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没用,我。。。”“好了,这不怪你,双方实力悬殊,非是你作战不力,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之后的问题,在我看来,我们恐怕已经没得选了。”贺家湾,遭遇战结束,双方脱离了接触,追到谷口的清兵被打死了一两百人,随即撤退,明军也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机,部队占住山口,将骑兵给接应了回来。可是现在,他们面临的形势更加严峻,这突如其来的遭遇战让天雄军的骑兵几乎全部损失殆尽,现在卢象观手下只剩一百多人,青弋军卫队还有六百不到,加上孙传庭的亲卫,总计也就剩下了八百骑兵,剩下的一万多人全是步兵,其中还有不少伤员。因为洪水的缘故,装备损失惊人,目前明军恐怕是进入了入陕作战以来的最低谷,粮食还有一些,饮用水却是不多,黄土高原本来就缺水,没有饮用水,局势愈发被动。“建斗,我们离榆林镇一步之遥,打穿葭州,尚能突围。”孙传庭沉声道。事到如今,袁承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信鸽放出去之后,相信情报军一定会去尤世威那里求援,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尤世威就那么点骑兵,十万满蒙联军,尤世威有出击的魄力吗?
“方才交战的时候本官已经了解了基本情况,对方的兵力基本上是巴牙喇和正黄旗兵力组成,还有一定数量的草原骑兵,人数不会超过两万,这应该是满蒙联军的前锋部队,想想看就能明白了,这支部队只可能是从绥德方向过来,洪水也会影响绥德,只能说他们是提前出发,从另外的山谷岔路抢占葭州,大部队相信已经出发了,若是我们不能突破他们的阻拦,等大部队一到,突围就不可能了。”孙传庭道。卢象升将地图卷起,起身道:“传令,全军出击葭州,击破敌先锋军。”明军立刻开拔,骑兵护卫中军,步兵排成战斗队形,以火铳兵在前,普通步兵在后,直奔白云山。
“大帅!大帅!前方急报!”榆林镇榆林城内,一名家丁冲进了军衙,九边基本上实施军管,虽然榆林城是府城,也有知府,但是在榆林镇的地界山,基本上就是尤世威一个人说了算,所以有什么大事,报信兵都会先到军衙禀报尤世威知晓。此刻尤世威正在和尤世禄、尤世功、张外嘉等人商讨军情,尤世禄和尤世功是尤世威的二弟三弟,两人分领榆林边军左右参将,张外嘉是尤世威的副将,官至副总兵,这几人基本上就是榆林镇的核心。几人听见家丁的声音,噌的一下全部站起身来,目光朝着门口望去,家丁冲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道:“大帅!前方急报。”说完便将一封文书递到了尤世威手中,尤世威摊开一看,正是来自鱼河堡的情报。“葭州城放狼烟?”尤世威面色大变道。众人皆是一惊,谁都知道葭州城在什么位置,说是榆林镇南边的门户也不为过,若是葭州城遭到攻击,那就意味着敌军离榆林镇非常近了。尤世禄本能道:“李自成终究还是来了。”尤世功道:“他娘的,杨嗣昌手下就没一个能打的,朝廷不是调了辽东军来了吗?怎么还没拖住他们?既然流贼来了,咱们边军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该打就打,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张外嘉也是赞成道:“大帅,我们有戍边之责,平日里当然应该固守榆林,可是流贼都打上门了,我们要是还没有动作岂不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别的道理我不懂,末将就是个武人,断然没有敌人打上家门口了我们干瞪眼看着的道理。”几人皆是义愤填膺,一直以来,流贼和他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且天雄军进了陕西,虽然京师大战的时候尤世威和卢象升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后来两人就没见过面,尤世威也不清楚天雄军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但是尤世威跟建虏打过仗,想来天雄军既然能在关外跟建虏血拼,战斗力一定强悍,对付流贼还不是手到擒来,难道李自成应付天雄军还不够头疼,还能分兵攻打葭州城?尤世威冷静了一会道:“诸位稍安勿躁,切不能意气用事,这样吧,咱们把知府大人请来,共同商议一番。”榆林镇知府名叫都任,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尤世威也很敬重他的为人,虽然大明文武对立,但是在榆林镇,都任和尤世威合作的很愉快。家丁听见命令,立刻跑出去请知府过来。
