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的死讯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毕竟以她的身份,国都这些权贵人家,连多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而二房那边的人,这会儿也是自顾不暇,谁又还有闲情去管如玉失踪的事情,再者,二房的人,本性也是自私的。
如玉死后,平津侯派人把这消息告诉了浅浅,浅浅得了信,也只是淡淡的表示一句,知道了。
就她看来,如玉被平津侯带走的那天,就已经是死人。
只是她以为如玉命硬,会多撑几天,哪里晓得短短不过两天时间就没了。
这事忙完,平津侯一天都没有拖,和古璇青一起,带上厚礼直奔了馥儿家。
古夫人一心想撮合古璇青和馥儿,而馥儿又暂时不想嫁人,因此,这事,古璇青直接瞒了过来,打算将来婚事定了再说。
毕竟婚事定了,就算馥儿不乐意,也没有别的办法,再者,就他这个做表哥的看来,清白的身子都给平津侯,若是再不嫁的话,不是平白被人占了便宜。
平津侯一走,母妃就把浅浅拉过去说话。
喜不自胜的说:“这次你舅舅能这么顺利同意娶亲,还多亏了你!”
浅浅有些尴尬的说:“我还怕母妃怕我呢!毕竟舅舅是我的长辈,我这心眼都动到他的身上去了,手也太长了,但我也是看母妃担心舅舅,而舅舅又这么大的年纪了,心眼实,若不用点非常手段,他不会愿意娶亲的!”
“可不是么,你这办法好,早知道这样能逼你舅舅就范,我就就这样做了!”母妃笑呵呵的应声。
初听这事时,她心里是惊讶的,但倒也没有怪浅浅的意思,毕竟在这件事情当中,浅浅得不到任何好处。
若说是为了打发掉馥儿,不让她妹妹真真为难也不至于。
毕竟她妹夫古璇青本来就不打算收了馥儿,浅浅自然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除了最初的惊讶,在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没怪浅浅,只是觉得这样还是太过大胆了。
事后,她也帮着敲打了府里的下人。
毕竟平津侯要娶馥儿,那就是名正义顺的侯爷夫人,怎么能让他们的婚事有任何的污点。
“那舅舅有没有怪我啊!舅舅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也清楚这事情的始末了。”浅浅拧巴着小脸,担忧的看着母妃。
虽然她面上表现得如此,但心里其实并不太担忧
平津侯那人比较爽直,再加上他护短的性格,若真的怪她,会直接指责她一番,也不是沉声不吭。
“你舅舅啊……”母妃说着,自个儿先笑了起来。
她斜着眼睛,学了平津侯说话的腔调,调侃说:“想我一生峥嵘,最后竟然折在她这个小丫头的手里。”
浅浅吐吐舌,讨好的朝着母妃说:“那你可得帮我向舅舅多说好话,不然的话,舅舅以后不让我上他家门可怎么办?”
母妃眼底带笑的说:“放心好了,等以后讨了媳妇,小日子过得滋润了,他只怕还要谢谢你!一个老爷们身边总得有个女人打点才像样。”
“那,母妃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舅舅记恨我,你可得站我这边!”
浅浅一脸调皮的笑意,婆母俩人说了会儿闲话。
没多时,奶嬷带着三个孩子过来,屋里又是一阵热闹,浅浅当天也就留在韶音楼消磨了一天。
如此过了两天,平津侯和古璇青还没有回来,倒是刘羽琪那边有了好消息。
一早起来,收到刘羽琪的信,浅浅嘴巴就翘了起来。
“主子可是有什么好事,笑得这么开心!”慎语她们跟浅浅久了,也是了解她性格的,再加上几人都是浅浅身边一等一的丫鬟,平时私下时,说话也就随意一些。
看浅浅一早收到忠勇侯府的来信,这番喜色,不免也带了笑意。
“嗯!言亦卓昨晚在青楼和人打了起来,兄弟两人还把对方的腿打对了,这事闹得不轻,还惊动了衙门,兄弟俩这会儿还关在衙门里。”浅浅笑笑,把信里的内容告诉了慎语她们。
慎语和思行不像花好月圆一样,都是南阳来的,她们俩不清楚南阳那边的事情,但看得出来浅浅很不喜欢二房。
后来慎语和思行私下了解了一下,清楚了原由,对二房也十分的看不上眼。
如今再一听这个好消息,当下笑呵呵的说:“那可是好事啊!两位表少爷借着咱们王府和侯府的势,可没少在外面作威作福。”
浅浅抿抿嘴,轻轻一笑。
慎语她们说得不错,那两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着了魔,竟然在国都里干起了强抢民女的事情。
真正是好本事,来了国都没多少日子,那些纨绔子弟的本事却是一样没少的学起来了。
“你亲自跑一趟侯府,就跟我嫂子说,我得了这个消息很高兴,让她再接再厉。”浅浅剥了剥手指,如此说道。
目前光这点,还不足以弄残二房。
毕竟他们兄弟俩人只是在青楼和人打打架而已,倒也不是什么死罪,就算侯府和王府不出面,那些衙门也不会真的要了两人的命。
“是,奴婢马上去!”
