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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玄凌伸手轻轻擦掉她脸上落下的泪水,悠然叹一口气:“本来是想等你长大,可中间出了这么多事,我越发舍不得你一个人在外面,等过了这段时间,就跟我回家吧!”
乔念惜一愣,随着“回家”两个字灌进耳朵里,眼底神情晃了晃,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来,却树丛地点了点头。
回家……
前世,她有自己的家,可是通常家里只有她自己,同在军队,可乔念惜这一年和爷爷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害怕孤独,她不敢回家!
在镇国侯府,家里倒是热闹,可除了大伯母一家,这些所谓的亲人,不是想着从自己身上得到好处就是想着害死自己,这不是家,是龙潭虎穴!
而现在,夜玄凌跟她说回家,回自己的家,家里有自己爱的人,他会因为自己早早回来,家里还有初四,有锦嬷嬷,有星痕,他们是下人,也是家人。
想着,乔念惜心里稍稍平静几分。
长时间一个姿势,乔念惜感觉不舒服,懒猫一样伸了伸手,顺势环住了夜玄凌的腰将自己整个窝在他的怀里,温暖,安全,踏实。
简单的表情和动作,夜玄凌似乎能感觉到乔念惜的依赖,伸手抚着她的头发,唇角挑起一抹浅笑。
她是一道阳光,措不及防地透进了自己的生活,那么强势,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她是彩虹,渐渐将自己原本黑白的人生渲染了七彩光芒,不仅仅是自己,就连身边的人也跟着神采奕奕起来。
遇见她,拥有她,是他捡到宝了!
“夜玄凌……”
正在夜玄凌沉浸在自己的和煦暖意中,乔念惜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
“嗯?你是不是困了?”夜玄凌低头,伸手自然的将她眼角的泪水擦掉。
“不困,只是有件事跟你说!”
乔念惜仰着脸,清澈的眼睛里似乎还带着几分期望,像个孩子在讨要糖果一般,见夜玄凌点头,接着说:“明日就要审判了,今日早朝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你要帮乔宏远讲情?”夜玄凌眼底一沉,替乔念惜不值,又心疼这个傻姑娘。
“我可没那么大的心!”
乔念惜翻个白眼,侧了侧身在他怀里寻了一处最舒服的姿势靠着:“乔宏远是自作孽,他这是报应,但是乔家那些人很无辜,他们不过是为了生存卖了自己养活家人罢了,并没有作恶。”
听着她的话,夜玄凌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不想乔念惜管这些,可又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
“真是个傻孩子!”
思量着,夜玄凌终究还是叹一口气,宠溺的伸手摸摸她的头,手臂用力将她往怀里呆了呆。
也许是感受着他的气息,乔念惜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就连平常翻身和梦话都没有了,像一只乖乖的猫儿一样。
清晨早朝需要起很早,祭月知道乔念惜的决定,所以早早进来叫起。看到夜玄凌竟然没有走,悠的一下红了脸。
两人被祭月吵醒,秘密睁开眼睛反映了一下才清楚现在的状况。
乔念惜突然之间不太适应这清晨的暧昧,腾的一下子红了脸,偷眼往外瞧,看着祭月眼珠子往乔念惜这边瞟过来的时候,多了几分暧昧和忍着的笑,一翻眼皮甩给她一个白眼。
“你先起床吧,我去外面等你!”
看着乔念惜这一脸尴尬,夜玄凌忍着逗弄她的心思,伸手在她脸上捏一把转身往外走。
眼看着夜玄凌出了门,祭月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甚至还学乔念惜伸出大拇指晃了晃!
“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帮我收拾!好歹你家小姐我也是第一次早朝,这要是迟到了,得丢多大的人!”
说着话,乔念惜伸手撩开被子自己下了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红,反正就是红了,不光红了,还烫呢!
“是是是!小姐得在群臣眼前树威!说不定过几日他们都得要改口称‘王妃’的!小姐昨夜累坏了吧?要不我给您准备热水浴?”
祭月一边说着,过来将手里洗漱的物件放在桌上,脸上的暧昧越来越浓。
“祭月……你最近小日子是不是太乏味了想找点刺激?再胡说让你去跟宁王妃!”
乔念惜脸上表情接过手巾朝祭月挑了挑眉毛。
“哎呀,我的亲小姐!祭月错啦!再也不敢乱说了!”
祭月像是被吓到一般,脸色瞬间多了几分紧张,说着话扭头朝四下打量一番,确定身边没有那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没的宁王妃冒出来,伸手拍拍胸脯。
听说前段时间还学什么英雄救美,大半夜换了男装上街晃悠,差点没让人当成采花大盗!
