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
丁寻头也没回,直接走到隔壁自己的办公室。
庄永盛和庄财喜互相看了一眼。
“财喜,走吧,跟上丁总。”
“好。”
俩人跟在丁寻后面走进办公室。
此时郑三和王四还在办公室里,见他们进来只是冷冷的看着庄财喜。
把庄财喜看得连忙低下头。
丁寻走到沙发上坐下,指着另一边的空位道:“你们也过来坐吧。”
“怎么?就是你勾结那个什么姓吴的损害厂里的利益?”
郑三犀利的目光看向庄财喜。
“我……”庄财喜羞愧万分。
他突然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抽在自己的脸上。
并连声道:“我不是人,我真不是个东西,我忘恩负义!”
“行了行了,坐着好好说话!”
郑三不耐烦地呵斥道。
庄财喜对这位看似斯文,但却从来都不苟言笑的人有些畏惧。
被他训斥一句便再也不敢说话。
王四看向丁寻:“小子,我先问?”
“好,四哥你问。”
“你就是庄财喜是吧?”
庄财喜不敢抬头,轻声道:“是的。”
“你帮华容纺织的老板干这个事儿,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许诺我这边待不下去了,就回华容去,对我之前离职的事既往不咎,而且待遇就按照咱们这儿给我的。”
“你就为了这个背叛丁寻?”
郑三和王四冷笑起来。
“你这折腾了半天,待遇还是和这边一样,那你穷折腾什么?”
“我……吴总还许诺我五万块钱。”
“五万块你收了?”庄永盛紧张地问。
“还没有,他都说了是许诺。”
王四慢慢地点破了,脸上带着满满的嘲讽。
这下庄永盛更来气儿了。
他指着庄财喜的鼻子训道:“兄弟你糊涂啊!姓吴的那话你也敢信?”
“永盛哥,虽然吴总在业界名声不太好,不够诚信,但是这次应该是真要给我钱?”
“你从他哪个字看出他会给钱?”
吴大伟在新南都是出了名的不守信用,常开空头支票。
要不是他的纺织厂属于盈利企业。
恐怕他在新南早就无法立足了。
“他昨天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今天到他厂里去拿钱。”
丁寻斜视着他:“你觉得你今天要是过去了,他会给你钱吗?”
“这个会。”
庄财喜把握十足地说。
“你怎么就这么信任他?”
庄永盛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这不是我信任他,他是又准备好钱才会直接叫人去取。”
“好吧,我也相信。”丁寻表示赞同。
“这个应该是真的,否则他没有必要忽悠人过去,这不是给他自己找不痛快吗?”
“不过,庄财喜,万幸你还没有收到这笔钱。”
庄财喜不解地问道:“为啥呀?”
“因为你如果收到他的钱,那么你们就是同谋。”
庄永盛气呼呼地回答。
“这样呀?”
庄财喜后背直冒冷汗。
当然,他不知道这是庄永盛有一半是吓唬他。
就算是收了钱,只要他带着收的钱去自首,罪责也会轻一些。
“就为了这么丁点儿利益,就办下摧毁全厂同事的事?”
郑三几乎都被气笑了。
“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你换个台词吧,你是该死,但是你犯下的错你要自己去承担,去降低对大有服装厂的伤害!”
“我、我其实是有苦衷的。”
庄财喜哭丧着脸解释。
“苦衷?五万块钱的苦衷也不打吧?”
“王四哥,你不知道,我母亲瘫痪在床,常年需要服药,我……”
“你什么?”王四不悦地瞪着他。
庄永盛在一旁寒心。
“财喜兄弟,大娘需要长期服药,你每个月的薪水不低,攒上两个多月不就有这五万块吗?”
“家里的钱都花光了,攒上两个多月也来不及买药啊!”
庄财喜难过地低下头。
丁寻一直在听大家问他,此时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
“所以,你就出卖厂里的利益?”
“我……丁总,是我糊涂了!”
“一时糊涂不可怕,可怕的是糊涂了不知悔改!”
“好好我改,一定改!需要我怎么做?丁总你说。”
庄财喜此时悔恨莫及。
只要能够挽回的余地,无论啥事儿他都愿意去做。
“还需要问吗?你不是之前在隔壁答应我会去自首吗?”
庄永盛急得脸红耳赤。
他生怕庄财喜又反悔不肯去自首。
“自首就可以了吗?”
“是的。”丁寻严肃地看着他。
“好,我一定去自首。”
说着,庄财喜站起身就朝门口走去。
庄永盛急忙追过去拽住他:“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永盛哥,我答应过你和丁总会去自首,我就一定会去,你们别担心。”
“你知道去哪里自首吗?你知道自首要怎么说嘛?”
“去镇上的警署自首。”
“错了,你应该去县城的警署自首,咱们镇上的警署管不到隔壁镇去!”
庄永盛所说的“隔壁镇”,就是指吴大伟华容纺织所在的那个镇。
这种跨镇报警,警方如何受理他不知道。
镇与镇之间的警署互相无法管辖吧?
所以,他觉得还是直接去县里警署才跟稳妥。
“好,我这就去!”
庄财喜看看手表,这会儿走到路口,正好能赶上山村通往县城的班车。
“我送你去!”王四站了起来。
“哦不,不敢劳烦王四哥送我。”
“走吧,我就当出去兜兜风!”
其实,王四是担心这家伙半路给跑了。
他跟着去可以随时约束庄财喜。
而丁寻是大有服装厂的老板、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他现在去还不合适。
“那……那就谢谢了!”
庄财喜只好任由他送。
丁寻连忙把车钥匙递给王四。
“四哥,开这部车去。”
“老三,你和丁寻在厂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老四,快去快回。”
郑三绅士般地朝王四摆了摆手。
王四耸了耸肩。
谁不知道一会儿,庄财喜在警署做笔录都要一两个小时?
车里。
王四如无其事地开着车。
仿佛就他自己一个人开车去兜风一样。
庄财喜因为害怕王四,没敢坐到副驾驶座来。
他畏缩地坐在后排,拘谨地缩着肩,两只手臂则放在腿上,正襟危坐。
王四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
鄙夷道:“说吧!”
“说……说啥?”庄财喜抬起头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