慎语乐呵呵的去跑腿了,她是巴巴得看到二房受到教训。
毕竟她现在可是浅浅的人了,虽然过去那些,她们没有参与到,但听到主子被人欺负了,如今这些人还想上门来占便宜,对于这种人,是十分不耻的,恨不得亲手教训他们,替主子报仇才好。
一早得了好心情的浅浅,起床动了动筋骨,就去了韶音楼。
因为三个孩子都在韶音楼的原因,再加上婆媳两人关系好,平日里,浅浅也都是在这里用早膳,今天自然也是一样。
浅浅到了没一会儿,奶嬷就把三个孩子带来了。
两个小子倒好,安安静静的样子,唯独朵朵,小嘴高高的嘟起,一副不高兴的小样。
“过来!”浅浅好笑的朝着朵朵招招手。
朵朵小嘴跑到浅浅身边,一下趴在她的腿上,闷闷的叫了一声,“娘!”
由于浅浅想孩子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并不想早早就拘着他们,除了教她礼貌和启蒙,并没有这么早就让她学规矩。
浅浅清楚国都有些人家,小孩子两三岁就立规矩了,浅浅舍不得朵朵受这些苦,便和母妃商量了下。
母妃也觉得无所谓,毕竟她心里也是疼朵朵的,再者,母妃当年就是自小学规矩长大的,那些苦没少吃。
看到朵朵讨喜的笑颜,她自然舍不得她吃这些苦,只说再大一些再说。
毕竟她们再是宠爱,该学的规矩还是要学的,否则的话,就不是爱而是害了,对于这一点,浅浅也是清楚的。
心里琢磨着,等到八岁左右,身子骨长好了一些,再请教养嬷嬷教导。
反正她自己一手教导的孩子,断然不会让她长一副娇蛮无理的性子,小孩子娇憨天真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看着还怪可爱的,至少她喜欢这样的女儿。
“可是昨晚没睡好,打了被子,身子不舒服?”浅浅柔声询问,却拿眼睛看向邓嬷嬷。
邓嬷嬷是浅浅带来的奶嬷,自然不比别人,对于浅浅的目光也不害怕,反而笑了笑,无奈又宠溺的说:“让大姐儿自个儿和王妃说吧!”
浅浅清楚邓嬷嬷的,她看重大姐儿可不亚于她,这会儿说这样的话,免不得引起了她的好奇。
“怎么啦?怎么不开心啊?”浅浅双手将朵朵抱到腿上,压了压她翘起来的小嘴。
朵朵见浅浅压她的小嘴,她嘟得越发高了,娘俩倒玩起来了,如此十来个回合,还是母妃看不下眼。
母妃这会儿也坐着,不过两腿上,一边一个。
“你啊,这哪里有当娘的样子,别故意欺负她!”
浅浅默默一笑,收了手,这才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说:“好了,朵朵,跟娘说说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不开心的,娘才能帮你啊!”
朵朵杏眼微挑,看着浅浅的眼神有点怀疑的问:“你会帮我?”