西北地区经过这么些年的战乱,整个驿站系统已经全部破坏,李自成就是驿卒出身,他深知驿站对于战报传递的重要性,所以他几乎是竭尽所能的进行破坏,这样一来,西北地区信息不畅,就比如榆林镇,虽然知道辽东军前来,但是战役怎么打,打成什么样子,各方兵马现在在什么位置,尤世威都是两眼一抹黑,即便是知道一些消息,那也都是过时的消息,不具有太大参考价值,所以对于此刻陕西境内的情况,尤世威并没有掌握太多,这造成了他和将军们的误判,闯军在米脂一带活动的情报他知道,所以想当然以为攻打葭州的是李自成,如果他要是知道十万满蒙大军破关后直奔陕西,朝着天雄军而来,恐怕他要惊掉下巴。不一会,都任便急匆匆前来,“下官参见总兵大。。。”“好了好了,知府,咱们就不要这些虚礼了,现在有个重大情况,葭州放狼烟,恐怕李自成的大军已经杀到葭州了。”尤世威一把拦住正要施礼的都任,直接开门见山道。
都任被尤世威一串连珠炮似的话语弄得头脑发蒙,好一会才道:“大帅的意思是,李自成杀过来了?”尤世威点点头道:“恐怕是这样。”都任连忙道:“大帅准备怎么办?”尤世威道:“流贼打上门了,若是我们榆林边军一点动静都没有,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是可忍孰不可忍,李自成欺人太甚,我们有必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都任想了想道:“大帅说的有道理,可是还有个问题,清兵入关的消息我们都知道了,但是不知道他们现在确切的位置,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一定会烧杀抢掠最后出关,万一真的从咱们这边走,大帅分兵前去葭州,岂不是?”尤世威顿了顿道:“知府担心的有道理,所以本帅以为,大军不动,张副总兵和知府大人为主心骨防守榆林,我将尤世功留下协助你们,尤世禄跟本帅走,只带榆林城内三千主力骑兵前去葭州,流贼骑兵少,攻打葭州也不可能是全军出动,三千骑兵杀过去,进可攻退可守,应该是够用了。”
“大帅!这太危险了,你乃是总兵,一军主将,以身犯险,不妥!”都任摆手道。“况且你只带三千骑兵,人数太少了,要知道流贼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是人多势众,动不动就是蚁附攻城,动辄数万人的队伍李自成说拉就能拉出来,一旦三千骑兵被包围,后果不堪设想。”尤世威笑笑道:“知府,兵不在多而在精,三千骑兵目标小,机动力强,说句难听话,真要是不妙,本帅拔腿就撤,李自成胆子再大,有种让他们追着我进榆林,边军数万,可不是吃素的。”张外嘉道:“大帅,您坐镇榆林,让末将去吧。”尤世威摇摇头道:“本帅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是三千骑兵当中最精锐的是本帅的一千家丁,本帅了解他们,也只能是本帅才能用的顺手,葭州城距离鱼河堡区区数十里,真要有什么危险,我就退走。”见众人还要再说,尤世威面色一正道:“执行将令。”尤世威在军中积威甚重,便是张外嘉作为副总兵对尤世威也是绝对服从,几人立刻抱拳道:“得令!”都任只能拱手道:“万事小心为上。”
尤世威点点头,“这样,你们立刻分头准备,调集兵马,安排防务,本帅暂定于两日后出发,骑兵星夜兼程,一天便能到达葭州外围。”众人立刻分头前去准备,尤世威重新走到地图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道:“既然流贼如此不知好歹,就让榆林镇边军去杀杀他李自成的威风。”全城动员起来,一队队的骑兵开始汇集,步兵帮忙运送兵器物资。就在榆林城内进行战备的时候,从西安府出发的一名情报军战士正在星夜兼程赶往榆林,因为情报军系统在西北还不完善,所以榆林镇并没有情报军站点,这就意味着两地无法用鸽信联系,只能是骑兵送信,这名战士以天雄军的身份将要前往榆林,将前方发生的战事告诉尤世威,现在只有尤世威的榆林镇边军可以协助天雄军突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