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对于储君之位越发的渴望,然而端王的威胁让他越发的患得患失,忧心忡忡,从而导致的结果是今上对端王稍微好一些都会让他草木皆兵。
多年来寿王都是最得父皇宠爱的皇子,只因为他非嫡非长,那个储君之位就不能理所当然的属于他,输给端王那个他速来看不上,而且远不及自己得宠的蠢材寿王如何甘心呢?
作为寿王的心腹幕僚苏怀仁很明显的感觉到主子太过敏感紧张了;“王爷,您太把端王当回事了,他不值得您如此。”
寿王微微苦笑一下,幽幽道;“你不明白的,父皇虽然格外信赖本往,然端王是长子,而且端王的后面是几个朝廷重臣的支持,近一年来端王安分守己多了,要紧的是他在子嗣方面比本王占优势甚多,他如今有两位庶子了,本王膝下连个女儿都没有。只要端王今后不做出甚出格之事,那父皇就没有理由非得立非嫡非长的本王为储君。”
上月底端王的妾王夫人顺利产下了一个小郎君,既端王的庶次子。
得知端王府再传喜讯后今上喜不自胜,亲自给次孙赐名宗盛,而刘鸾夫人的长子宗宝也被更名为宗昌。
两个小郎君先后被封为英国公跟齐国公。
透过兄弟二人的名字可知今上对这两个孙子的喜欢,似乎也是对端王的嘉许。
接着又传出了端王妃富嫣然身怀有孕,此消息公之于众的时候端王妃已经有孕三月,也就是说她嫁给端王后立马就怀上了。
若端王妃富嫣然明年生个嫡子出来,那端王可真的就如虎添翼了。
眼看自己跟胡心语成婚快两个月了她的肚子一直没有一点动静寿王不免有些着急,恼火。
从书房回到后宅后寿王的脸色就很是不佳,胡心语看到寿王脸色不太好便小心翼翼的关切道;“二表哥,你脸色不太好,谁给你委屈受了?”
寿王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在自己面前满脸殷勤的女人后淡淡道;“谁能给本王委屈受?你身边的小丫头玲珑是个伶俐可人的,晚上让她去侍寝吧。”
“你要纳玲珑为妾?”胡心语的声调不自觉的提高了,她看寿王的目光也不似适才那般温柔了。
俩人成亲还不满两月,正是新婚燕尔时他竟然要纳妾,而还是动自己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
胡心语从长公主府带过来六个陪嫁丫头,秀菊和秀兰是贴身服侍的,另外四个就是在做一些杂事,玲珑就在其中。
胡心语没想到寿王竟然会看上负责洒扫的玲珑。
面对胡心语无法掩饰的不悦寿王亦是视若无睹;“只是要玲珑去侍寝,若她能有孕自然要纳她为妾,若她的肚子不争气那也只能继续当个洒扫的丫头了。”
胡心语的心顿时凉了,她敏感的忖度道;“二表哥,你是嫌我肚子不争气对吗?我知道子嗣对你而言要紧,我也不想这样啊,我自从嫁过来就一直调养身子,二表哥,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面对胡心语可怜巴巴的央求寿王亦是无动于衷,他原本就不爱胡心语,加上自己对子嗣的渴望,自然没有往日那份怜香惜玉的心思。
寿王离开后胡心语就把自己的乳母孙妈妈唤到了跟前,然后把寿王要让玲珑去侍寝的事说了;“奶娘,您说我该如何是好?让我把自己的丫头送到二表哥的床上我真的做不到?”
