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九婴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这怎么可以呢。 ..”
山膏吃着肉包子道:“怎么不可以?我管她叫小鱼儿,对吧?这包子什么馅的,吃起来好香啊!”
我扫了眼,默默道:“猪肉香菇馅……”
“猪肉啊,”山膏顿了下,又飞快咬了一大口,“猪肉也没关系,我们膏族早跟它们那种低等生物脱离关系了,这种被人类驯化以后,它们每天生活除了吃是睡,越来越蠢越来越笨,不过肉倒是挺好吃的。”
待我们吃的差不多时,九婴才对我说起柳叶渡的情况。
原来这柳叶渡,原名为魁旱村,方圆百里的其余村落,每年都雨水充沛,唯独这里,越来越干旱。雨水落在地,很快渗下去消失,完全供不到农作物身。即便是开沟挖渠,别处的水引到这里,也都无缘无故地没有了。
一百多年前,附近连逢三年大旱,村民几乎颗粒无收。
魁旱村也不例外,甚至境况更惨,连饮用水都没有。
迫于生计,村民不得不抛家弃田逃往别处,可那时候条件很差,只能靠着双脚走路,所以结果往往是死在路。
留下来的人,则开始想各式各样的办法。
可无论是往下挖多深,土壤总是干的,连湿气都没有。
直到当时妖界首领白泽路过,才发现背后隐藏的原因。
原来这魁旱村原本水源充沛,但是面的居民却不好好珍惜,时常浪费。这些人死后,到九狱审判后,便被逐出幽冥,化为贪雨鬼返回村子惩罚村民。
这些所谓的贪雨鬼便住在魁旱村的地下,时刻都在忍受着极度的口渴,但是它们只能喝无根之水。
所谓无根之水,是天来的雨水。而有根之水,则是地下的水。
贪雨鬼因为极度口渴,每逢雨水降临之时,便张大嘴巴,将其吸收得一滴不剩。
雨水落地后,即被贪雨鬼吸收,哪里还能用在庄稼和植物之?
如果没有雨水,它们便会忍耐不住去喝地下水,而有根之水会化为硫酸,腐蚀它们的喉咙,让它们痛苦难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的结果是,无根之水和有根之水都被贪雨鬼喝下,村民们自然会跟着遭殃。
而当这些贪雨鬼察觉不到水源时,便会四处游走,朝外扩散。
后来这里尸横遍野,满目苍夷,白泽认为觉得此举惩罚太过严重,便向冥界书陈表详情,奈何幽律未修,已经实施的行为便是铁令如山,莫说九狱吏官,是冥王也不能擅自改动结果,所以无法收回。
白泽见魁旱村已经死了这么多人,认为惩罚已经足够,于是亲手诛手贪雨鬼,让河川之神九婴引流凶水到此处,自此魁旱村才有了河流,气候也逐渐恢复正常。
村民们得到了天的雨水,得已生存下来。
而九婴引渡的凶水自此经过,将魁旱村与四外隔绝,形成目前这独特的地形,白泽便为魁旱村改名为柳叶渡。
这柳叶渡的男女老少,原本都是将死的,虽被白泽救下,但却终归要继续受旱路不通之苦,有水不能饮,有鱼不能吃,以此警示世人,要珍惜用水,否则便会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说完这一切后,九婴道:“这水原本是地下凶水,皆是亡灵眼泪汇聚而成,所以每年都要凭白消耗不少,也要补足相应的水份,也是要从人类那里收取一位活人,这样才能得以持续。不过这些人,也不是随随便便选取的,都是生前过渡浪费水的人类。昨天我之所以浮去,是因为感受到一股陌生气息,所以好过去看看,结果看到……这么俊俏一个丫头,想靠近戏弄下,后来……你们也都知道了。”
听完这一切后,我恍然大悟,原来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其实在确认九婴神份后,我便觉得自己太冒险了。
它虽然是脾气暴躁的妖怪,但既然被封为河川之相,大致品格应该错不了。
之所以夜晚岸强行拖走我的身体,估计也是想要报那一刺之仇。
如此误会解除,不是我想象的恶鬼作祟,真是太好不过了。
山膏托腮道:“那些被生祭的人,当真是被吃掉了吗?”
九婴道:“吃是吃了,但是亡灵却还囚禁在这凶水之。毕竟真正的意图是想要他们来提供雨水,所以每天二十小时都有虾兵轮流鞭打他们,让其哭出眼泪来,补给河水。”
山膏道:“难怪昨天的渡船的爷爷说,这水喝不得,竟原来是这样的。”
我说:“这惩罚要多久?该不会要一直这样下去吧?”
九婴道:“当初白泽大人对我下出的命令是一百年,如今还有三年,所以才过些时日,我可以携带凶水回九重天复命了。”
我庆幸道:“这样还好,不得不说,师父可当时冥界的决策英明多了。只是他老人家违背了冥界的命令,还亲手诛杀了贪雨鬼,那边的人有没有怪罪惩罚他?”
九婴连忙摇头,山膏则长长吁了一口气,“小鱼儿啊小鱼儿,你对你这位师父到底是多陌生啊。”
我不解地请教:“怎么说?”
山膏道:“白泽大人虽然名义为妖,但实际修为却是与天地同寿的神兽,早已经越脱了生死,如今的位置虽未言明,但品性历来都受冥王大人尊崇。只是杀了几个区区的贪雨鬼罢了,怎么会被追责呢?”
九婴立刻道:“这是真的,后来幽冥界得知此事后,还特意修改了律令,如今的惩罚,已经远不如百年前那么严苛了,听说贪雨鬼都被封印在漠北,那里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多少雨滴,再受罪也碍不着旁人的事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如今已经过去了一百年,关于凶水妖怪食人的传说,却是越来越离谱了,根本无法起到警示世人的作用。我若岸了,能不能做一个牌子竖在岸边,将事情原原本本描述一遍?也好还了河川之神的好名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