浅浅轻敲了朵朵的额一下,笑骂说:“你竟然敢怀疑你娘,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是你娘办不到的,赶紧说说是什么事。”
她觉得朵朵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烦恼,又不像她当初那样,爸不亲妈不疼的。
母妃见浅浅在朵朵面前夸下海口,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拆穿,而是顺着她的话对朵朵说:“是啊!还有祖母在,说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母妃这话一说,侍候三位小主子的奶嬷全都跪了下来,她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仍然一派笑意的望着朵朵。
这三位奶嬷,其中照顾两位哥儿的都是母妃的人,只照顾朵朵的邓嬷嬷是浅浅的人,但不管怎么说,浅浅可不相信她们会怠慢。
只是母妃说这样的话,浅浅也不会拆她的台。
朵朵一见平日里疼自个儿的奶嬷跪下了,紧皱的小脸也松了,期期艾艾的说:“我做了一个梦!”
浅浅和母妃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浅浅更是好言哄说:“乖乖,告诉娘,你做了什么梦。”
朵朵小嘴一嘟,十分不高兴的哼哼唧唧说:“我梦到大叔了!”
浅浅愣了下,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
朵朵天天都要去纠缠浅歌一番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最开始朵朵还是被邓嬷嬷带着她去,后来几次,她认清了路,时常会趁着照顾她的下人不注意就骑着大白溜去。
为此,邓嬷嬷她们十分头疼,但又不能说朵朵什么,可是每次朵朵这样‘消失’一下,侍候她的人,总要累得人仰马翻,好在人最终都是安安稳稳的在清晖园里。
“噢,你梦到他什么?该不会是他不让你亲了吧?”浅浅揩了揩眼角,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像一个当娘的人,对二岁的小孩子该说的话。
朵朵一双清澈的杏眼,幽怨的望着浅浅。
事实上,浅歌真的没有再让朵朵偷袭成功。
本来这事,对朵朵而言也没有什么,毕竟她一个小姑娘,哪里知道亲嘴这些,不过被浅浅嘲笑了两回,她倒是惦记上了。
每次见到浅歌,都要偷袭两次,只是每次都只能亲到浅歌的大手,对些她很不悦。
但最让她不高兴的事情,就是昨天晚上的梦,想到这里,朵朵硬是在眼角挤了两滴泪,哼唧说:“大叔不给我剥虾虾了,呜……”
母妃看朵朵一哭,心就软了,将两个小子交给奶嬷手里,抱过朵朵,好言轻哄说:“不哭不哭,那都是梦,他不给你剥,还有祖母,祖母给你剥!”
朵朵巴掌大的小脸,倔强的说:“我要大叔剥,我要大叔剥……”
母妃拿她没办法,她就不晓得了,这朵朵到底‘看上’浅歌哪里了,上次她本来想给朵朵洗脑的。
哪里晓得,这个小丫头,还神神秘秘的和她说,浅歌长得好看,她喜欢看他,这可没把她的魂吓掉。
浅浅好笑的看着朵朵的样子,就跟孩子闹着要糖一样,对朵朵而言,浅歌就是大玩具,而且还不受控制,倒是让她越‘玩’越起劲。
“行了,梦都是反的,哪值得你这行径。”浅浅见朵朵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只得出声安抚。
朵朵小脸一变,眼神发亮的问:“娘说的都是真的吗?”
浅浅轻敲她的额,宠溺的笑骂:“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
朵朵见状,笑得更高兴了,挣扎着自母妃的腿上跳了下去,不管不顾就要冲去清晖院,竟然是连母妃的阻挠也没起什么作用。
当然,这当中主要是由于浅浅的放纵。
朵朵一走,她身边的人立即福身告退跟了过去,一下之间,屋里都显得空大一些。
母妃十分焦急的看着浅浅说:“这朵朵年纪小不懂事,瞎胡闹,怎么你也跟着瞎胡闹啊!”
