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脸色再次苍白起来,说:“是啊!瑛姑这里怎么会有这种贴画!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莫非她也与古巫国联系在一起,受到古巫国诅咒的威胁?”
我摇摇头说说:“谢瑛姑又不是叶东的仇人!傩戏面具,未必与古巫国有关联。”
白道士思索了片刻,说:“可能是因为这傩戏面具,可以震慑人心,瑛姑正好选中,这只是一个巧合!”
很显然,这个巧合出现的概率极低。
他接着说:“要么是她,一也同样的面具!在请灵的时候,就会戴着这样的面具帮忙请灵”
我想了想,说:“我有个想法,今晚阻拦我们来这里的人,可能与谢瑛姑是认识的!我现在倾向于,一直追踪我们的人,是方展娇!起码有七成的概率!”
白道士疑惑道:“就从这面具上看出来的?”
我说:“没错!傩戏面具的出现,还有活死人!都与谢瑛姑产生了关联!兴许,在谢瑛姑的手上,有着那帮人想要的东西!所以,谢瑛姑必须死,那帮人也想想方设法,阻止我们回到这里寻找!”
很有可能,就是我从黑轿子里找到的眼睛。
白道士沉默一会儿:“不错。那些在路上的纸人,很可能出自方老三的手笔,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让那活死人提前买走大量纸人,改造成可以操控的傀儡物!”
我忙说:“还有一点。我上一次来的时候,听独眼老六说。只要黑轿子出现,村子就会死人!你说,以前出现的黑轿子,有没有可能是方老三做的。他是精通扎纸术的人,兴许可以做出送灵藏灵的黑纸轿子?”
白道士一愣。
方青神情也很凝重。
如果,黑轿子是方老三做的。
一旦黑轿子出现,老槐树方家湾就要死人。
那这不意味着,村子里死人,与这老两口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这对夫妻,很有可能是帮凶。
方青从情感上,是不愿意接受这种推断的。
我见两人都没有回话,又说:“当然,黑轿子很可能是某半个方展娇,逼迫这对夫妻做的。后来,这对夫妻拒绝,不愿意再做下去,才让邪灵夺走性命。谢瑛姑又握着半个方展娇想要的东西!”
白道士叹了一口气,说:“陈辣,你在这里说来说去。我都让你弄糊涂。有个逻辑咱们要清楚。纸张和铁丝扎成的轿子,总归是死物。根本不可能用来害人。唯有,恶灵利用黑轿子,才能造成伤害。”
方青重重地点头:“没错!轿子是无生命状态,怎么会害人!我坚信,瑛姑与三爷也是受害者,而不是恶人!”
白道士说的这个逻辑没有问题。
我细细想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说:“假设瑛姑与三爷是受害人!回来报仇的是方展娇!那方展娇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她是从老槐树村出去的,她为什么要回来折腾老槐树的人?”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方展娇遭仇家报仇,最后谢灵玉替死!而后,在她新婚之夜忽然上吊自杀,魂魄也一分为二。
这些事情的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莫非,对付方展娇的仇家,本就是老槐树村的人?
我把目光投向方青。
方青退了两步,就坐在长板凳上,额头上都是密密的冷汗,双手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眼神还有些涣散失焦。
这属于内心忐忑与失神的表现。
“方青,你在想什么?”我喊了一声。
方青道:“太姑奶奶出事,一直都没有答案!我在想之前看到的资料。没有办法解开你的疑问。对不起。”
从方青刚才神态来看,她并没有说实话。
我刚准备再逼问一下。
白道士给了我一个眼神,说:“方青就算查了资料!也不过是事后记录下来。记录者本身都带着观点和价值取向!咱们兴许今晚,就能遇到方展娇!”
言下之意,是让我不要为难方青。
在人情世故方面,白道士比我更擅长处理。
我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到了现在,我的确有些迫不及待。再去一次方家老宅!
也希望能见到,那两个半个方展娇,弄清楚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我重重点头:“道长说得对,是我太过着急了。一会就去方家老宅!咱们这三张傩戏面具,现在可以毁掉了吗?”
白道士思考一会儿:“还是不要毁掉!万一,后面还能派上用场!都给我来保管!”
他收拢好三张面具后。
我们便吹灭蜡烛,离开这间瑛姑的专属“办公室”。
到了纸扎铺大厅。
我忽然发现,那门板拼成的木门缝隙之间,有一只眼睛,正朝里面看。
我一惊,忙大喊一声:“谁在外面!”
白道士也反应过来,一脚就踢在门上。
哐当巨响!
而后,从外面传来了跑动的脚步声。
我手心都是汗水,内心更是骇然不已。那只眼珠子趴在门缝看的眼珠子的主人,到底是人还是灵体?
或者说,就是一只眼睛?
谢瑛姑说的,盯着我们的东西,会是它吗?
我问:“太邪门了!咱们这一路上发生各种古怪的事情!我总感觉有东西跟着我们,会是那只眼睛吗?”
白道士说:“从他跑走的脚步声来看,应该是个大活人。那帮人,大概不会派个大活人跟着我们的。”
我心想也有道理。
方青说:“说不定是邻居见到屋内亮灯,一时好奇就跑过来看的。”
白道士说:“如果是邻居的话,怎么可能不打招呼,就趴在这里看!除非是个傻子!或者是小偷!”
这种老式店铺的大门,是一块一块长条门板拼接起来的。
我们开了一块门板走了出来。
方家湾渐渐地安静下来。这个点,村里人基本上都休息了。
我站在刚才两块门板中间,朝纸扎铺里面看去,只能看到店铺大厅,没有办法看到旁边房间里的情形。
还好,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入殓师独眼老六家还有人吗?”我问。
方青摇摇头说:“我……不太清楚。好像有个傻儿子。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咦……傻子,会不会是六爷的那个傻儿子在趴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