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吭声。
薄娆看着他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眸,到底还是红了眼眶。
“哦,不。”
她笑了,“是实验。”
那笑带着微微的讽,可更多的是自嘲,“毕竟在我之前,还有十六个姑娘惨遭你毒手呢,还真是委屈你了,为了让我爱上你,把自己也当作了试验品,亲手引我入局。”
真好啊。
真符合他,重要的事情亲力亲为的特性。
“啪——”
薄娆的巴掌甩过来的时候,穆语川这次没来得及躲开,虽然不重,可脸颊还是出现了清晰的手指印,他微微皱眉,“我没碰过他们。”
“有意义吗?”
薄娆差点被气笑了,“穆语川,你觉得我在意的是你有没有碰过他们吗?”
有什么区别吗?
已经做过的事,算计过的事,简单的一句没碰过就可以化解了?
怎么可能!
薄娆的手在身侧颤抖,胸腔剧烈起伏,呼吸紧绷的瞬间闭了闭眼,笑地近乎凄凉,“穆语川,我倒是真希望我不知道你做的所有的一切,如果不知道的话,说不定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跟你在这里过平安夜呢。”
平安夜。
她的平安夜,可永远都不会平安了。
她讨厌这个节日。
面前的男人从她说到那十六个姑娘开始到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完全沉默的状态,只是漆黑却有细长的眼眸微微垂下,就这么盯着她。
之前有人说过,一般拥有细长眼眸的人会有种狐狸的特性。
狐狸……
代表着狡猾。
其实仅凭一个人的面相是完全可以看出来一个人的性格的,可偏偏穆语川在她的面前,她一点也没有分辨出来。
“怎么?”
薄娆看着他此时此刻的沉默不语,有些讽,“不解释吗?”
男人垂眸,“没什么好解释的。”
呵。
没什么好解释的。
没什么好解释的意思,就是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没有可以否认的必要,因为做了就是做了,被她知道之后,解释是没有用的。
薄娆气到颤抖,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抓住了。
难以呼吸。
“好。”
她闭了闭眼,放在身侧的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里,“我第一次遇到你的那晚,是意外还是你给我吃了东西。”
“我喂了醒酒药。”
穆语川看着她,微微皱眉,“里面有东西。”
“……”
薄娆觉得自己不应该生气,可他亲口承认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真的做到无动于衷,只能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黎文芷被送到精神病院,是你做的?”
“是。”
她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相信你?”
一次又一次。
他怎么就那么笃定,笃定她在之后遇到事情的时候,相信他说的,黎文芷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穆语川舌尖微微顶住上颚,嗓音有条不紊,“因为大小姐善良单纯。”
因为大小姐,善良单纯。
“呵。”
薄娆被气笑了,“她舌头也是你割掉的?”
“不是。”
穆语川微微皱眉,毫无波澜的眼眸里带着微微的抵触,嗓音都是完全哑的,“那是意外,我手底下的人没控制住。”
薄娆已经完全明白了,他话语里的言外之意。
“所以,你最开始是要割掉的了?”
穆语川没吭声。
“那我爸吵架的那几次,还有我半夜跑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指甲掐在掌心渗透出了浓稠的血迹,“你出现也不是巧合。”
“嗯。”
男人点头,嗓音冷静,“我猜到的。”
还真是。
知道怎么揣摩人心啊,把她拿捏地死死地。
薄娆觉得自己不应该问,可之前的那些事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全部都相信只是他的计谋,“那我被我妈绑架呢?也是你做的?”
“……”
薄娆看着他不吭声,“为什么不说话?”
“是我。”
穆语川下意识扯起唇角,语调带着微微的冷嘲,“我找了律师威胁他拿到了薄承鸿的遗嘱,送给薄夫人的。”
他只是顺水推舟。
刚好到了最适合结婚的时候,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于是……
亲手策划了这一切。
薄娆实在是无法相信,面前这个男人所有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一场戏,她所有看到的他外在的特征,都是假的。
“呵。”
薄娆笑了,“该不会你这张脸也是照着我喜欢的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