浅浅不甚在意的笑笑说:“母妃,你就是太谨慎了,朵朵才两岁的孩子,她就是大咧咧的说喜欢浅歌,又有谁会多想。”
母妃其实心里也不会多想,她不过就是有些吃醋罢了。
浅浅一家三口认祖归宗后,朵朵差不多就是她带在身边教导的,若要说她这个祖母,比不上浅浅这个母亲,她也就认了。
但是现在她这个祖母竟然连一个外人都比不起,她心里怎么服气,自然看浅歌哪里都不顺眼。
再加上浅歌先前掳走浅浅的事情,新仇旧恨堆在一起,对他自是横鼻子竖眼睛的。
“我就是觉得那人心术不正而已!”母妃撇撇唇,挤出这么一个理由。
她的心思,浅浅不说了解,也摸得七八分,只是不拆穿而已。
但见她这样说,不免有些发笑,以浅歌的面相还算心术不正的话,这世上只怕没几个人配得上这么一个正字。
“母妃多虑了,清哥哥即是敢把他带回来,自然就不会任由他在府中妄为,更何况朵朵现在才两岁,正是对这个世界新奇的事情,我们越是拦着她不要她接近浅歌,她越是对浅歌感兴趣,前些天,她偷溜跑去浅歌就是最好的证明。”
“朵朵喜欢浅歌不过就像她以前喜欢木马,喜欢玩具是一样的,过了一段时间有新奇的东西,自然就会‘移情’对其他的事情感兴趣。”
浅浅一阵劝说,母妃脸色好看了许多。
她到底怕母妃不好意思,也没好直接说母妃和浅歌争宠的事情,不过这些她听下人说起,心里也多少明白母妃反感浅歌的原因。
说来,她心里其实也有点吃味的,不过却不像母妃这样介意,而且她如今对浅歌印象不错,若是朵朵能取得浅歌喜欢,收她为徒的话,对朵朵是极为有益处的。
浅浅并不会因为朵朵是女孩子就轻看了,以后她若是志向兴趣,王府里花在她身上的资源,不会比她两个弟弟少。
次日下午,平津侯和古璇青就回来了。
莫说是母妃坐不住了,就连浅浅都有些雀跃,想得到第一手的信息,虽然她心里觉得这桩婚事是稳打稳的事情,但是没有听到准备的消息,一颗心总归还是悬着的。
因此,母妃一说要回一趟镇国公府,浅浅便讨巧的嚷着要一起去。
母妃哪里看不出浅浅的心思,便带着一起去了。
刚到国公府,下人看到肃亲王府的马车,立马迎了上来,国公府的下人纷纷上前请安。
而也就是在这时候,浅浅才知道母妃竟然还有乡君的称号,对此不免诧异,小声的耳语问:“母妃,先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儿媳都不知道母妃还是先皇亲封的惠宁乡君。”
母妃不甚在意的说:“那都是未出阁时皇上给的恩宠,我即以嫁到了肃亲王府,自然就是王府的世子妃。”
浅浅若有所若的看了一眼母妃,也不管她是因为肃亲王府世子妃的地位比惠宁乡君高,还是其他。
就光她这态度,想必也是十分讨肃亲王府上下喜欢的。
不像古夫人,当初是以郡主之身嫁到古府,一直仗着身份,在古府横行,使得现在落败了,也没有人帮着说一句好话。
这些郡主乡君的称呼,在浅浅眼里,比起那些诰命要强得多!