孙妈妈凝视着胡心语水汪汪的眼睛徐徐道;“王妃的苦我明白,然王爷要让您身边的丫头去侍寝若您不肯的话自然会影响了你们的夫妻感情。玲珑那丫头也是个伶俐的,只要王妃您稍微提点栽培一下她就出息了。您若不肯让玲珑去侍寝那王爷兴许会找旁人,这个府里头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可不少啊,于其便宜了旁人还不如让自己人去呢。端王府如今有两位郎君了,端王妃还有了身子,咱家王爷自然为子嗣着急上火了,即便王爷不说您也该安排合适的丫头去服侍王爷。”
胡心语抱着跟寿王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天真念头,这点作为她的乳母加心腹的孙妈妈是看的清清楚楚。
自家主子还真的被宠坏了,这世上哪有甚一生一代一双人,普通人尚且妻妾成群呢,更何况是寿王这样的天之骄子呢。
看胡心语一直低头不言孙妈妈就继续开导她;“咱家王爷早一点有了子嗣那官家就会更宠爱他,如此他就更有资格跟端王竞争储君之位,难道您真的甘心一辈子当个王妃吗?长公主把您许给寿王可不是让您当个富贵王妃的,您难道甘心将来见了富嫣然要下跪吗?”
“奶娘,您不必说了,一切我都明白,我自然不甘心就当个王妃了,让我给富嫣然下跪,哼,白日做梦!”斗志让胡心语瞬间清醒过来;“奶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是不该太感情用事了。”
看自家主子真的想开了,明白了孙妈妈蹙起的眉头也就舒展开了。
她是胡心语的乳母,因为人比较精明而且有几分算计故此才被长公主安排跟着胡心语到了寿王府。
她的任务就是给胡心语筹谋划策,调教丫头,协助她搭理寿王府的庶务。
功夫不大玲珑就到了胡心语面前。
那玲珑的岁数跟胡心语差不多大,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乍看这个丫头无多少长处,跟胡心语身边的两个大丫头秀兰秀菊是没法比的,然而仔细看胡心语就明白了为何这个洒扫的丫头玲珑会被寿王挑中了,她的右耳下面有一颗痣,左边眉的左边有一颗痣,右眉的右边也有一颗痣,林妙音的左眉左边,右眉右边以及右耳下面也同样各自有一颗痣。
就因为玲珑有跟林妙音相似的痣,所以她就被寿王给挑中了。
明白了缘由后胡心语的心情更不不自在,但她还是努力可之自己,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意气用事。
当晚玲珑就被胡心语亲自送上了寿王的床,去侍寝时的玲珑穿了一身桃红色的罗裙,她的一颦一笑都让寿王禁不住想起他爱而不得的林妙音,他情不自禁的唤玲珑为娉婷。
接连两个晚上寿王都让玲珑侍寝,而且还特意让人买了一些妙音喜欢的头饰和衣裳让玲珑穿戴了来服侍他。
就在妙音艰难的度过了七月的月圆之夜的第三天李昭仪宫里传来了消息,李昭仪要临盆了,那时已经是深夜,今上已经在别的妃嫔处安歇了,秦皇后亦是早早的安歇了,李昭仪要临盆的消息后帝后前后脚到了清宁阁。
李昭仪是个医者,而且已经不是头一次生产了,李昭仪并不紧张,她不像其他妃嫔那般生产时候惨叫连连,她知道叫的话等于是损耗自己的力气,尽管疼的生不如死,但李昭仪却硬生生的没有喊出声音来。
习惯了别人生孩子都哭天喊地的李昭仪如此安静让今上多少有些不习惯了;“里头怎没有动静,莫不是李昭仪哪儿不妥吧?”
秦皇后一脸平静道;“官家不用担心,李娘子不会有事的。”
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后里面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孩子呱呱坠地了,今上和秦皇后都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向帝后报喜了;“恭喜官家,喜得皇子,昭仪跟小皇子平安无恙!”
“妾恭喜官家,喜得皇子!”秦皇后的话音还未落宫女太监们齐刷刷跪了一地向今上道喜。
虽说不是头一次得皇子了,但对于李昭仪产下一个皇子还是让今上喜不自胜,这感觉跟之前懂董娘子生公主是完全不同的。
不一会儿小皇子就被抱了出来。
“朕的小七郎,恩,长的跟三郎小时候一模一样。”今上捧着他的七皇子满面春风道。
秦皇后从今上手里小心翼翼把七皇子接过来;“这孩子的确像三皇子小时候,但妾看着他更像官家您呢,您瞧瞧这眉眼,这口鼻。”
今上呵呵笑道;“这孩子的确是几个皇子里头最类朕的。”
“官家,您可曾想好给七皇子赐名了?”秦皇后看着她手里那惹人怜爱的小肉团柔声道。
今上背着手在殿内转了一圈后道;“月上西楼,就给小七取名元楼皇后觉得如何?”
