟着走歪了怎么办。
她抿了抿嘴,神色颇有些严肃,但是事到如今了,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只要孟初月和萧琰的剧情不歪就行。
而且,她现在有了女主这个大腿,若是日后萧琰还记恨着镇国公府,孟初月肯定会帮着他们说话,萧琰再怎么着,也会顾及一下女主吧。
存活的几率又提高了呢。
——
萧琰的手臂受伤,暂时没办法跟沈思年继续学武去了,从普月寺回来之后,便一直在韶华院中静养。
李伯有些心疼他身上的伤才刚好,结果出去一趟又受伤了,所以做了很多吃的给他补身体,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萧琰是右手受伤,拿筷子时很不方便。
但是他又是一个好强的人,都非要自己吃,一顿饭要吃很长时间。
不过也没有人催他。
刺杀孟初月的那六个刺客被丞相府的人带走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外传,沈南鸢心知丞相定是按照原书的剧情,将孟家的主母禁足了,剧情果然是提前了。
近日无事,又到了萧琰换药的时候,沈南鸢便与青惢一起去了偏房,正好瞧见李伯在给他上药。
伤口触目惊心,上药时看着都疼,萧琰的脸色苍白,就是没吭一声,青惢瞧着李伯满脸严肃的仿佛他比萧琰还要疼的样子,不禁的笑道:“李伯您养儿子呢!”
“小琰这个年纪,可不正是能当我儿子。”
李伯包扎好,松了口气:“好了,以后啊可注意点。”
萧琰点了点头。
沈南鸢默不作声的瞧了眼李伯又瞧了眼青惢,没说话。
她可不敢说。
毕竟眼前这祖宗的爹,是当今圣上。
她把身上带着的油纸拿了出来,打开后放在了萧琰的面前:“给你。”
沈南鸢笑眯眯的道:“这是蜜饯,酸酸甜甜的,你上药应该很疼,吃了之后就不疼了。”
说的神乎其神的像是真的一样。
萧琰的视线微垂,却乖巧的捏了一颗放进了嘴里,如她所说的那样,微微的酸甜感从口中蔓延开来,有些不习惯,他微微的皱眉。
“怎么样,好吃吗?”
耳边传来了一道期盼的声音,萧琰微顿,眉眼平缓,他微微的抬起了头,对上了那双亮的有些刺眼的黑眸。
“好吃。”
“那就好。”沈南鸢高兴的道,“那这些都给你,你若是喜欢,我就再买一些回来。”
青惢有些不乐意了:“小姐您都没问过奴婢喜不喜欢。”
“问你干嘛,问你你肯定是吃,你和锦竹一样,根本闲不下来嘴。”
青惢想了想,不由得笑开:“好像确实是这样。”
李伯站在一旁,满面笑容瞧着眼前的三个人,只觉得那君家公子真是害人不浅。
他们家小姐明明是这般好的性格。
“对了,”沈南鸢想起来了什么的道,“最近变天了,开始冷了,你可要多穿一点,晚些时候让李伯拿床厚被子过来。”
她感觉自己絮絮叨叨的,再加上萧琰这么乖巧的坐在自己面前,像是在叮嘱自己的崽一样:“可别着凉了。”
操碎了心。
李伯没犹豫:“我这就把被子拿出来晒晒,晚些正好盖了。”
他急匆匆的往外走,锦竹迎面走来:“小姐,丞相府二小姐过来了,将军叫您过去。”
嚯。
这么快就来瞧萧琰了?
沈南鸢的唇角浅浅的勾了起来:“这就来了。”
她扭头,巧笑倩兮:“我先走啦,你好好休息。”
萧琰的心蓦然一动,连忙的垂了下头,目光落在了桌子上面的蜜饯上,直到脚步声渐渐的远去,放在桌下的紧攥着的手才慢慢的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