相比起来,自家小姐还算正常,这要是真的跟了宁王妃,不出一个月,自己头发都得炸起来!
看着祭月这一脸惊悚的表情,乔念惜轻笑一声也不再说,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夜玄凌的马车已经准备好在外面等着了。
也不知道乔念惜是没有睡醒还是紧张,这一路难得地安安静静。
乔念惜不说话,夜玄凌也不吵她,只将自己的臂弯当成她的靠枕,随着马蹄踏踏的声音,平稳地朝皇宫驶去。
进了皇宫,照理要下马车走进去,一路上乔念惜跟在夜玄凌身边,因为拿着皇上的特设领又是带了品阶的郡主副将,跟着上朝倒也让人太过吃惊,即便是吃惊,众人当着夜玄凌的面儿也不敢张嘴。
乔念惜站在夜玄凌身后一直不说话,依照早朝的管理,该议的国事做了决定,曹德上前一步朝着公鸭嗓子:“有本宣奏,无本退朝!”
“吾皇……”
“臣有奏!”
众臣撩袍正要跪下,却听乔念惜一声清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随即往前跨出一步站在了朝堂正当种。
皇上猛然一愣,似乎感觉自己没睡醒一般伸手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这一身女式官服的人是乔念惜的时候,忍不住咧咧嘴。
“你,你不是不喜欢上朝,怎么今日倒勤快了?”皇上一脸不解。
按说军队将领需要驻守,训练,是有理由不上早朝的,乔念惜虽然不至于睡懒觉,可也受不了古人凌晨三四点起床的习惯,正好借着这个由头不上朝,皇上心里明白却没有点破,随她了,可现在突然出现,明显是有事。
“启禀父皇,儿臣有本启奏!”乔念惜上前一步,撩起朝服跪在了地上。
“你想说什么?”
看着乔念惜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皇上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多了几分严肃:“乔宏远的案子与你没有关系,身为国之将领,你能大义灭亲朕心甚悦,若证据确凿,株连九族知罪也牵连不到你,同样作为有功之臣的陆氏与乔子辰也不会连罪,你放心吧!”
“父皇英明!”
乔念惜下意识地松一口气,上前认认真真给皇上磕一个头,见他摆手并未起身,反而接着说。
“乔宏远一案,霄阳自知避嫌不便插嘴,可府内多无辜之人,希望父皇……”
“霄阳!”
不等乔念惜的话说完,皇上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眼珠子朝着她就瞪了过去:“现在,你能保住自己就不错,竟然还惦记乔家的人?你是不是傻!”
皇上气得嘴都开始哆嗦了,乔家那帮臭不要脸的都这么对你了,你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竟然还在这个节骨眼上站出来替她们说话,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呢?
别看皇上在皇宫里,乔念惜的事情他可一点都没落下,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个曹德,而曹德最得意的徒弟可是凌王府的初四!
皇上这话一出,群臣忍不住咧咧嘴,自觉地往后退出两步,知道皇上一发脾气就要扔东西,下意识的将长袖往前挪了挪,随时抵挡飞来横祸。
乔念惜也感觉到来自皇上的气恼,抬头正好瞧见他老人家横鼻子竖眼的凶悍模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父,父皇……儿臣的意思是……乔家大部分都不知道乔宏远的事情,而且多数都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卖身的下人,株连九族固然是律法明文条款,可这样一来,有多少家挺因此离散,多少亲人生死两阁啊!父皇一代明君,您一定不希望看到子民生活在悲痛之下吧?”
一边说着,乔念惜稍稍调整思路,似乎抓住了主线,竟然多了几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感觉。
皇上一顿,低头看看乔念惜又看看边上站着的夜玄凌,神情变化几番,没有给乔念惜回答,而是转向了旁边的朝臣。
“众爱卿对霄阳郡主的说法有何意见?”到底是皇上,这种纠结的问题,直接抛给了大臣。
重臣面面相觑,从心里讲,这么多年看着乔宏远和永昌侯压在自己身上早就不顺眼了,加上叛国的愤恨,自然希望重罚。
可这事儿是乔念惜提出来,且不说她的功绩让人臣服,就夜玄凌眼珠子一瞪,谁敢唱反调?还要命不要了?
“启禀皇上,老臣有话说!”
正在重臣表情变化,窃窃私语又不敢说出来的功夫,只听一个苍劲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目光触及人群中颤颤巍巍从门口走进来的花白头发的老人,脸色全都跟着变了。
来人竟然是乔宏远的恩师,杨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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