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经常来庖房?”
几人愣了愣,摇头,“没有,多数是青儿姐姐来,当日我们还问夫人,她说青儿姐姐替她去胭脂铺拿之前定下的胭脂。”
“还说杨家有后了,她高兴,出来转转。”
夏末看向众人,“庖房谁人负责?”
一旁瘦小却精练的男子上前一礼,“差爷,正式小人。”
“三进院闹鼠你们可知?”夏末问。
众人摇头,精瘦男子点头,“此事我知晓,当日王小秦向我要了几个时辰的假,还向我支的银子,说是夫人叮嘱,务必早些办好,莫让老鼠扰了少夫人的胎。”
夏末追问,“那当时端药为何会是王小秦一个打杂的?”
精瘦男子道,“当日我们都忙,正好他空闲下来,平素负责的青儿姐又不在。”
夏末皱眉,“少夫人没个单独照料的人?”
众人愣了愣,随即有人道,“确实没想过,自少夫人嫁过来起,夫人也没提过,怀了身子又来不及选人,估计是这样才耽搁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说了一些其他的。
不知怎的,江氏怎么带着青儿又来了,看着夏末,江氏愣了愣。
方才确实是借口不适提前回自己院子,这才多一会儿,这才多一会儿怎么这里又遇到。
江氏尴尬朝夏末笑了笑,“不知差爷怎么会在这里?”
夏末语气清冷,“查案!”
江氏面色一僵,还是浅笑,“不知差爷可有收获?”
夏末笑不达眼,“确实有收获,杨家下人当真有礼,不管何人,先不问来由便是暴力相向,看来杨家家风堪是楷模。”
夏末说完,朝江氏一拱手,“大人还在等候,我先告辞。”
随后夏末朝壮汉看了一眼,背着验尸箱转身离开。
江氏朝几人看去,愠怒,“是那个蠢货丢人!”
众人眼睛皆看向了灰衣管事,江氏大怒,“杨管家,给我赶出杨家,这种时候,给我杨家添乱的人皆不能留。”
灰衣管事,连忙跪下求饶,“夫人,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请夫人饶了小人这回吧。”
江氏面无表情看着杨管家带人把他拖走,庖房外面,之前围观的众人,皆在努力收敛着自己气息。
江氏冷冷的看了众人一圈,今日当真是受够了,好好的案子如今弄成了这副模样。
家仆也没一个省心的!
江氏本想叮嘱做些李兵喜欢的吃食,不能让他这么熬下去了。
“明日少夫人送上山,你们这几日利索些,要再出什么披露仔细着你们这身皮!”
众人抖了抖,连忙应是。
青儿扶着江氏这才缓缓离开,江氏看向杨兵宅院方向,“这差爷突然来庖房,莫不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或者是他找到了什么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
江氏心里有些烦躁,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却又不能说。
青儿不明所以,以为江氏只是担忧东家,操心家里,“夫人,宽慰些,指不定只是出来转转,又碰上了个不懂事的有些不高兴罢了。”
“见那小差爷与来时也没什么区别。”
江氏不安的点了点头,二人这才回到后院。
夏末从庖房出来后寻到三进院,司马政聿与这杨兵似乎谈的差不多了。
司马政聿见夏末回来,二人相视一眼。
夏末轻点头,誉王随后起身。
夏末看了一眼憔悴的杨兵,“奉劝一句,既然你真心惜爱贵夫人,这般留下也无意,早日入土为安,好好回想一下,这段日子是否有什么蹊跷方是不负你夫人待你的深情。”
“许多事情也只有你们知晓,有时候细节和言语也能置人于死地。”
杨兵愣愣的看着二人,随后离开。
回想二人与自己的交谈,杨兵只觉得通体生寒,是这二人查出来了什么,还是真与那人有关?
不管是哪样,都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二人出了杨家,时辰也不早了,誉王看了看身侧默不作声的夏末。
“你可是查出了什么?”
夏末看了看司马政聿,“我找到了王小秦所说的瓷碗以及被当日丢弃的药罐。”
司马政聿青筋跳了跳,“那你可洗手了?”
夏末双手一摊,面无表情,“还不曾。”
誉王瞪了夏末一眼,“谁知里面是否干净!”
夏末放下手,“我用布绢包裹拿的,并非赤手,再说,我是仵作出身,本就低贱,哪次验尸不是徒手,验尸后再多次净手。”
司马政聿看向夏末,时辰不早了,“去吃午膳吧。”
夏末点头跟上。
誉王与传言确实有些区别,他低调,又俊雅,有权有势却从未见他仗势欺人。
跟随相处后发现他虽为皇室贵胄确没有娇纵,并不爱出风头。
所以从登州到如今的常州,他任由唐安出头,一则应该是对唐安的信任非常深吧。
二则,除了登州几次刻意施压外,从未见他再那般犀利过。
不过也正是那不怒自威的誉王才让当时的自己惶恐不少。
“在想什么?”
“想你。”
夏末听到询问,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什么,窘迫的看向誉王。
只见誉王正停下步伐,戏谑的看向自己,嘴角微扬,轻挑眼眸,“想我什么?”
夏末看着眼前一副戏谑看着自己的誉王,心跳了跳。
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双凤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戏谑的笑意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夏末别过脸,“爷与初识不一样,虽是贵胄,却没有那些贵胄的陋习。”
司马政聿笑了,眉眼弯弯,带着温和,“初见你因你猛然看去,有些想我故人罢了,才特意拿出誉王的款吓吓你,瞧你反应。”
“如今你是我的人,又为我办事,自然随意就好。”
誉王浅笑看向夏末,“出了京城我只是司马政聿,可以不是誉王,夏末、你很合我意,切莫让我失望。”
夏末愣了愣,点头,“是,夏末定不负爷的信任。”
夏末见司马政聿心情似乎很好,连忙跟上他的步伐,“爷,你有没有觉得杨家氛围有几分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