毕竟诰命夫人是依附男人而存在的,但是郡主和乡君的称谓可就不一样了,那是女人自个儿的荣耀。
“奴婢季氏,参见乡君,参见王妃。”
一个穿着体面的嬷嬷走来,对着浅浅两人跪拜。
浅浅的份位比母妃大一些,毕竟当初肃亲王府越过了他们,直接封了清澜,但是只要她们婆媳同时在场的时候,那些人倒也很识趣,都会先拜见母妃。
对此,浅浅也是乐见的。
倒不在乎什么规矩不规矩。
“季嬷嬷快请起,这些年多亏了你上下打点府里,不然的话,光爹和大哥两人,屋里内宅还指不定乱成什么。”
母妃以前病了,不宜出门,那是没有办法,但是如今好了,时不时会往国公府走动了,这些感激的话要说也早就说过了。
如今再说出来,季嬷嬷也不过眼神愣了下,马上就明白了意思。
她这是拐着弯在向浅浅介绍季嬷嬷的身份地位,虽然相信浅浅不是那眼高手低的人,但提醒一下免得生误会也是好的。
就连季嬷嬷都听得出来的话,浅浅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忙脱了一个镯塞到她手里,并说:“原来您就是母妃经常挂在嘴边的季嬷嬷,母妃常说,国公会里有了你,她才能如此轻闲了,真是有劳了。”
季嬷嬷不过是一个下人,却能打点国公府上下,显然是十分得国公府两位主子的信任的。
而母妃又当着她的面这样直白说了,她这次出来,本来就是凑热闹的,也没有带什么见面礼,便直接将手镯打赏出来了。
季嬷嬷见浅浅如此厚爱,即没有表现得欣喜,也没有表现出紧张,而是十分沉稳的推拒说:“王妃使不得,这本来就是奴婢该做的,怎么当得起王妃如此厚爱。”
浅浅笑眯眯的又将手镯推了过去说:“这可是我的一点心思,可不兴推辞,不然的话,我该不高兴了。”
“这……”季嬷嬷眉眼担忧的望向乡君。
见乡君笑着点点头,她这才眼露欣喜的收了下来。
毕竟王妃能戴在手里的镯子想来也不是凡品,季嬷嬷掌管后院内宅多年,一看就是好东西,心里即是喜欢,也不敢收,更何况她是清楚这价值的。
虽说她平时生活比起一般富户太太都强许多,但是却也没有主子打赏,会赏下这么好的镯子,若不是乡君点头,就是给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收的。
不过如今乡君点头了,她倒不再推拒了,这么好的镯子,以后留给大儿媳妇也是极好的。
“这就是嘛!不过季嬷嬷收了我的镯子,以后可得更得好好帮事,让我母妃放心才好,不然我母妃三天两头望这边跑,把王府担子都扔到我肩上,我可就哭不赢了!”浅浅一脸俏皮的样子调笑说。
母妃嘴角始终带着笑意,剜了眼浅浅说:“你还好意思说,如今你出了月子多久了,回来也休息这么多天了,还天天不管庶事,你好意思吗?”
浅浅大大咧咧的说:“母妃是能者多劳嘛!”
母妃早些年身体不好,也多是思虑成积,如今儿孙绕膝,哪里还有什么烦心事,身体也早就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再加上,这一两年用药膳调养下来,身体早就不复当初的孱弱了。
这次回来,她没急着管事,也是看母妃身体大好了,处理事情来得心应手,她才懒得去管。
毕竟她本来就不乐意管这些,如今有人帮忙打理了,自然乐得清闲,故意偷懒。
季嬷嬷在一边,看浅浅和乡君两人一人一句,心里惊讶两人关系如此亲密,就是比起亲生女儿,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当初,清澜他们刚回来的,国公府里的两位主子都不在国都里,别人不清楚这当中的事情,她却是清楚的。
她能得国公府上下这么看重,除了忠心,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她是平津侯的乳母。
而她一向与侍候乡君的楼嬷嬷交情好,俩老姐儿有时候也会聚在一起吃酒,毕竟那会儿就算乡君身子不好,也不时会派人回来打听府上的情况。
季嬷嬷也是那会儿在楼嬷嬷嘴里听说了,他们堂堂国公府的惠宁县主,竟然要主动与一个乡野丫头交好。
若不是那会儿楼嬷嬷喝多了,心里又憋闷,她根本就不可能听到这话,后来楼嬷嬷醒了,更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将这话漏出去。
这在她们这些下人眼里看来,是万分受辱的。
但好在后来她们慢慢也看出了些味,而且浅浅不比乡野村妇,有见识也不失礼,就算没有马上改口,倒也对乡君客客气气,这才咂巴着嘴,没说话。
这些下人心中的想法,浅浅自是不清楚,而季嬷嬷又是第一次看到乡君和浅浅相处,虽然多次听说她们关系好,但也不如这次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婆妇俩人斗了下嘴,便收了声,母妃没有忘记这次来的目的,直接问季嬷嬷:“爹和大哥在府上吗?”
