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中定有人说谎,杨家死了少夫人,只有杨兵在自己院中设了灵堂,府中没有多少悲戚之感。”
夏末点头赞同,分析道,“杨家虽是杨兵当家,我见江氏强硬,母子关系也非表面这般和谐。”
“见江氏似乎对自己挑选的儿媳,对死去的柳烟心存不满,言语中没有半分伤心,似有埋怨。”
司马政聿看向一脸正经分析的夏末,嘴角含笑,“行了,午膳后回客栈再研究。”
之后司马政聿带着夏末寻了件食肆,找了个靠窗位置,小二送来一些特色。
二人吃着午膳,肉未烧饼、火腿上汤、挂炉山鸡、红豆膳粥、一壶狮峰龙井。
没想到这常州吃食不少,摆盘,菜色皆不错,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见誉王动快箸后,夏末盛了半碗火腿上汤尝了尝,十分鲜香,味道又醇厚。
司马政聿看着默默吃饭的夏末不由笑了笑,能看出他很喜欢,但行为举止依旧得体。
“你以前家境是否挺好。”
夏末茫然看向誉王,他这是何意?
夏末摇头,“乡下出身,哪里有什么好家境。”
誉王看向夏末,“你言语得体,举止得当,若非有谁教,决不会是这般模样。”
夏末怔了一下,自己虽然改变了许多行为习惯,吃相、动作比以往相比较皆是粗鲁不少,誉王突然这般是何意?
“我有幸,识得一些字,祖父寻了许多书给我看,这才懂了些东西,担不起爷这般夸赞,不若哪天我自大了如何是好。”
自己本就随口一说,看着夏末一本正经不由笑了笑。
吃过午膳,二人回到客栈,唐安带着苏伦探查之前裁缝衣裳的成衣铺子以及柳烟生前的祖母才回来。
探查的与之前出入不大,杨家铺子皆由杨兵搭理,但杨家的话语权江氏一直拿捏在手里。
柳烟生前也没什么异常,夫妻二人关系缓和且甜如蜜。
杨兵在外有礼,且饱读诗书,也从没豢养外室或去青楼做那寻花常客。
夏末下午呆在房中检验柳烟生前最后接触的安胎药以及煮药的罐子。
打开漆红的箱子,从中拿出干净银针以及杨家带出来的碎罐,经过检验皆呈黑色。
夏末找到小二,给了一些银子让他去买一个馒头,以及老鼠或是兔子回来。
小二很利索,不多时皆送了来,直接买了两只灰兔,以及一只老鼠,多的铜板,夏末赏给了小二。
夏末从瓷碗壁天沾了沾水分,丢进小笼子里,不多一会儿,老鼠围着半块馒头转了转,闻了闻,最后慢慢抱着馒头吃了起来。
如法炮制,药罐中还有未全撒出去的安胎药和药渣,夏末沾了少许,喂了兔子。
都吃完了,等了半晌,并没什么异常,夏末收拾收拾,准备去找誉王。
突然笼子中的老鼠口鼻出血,再笼子里痛苦哀鸣。
两只兔子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夏末等了等,老鼠和兔子在挣扎的痛苦中相继死去。
夏末包了些药物残渣,锁上门房,找到司马政聿。
夏末说完自己查出的情况,誉王似乎早有所料,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夏末说明去寻大夫查验一下残渣,誉王同意了,之后夏末带着残渣寻了最近的大夫。
说明来意,大夫皆过残渣查看后脸色变了变,拉着少年去了里室单独隔间。
隔间简朴,一方席地小杌,一些医药典籍,应该是这大夫小恬之所。
大夫看向少年,“你这药渣是何处寻来的?”
夏末看向大夫,“请大夫说明,此药可有不妥?”
大夫眉头紧锁,“这开的应该是安胎药,但里面加了麝香草脑、香兰素、檀香等物制成的粉末,而且下的量特别中,哪里是给人吃的,这是要杀人呐!”
夏末追问,“那什么粉末是做什么用的?”
大夫警惕的看向夏末,“小小年纪,这是哪里来的,你要不说清楚,我要拿你去告官!”
夏末从怀中拿出衙门的令牌,“这是衙门查案的罪证,你需得瞧清楚。”
大夫看着令牌愣了愣,随即明白,连连点头,“这怕是煎药后放了好些日子的残渣,这么些日子,里头残药还有这么浓的毒鼠药,这哪里是安胎,分明是取人性命呐!”
只见大夫痛心疾首的自言自语,“这如何吃年吃,这谁掺和的灭鼠药,心当真是黑透了。”
大人拉住夏末的手,“吃这药的人可还在?”
夏末摇头。
大夫愣了愣,“我前些日子出诊了一个误吃鼠药的夫人,这药莫不是……”
大夫双目瞪圆,“这药渣你该不会是从杨家弄出来的吧?”
夏末猛然看去,“你知杨家?”
大夫点头,“城西绸缎商杨家,他家有什么事儿都是请我前去,他们家少夫人前段日子有了身子还是我诊断的,安胎药更是我开的。”
大夫想起话题扯远了,拉住夏末的衣袖,有些紧张,“这药渣当真是那户的?”
夏末点头,“是。”
随后又叮嘱,“既然大夫算是知详之人,今日谈话切莫外说,必要时还请先生做证,此药被添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大夫点头,“我王世林做大夫行医几十载,头回见人在我药中掺和毒药,我自然是不答应的。”
王大夫义愤填膺,“小差爷,大胆去查,若确定了凶手,老夫愿意出证,我倒想瞧瞧是何人这么大胆子,敢在我的药方中掺毒!”
夏末拿过残渣,奉上银子致谢,王大夫拿起银子塞回夏末手中,“我只是查看药渣,收不得银子,死去的夫人和善的很,能出分力,算是我的心意。”
夏末朝这大夫笑了笑,也不推脱,收下银子带着东西离开。
到了此处,已然说明,柳烟之死绝非偶然,而王小秦便是幕后推出来的替死鬼。
誉王看着认真分析的夏末,笑了笑,“此时杨家撒谎的人怕也该慌了。”
夏末赞同,“到底是何深仇大恨,能这般毒杀怀孕在身的少夫人。”
“据查,柳烟生前口碑皆不错,也不曾得罪何人,府中下人虽觉得柳烟没什么主子的气魄,但也都挺喜欢这心善的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