秦皇后默念了元楼二字两遍后颔首道;“月上西楼时出生名字有个楼字甚是应景。”
如此小皇子的名字就定了下来——赵元楼。
旋即,帝后就去里头看李昭仪。
明亮的烛火下李昭仪的神色甚是疲惫。
“爱妃受苦了!”对于为自己辛苦生养子女的妃嫔今上是满心感激于怜惜的,他是个温柔慈悲的帝王,不管是对朝臣还是对后妃。
李昭仪朝今上努力的笑了笑;“能为官家诞育子嗣是妾三生有幸。”
“李娘子,官家已经为小皇子赐名元楼了,你为官家生养了两个皇子劳苦功高,官家已然决定晋封你为淑妃了。”秦皇后看着李昭仪的眼睛正色道。
今上忙接了秦皇后的话道;“从此往后你就是朕的淑妃了,清宁阁太窄小了,等你满月后再行册封淑妃的典礼,期间你可以为自己择选一处喜欢的宫殿。”
生育皇子,晋封淑妃,接二连三的喜悦让李娘子有些适应不过来;“官家,娘娘,妾觉得清宁阁甚好,妾喜欢清静,在一个妾出身卑微不配忝居高位,淑妃之位妾愧不敢受。”
秦皇后道;“不管是资历还是功劳你晋封淑妃多绰绰有余,至于移宫之事随你心意,等你选了自己喜欢的宫殿随时可以告知本后。”
“多谢皇后娘娘!”李娘子跟秦皇后瞬间的目光交汇亦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旋即,帝后就一同离开了清宁阁。
天很快就亮了,李娘子再得皇子的喜讯如一阵风一般吹遍了整个后宫。
今上更是因为自己再得皇子而难掩喜悦,在朝堂上对朝臣们亦是格外的如沐春风,并且还要大宴群臣,以此来分享自己的喜悦。
妙音得知李娘子喜得皇子后顾不得梳洗打扮就去清宁阁道贺,她还是来迟了一步,已经有不少妃嫔前来道贺了。
一直以自己生养了两位皇子引以为傲的德妃眼下傲不起来了,因为李娘子跟她一样都是拥有两位皇子的妃嫔,李娘子被晋封淑妃,位份上就高过了她。
一直眼巴巴瞅着淑妃之位的是生育了六皇子的周婉容,她本以为自己有贵妃支持,年轻貌美,淑妃之位迟早是自己的,没想到竟然让她速来不屑一顾的李娘子抢了去,没办法谁让人家会生呢。
“贵妃娘娘,李娘子身份那般卑微竟然被官家晋封为淑妃,妾不服!”看到周婉容跟个炸毛的小攻公鸡一般陈贵妃禁不住蹙眉;“你怎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呢,性子还是如此的不沉稳。李昭仪虽然出身卑微,但她在后宫的资历久,而且生养了两个皇子,晋封淑妃理所当然。”
尽管李娘子有两个皇子,而且仅次于自己之下,但陈贵妃从不曾把她放在眼里过。
而今寿王已经羽翼丰满了,自己和寿王的位置都无可撼动,母子二人唯一的威胁障碍便是端王,至于其他妃嫔和皇子不过尔尔。
散朝后长宁王赵元佑就忙不迭来后宫看望刚刚出生的弟弟赵元楼。
那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真正意义上的手足。
赵元佑过来的时候妙音还没离开。
“三哥,你快抱抱元楼,听李娘子说他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妙音喜滋滋的把小元楼交给赵元佑。
抱着这个跟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赵元佑满心柔软,有他陪着母妃,往后母妃就不会那般寂寞孤单了。
赵元佑很清楚父皇不喜欢母妃,母妃的曾经和往后只能依靠自己的儿子来温暖,曾经是自己,往后是怀里这个还不懂人情世故的小东西。
相较于后宫那些无宠无子的妃嫔李娘子是幸运的,她虽无宠,至少子嗣上格外被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