“国公爷有事出门了,侯爷倒是在屋里,这会儿好像在书院里练字,奴婢早已派人去禀告侯爷,乡君稍等片刻,侯爷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季嬷嬷一番说话,乡君满意的点点头,她本来就是来找平津侯,打听亲事。
季嬷嬷这边话音没落一会儿,平津侯就出来,一身黑色锦服,将人衬得越发严肃,以及难以亲近了。
侯爷本来就生得魁梧,再加上喜爱穿深色,时时给人一种压迫感。
乡君跟他跟过几次,说没有姑娘家喜欢,但是侯爷依然如此,在侯爷的想法里,他是一个武将,自然该有武将的肃穆。
怎么能像文官一样,时时穿着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样子。
“清楚你们沉不住气,但也太沉不住了吧!”侯爷嘴角微扬,带了些笑容。
浅浅见此,就清楚侯爷将事情完美的解决了,而且也没有因此,怪她的自作主张,不然的话,早在他踏进厅里的时候,就给她脸色了。
即是如此,浅浅也没讨巧的主动赔个不是,而后故意说:“……舅舅,我虽然做得不对,可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侯爷本来就没有怪浅浅的意思,毕竟当初的确是他自己大意了,才让小人有机可趁,说来浅浅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再说了,就算他怪浅浅又能如何,米已成炊不说,这人又是他的侄媳妇,打不得骂不得。
他也是清楚浅浅早就算到了这一点,主意才敢打到他的头上来,可即使如此,他也拿她无可奈何啊!
更何况,他一直对这侄媳妇挺喜欢的,且又是怪人一个,若是得了他眼缘,不管对方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好的,若是第一眼不喜欢的,不管对方以后做得再好,他都是厌恶的。
但这个观点,怕是要在馥儿身上打破了。
以他和馥儿的初次相见来说,真谈不上什么好感,可以说是厌恶至极,不说平津侯是一个十分自制的男人,就算是贪图美色之人,也没有谁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
事后,他查了馥儿的底细,对于她的事情,也有些唏嘘,但更多的是欣赏。
或许是因为她对前任未婚夫的坚定,这不单没有引起平津侯的任何不快,反而对她有些改观了,毕竟平津侯也是一个痴情的人。
“行行行,舅舅谢谢你了!”平津侯一脸无奈的笑意,甚是包容的看着一脸娇憨的浅浅。
浅浅眯眼,笑得像偷腥的猫一样,其实她做这事时,也料到平津侯不会怪她,不然她哪里敢算计自家长辈。
但没想到,这连骂责都没有一句,倒让浅浅自个儿不好意思,便耍起小无赖了,但好在家里长辈甚是包容。
“舅舅既然谢谢我,也就是说婚事已经定下咯?”浅浅微翘着嘴,一双大眼闪得好奇的光芒。
平津侯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嗯!她家里答应了,不过这桩婚事,我让他们暂时瞒着馥儿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都这节骨眼了,还不赶紧成亲,名得日久生变,若是让别人发现了,对她名声也不好!”母妃忙插话,脸上有着不赞同。
浅浅咂巴了嘴,回过味来,慧黠的笑说:“舅舅以后和小舅母肯定能过得很幸福,毕竟舅舅是这么的体贴,对不对?”
平津侯白了眼浅浅,耳垂却是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他只是觉得馥儿不愿意嫁人,他强逼也不好,特别是在她刚*的情况的,这事还是暂时缓缓,他先暗中派人去观察观察再说。
不过好在,他的想法,得到了古璇青的支持。
古璇青说得比较直白,他就是怕一次逼急了,馥儿会思短见。
但不管怎么样,两人对这事的看法倒是一致的,所以过两天,平津侯打算送两个人到馥儿身边,这也是古璇青同意了的。
乡君听了事情原委,虽然不满意婚事压后,但看平津侯愿意娶亲了,也早就下了决定,便不再多言,总归是一个好的开始。
如此过了几天,浅浅听说平津侯已经把人送到了馥儿身边,心底也是微微松口气的,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那天和平津侯的聊天多少有些影响到她。
她也怕馥儿寻短见,若真是这样的话,她这一生就是过得再幸福,心里也不会安乐的。
而没过几日,浅歌的小童也寻来了,浅浅怕浅歌就此离去,特意赶去清晖园。
就见浅歌面色平平的睡在躺椅上,身边站着这次风尘仆仆赶来的小童,而某个原本应该待在韶音楼的小肉团子,此时正大摇大摇的占据着浅歌的胸膛,呼呼大睡。
他脚边趴着一团白色,正是时常带着朵朵‘离家出走’让母妃以及众多奴婢敢怒不敢言的大白。
“王妃!”浅浅来的第一时间,浅歌就看到了她。
反正他和小童也没说什么,不过是简单的询问他离开后发生的事情罢了,但看浅浅站在那里半天不过来,浅歌这才出声。
浅歌出声,小童便立刻回眸,看到浅浅没有一点惊奇,反而扬起大大的笑脸。
浅浅白了眼小童,故意说:“嘴巴咧得这么大,显得你牙白啊!你笑得再好看,我也不会忘记你当初合伙掳走我的事情。”
小童先是看了眼浅浅,见她没有怒意,这才一脸无辜的笑说:“王妃别啊!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厮,都是主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要怪就怪公子啊!”
