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听到自己的判决后,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吴襄和祖大春等则是哭喊着饶命起来。
但哭喊自然是没有用的,大明已经不再需要他们,甚至他们还成了大明中兴的绊脚石,就注定要被踢开。
祖大寿等辽地将领被剐的时候,许多在关内安顿下来的辽地汉民都来观了刑,且直呼剐的好。
因为作为辽地汉民,祖大寿这些辽地官将给他们造成的迫害,很多时候不逊于建奴。
因为,这个时代的汉人官将也不可能指望他们有什么民族意识,如果能抢掠百姓十分,他们绝不会大发善心的只抢九分。
所以,辽地汉民们在见祖大寿被剐时,自然会大呼叫好。
吴襄则在被剐时,瞅了在人群中的何可纲一眼,他现在很恨何可纲,因为何可纲背叛了他们。
一同受刑的还有辽地将领的后辈吴三桂。
吴三桂自然不知道他在原历史上会在大明灭亡后成为大清入关夺取汉家江山的急先锋,并断绝了明季政权在大陆的最后一点希望,而用弓弦勒死了永历帝。
他现在只是觉得自己很倒霉,从一开始突然要去建奴做旗人,到现在居然跟着自己父辈们成了被朝廷处决的罪犯。
吴三桂苦笑了起来,他不由得感慨,苍天不给自己一个好的命运,让自己不能做一个建功立业的忠臣良将,只能被迫以反贼的名义去死。
无论如何,辽地将门被铲除,于国于民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首先,天启总算决定下诏停征辽饷。
本来辽饷早就应该停征的,毕竟国帑早已充盈。
但停征辽饷的阻力还是有,而最大的阻力就来自于这些辽地将领和在背后支持他们的势力。
而如今辽地将门被铲除,代之以朝廷直属的官军镇守辽地,停征辽饷的阻力自然也就不再有。
其次,辽地将门所兼并的良田开始被均分于辽民,使辽民不至于再因为沉重的盘剥,而不得不背井离乡。另外,朝廷也增加在了辽地的田赋收入。
除此之外,因为在辽地镇守官军是中央朝廷的直属官军,皇帝和兵部都愿意更大方的动用内帑国帑发饷银赏银给到辽地,使得这些官军不用再因为饷银不足而导致军纪败坏,乃至欺压当地百姓。
同时,这些官军也因为直接由朝廷控制,又是客军,且家眷多控制在朝廷手里,乃至收入也是靠军功多寡来评判多寡,也都不像辽地将领一样,因为是本地地主,田租收入不逊于朝廷所给饷银,所以不怎么热衷于建立军功,只希望从朝廷身上多捞点好处,而现在的官军们只是积极作战,使得辽地边患也减轻不少。
新任宁远总兵马祥麟就因为是客军,而不热衷于夺当地辽民之田,只热衷于去杀劫掠辽民的蒙古游骑,以换取军功。
故辽地将领被铲除对于辽地百姓而言,无疑是正反馈。
辽地将领被铲除使得大量辽地耕田为百姓所有。
德王、衡王、荆王、晋王这四王也因为弑君被诛满门后,其王府田产也被分给了百姓。
这些人昔日所占田地都不是小数目,故而在分田给百姓后,直接体现在朝廷田赋收入上的,都不是一笔小数字。
不过,这是后话,摆在大明朝廷面前的问题已经不是缺钱的问题,而是钱太多和粮食太少的问题。
“内帑已积财折银达三万万两以上!国帑各仓藏金银等物折银也有一万三千多万两!另有存粮两百余万石。”
新任户部尚书毕自严此时就在制策司向天启等奏报着朝廷积蓄,且道:“这些皆是历年抄没各家和追缴税赋乃至清丈田亩后增加的税赋所得,更有在东西厂经营官店以及西厂在海外打击走私所得。虽说很是充裕,但粮食开支甚巨,每年近三千万石粮赋还没运抵进京,就因分拨工业司使用和兵部使用而消耗大半,另外再加上内廷、官衙、学校等消耗以及赈灾等,所以剩不下多少。”
“但人终归是不能直接吃银子的。存粮只两百余万石,也就是说朝廷还不能足以支撑起一支大军于今年内去彻底剿灭建奴。那存这么多银子的意义何在?”
天启因而拧眉沉思着说了起来。
张贵则在这时言道:“陛下不必过于忧虑,银子虽然不能直接吃,但他能换来粮食。”
“皇明虽然是产粮大国,但也是耗粮大国。要想让粮食不成问题,一是提高自己国内粮食产量,二是向外夷要粮。而这都离不开银子!”
“毕竟提高自己国内粮食产量需要花银子兴修水利,研发高产的农作物。”
“向外夷要粮,无论是用派兵去征,还是派人去买,也需要花银子。”
“所以,如今最大的问题还是怎么花的问题,银子得花起来才能变成粮食,才能强国惠民。而不是像民间的地主老财一样存起来。”
“是这个道理。如今的大明的确和国初不一样,白银太多,人口也太多,相对而言,就显得粮食太少,反而依旧很难开疆辟土。诸位爱卿,得赶紧想想,怎么把银子花起来,花的恰当好处,花得能变更多粮食出来。”
天启说道。
“是!”
张贵继续说道:“花钱提高国内粮食产量这个不说,真金白银的砸下去,肯定会有效果,但只是可能增加的粮食产量有限。新的高产农作物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现,从培育到试种推广,都需要数年。”
“其实,最快的还是找外夷要粮,而这就需要在认知上打破以前我天朝上国地大物博不需与外夷言利,而只论礼的理念!无论是重商鼓励商贩出海购粮,还是崇武,发兵让外夷献粮,皆需要更改眼下睦邻友好、以礼待夷的认知!”
“这个自然。礼部义不容辞。禁海是不能再禁了,得允许番船或本国商船运粮来卖。”
礼部尚书陈子壮这时附和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