浅浅见他说话透着一股机灵劲,又一副耍宝的样子,忍不住先笑开了嘴,没好气的说:“行了行了,都过去了的事情。”
小童咧着嘴,又露出一口白牙。
浅浅没再搭理他,而是望向一边躺得四平八稳的浅歌。
“如今你可有什么打算?”
“择一山修行!”浅歌淡然说起。
想到上次所算之事,脸不免沉了沉。
若是他在山中修行,还能碰上那种旖旎的事情,躲不开那一劫,也只能说他该,命中注定。
“以你的本事,这样不是太可惜了吗?”浅浅皱眉,一副不愿意放人的样子。
浅歌也不托大,淡淡的说:“这天下间比我有本事的人多了,王妃实在太抬举我了。”
浅浅咂巴着嘴,也不信这话,至少她活了两日,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活了一百六十多岁,容貌却像二十岁的年轻小哥。
就这份能耐,怎么着,天下也找不出几人。
这可比现代的拉皮,祛褶针要强多了。
“不瞒你说,我看朵朵这么喜欢你,有心留你在王府做他的恩师,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浅浅也没把话说死,试探的说起。
浅歌眼中不见波澜的说:“王妃这话欠周全了,朵朵毕竟是女儿身,再过几年,岁数大了,就算要请夫人,王妃也该请一位有学识的女夫子。”
浅浅微微一笑,调侃的说:“我自是相信你,难道你觉得你定力不足,还是朝着几岁的女娃出手不成吗?”
浅浅看了一眼浅浅,不气不恼,就像没听到这话似的,害得浅浅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好吧,就算你想走,至少也要等到那件事情忙完后啊!”浅浅若有所指。
浅歌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对于他给出去的药,他是十分自信的,肯定不会出什么错漏。
不过浅浅这样说了,浅歌也只是愣了一下,便同意了。
如此又过了几天,古夫人的身份渐露不适,刚开始前两天,古璇青还当古夫人在说谎,也没有回府去看她。
而是一连三次,最后古太医身边的老人过来传话,古璇青这才信了,匆忙跟着回府去了。
古璇青回府,确定了古夫人的确是生病了,他自然不可能再住在侯府,就连真真,也得收拾包袱回府。
毕竟之前怎么样不说,如今古夫人病卧在床,真真这个媳妇若是不出去侍疾,若是话传出去了,她以后就是有一万张嘴,都洗涮不掉不孝的名声。
对于这点,浅浅心里是有数的,所以刘羽琪派人来传话,说真真回了古府,浅浅也没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觉得有些不值得。
但一想,真真也侍候不了几天,就是这几天古夫人还有力气刁难又如何,等过完这几天,她便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了。
对于古府的一举一动,浅浅都是清楚的,每次看到来报的消息,一口银牙就快咬齿到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古夫人还不忘折腾真真。
恼得浅浅对她真的是一点愧疚都没有了。
毕竟有这么一个老虔婆在上面压着,若是不能早点处理掉,怕是真真这一生命都不会太长。
可就是如此,浅浅也没有加快步伐,毕竟她不能让古璇青起疑,虽然她心疼真真吃了些苦,但想想也不是没好处的,毕竟这些天在她的有意宣传下,真真的名声瞬间了打出去。
而与此同时,侯府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或者该说在刘羽琪预料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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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不及万更了,明天补上~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