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佑虽然不主动结交大臣,看似与世无争,然而他对于一众朝臣的底细却是一清二楚的。
当赵元佑把三司使高崇只信御医之事说出来后妙音丝毫不觉奇怪,她单手拖着桃花腮稍微思存后道;“若是咱们能弄到高大人的脉案就好了。”
赵元佑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了妙音话里的意思;“高崇的脉案应该在给他诊病的御医手里,据我所知自高崇病了后御医院几位重要的御医轮番去府上给他诊过病,就连负责父皇龙体的首席御医黄灿都曾去过高府,如此可见高崇的病不乐观。”
赵元佑的意思妙音明白,御医们都束手无策的病就凶多吉少了。
不过妙音没有因此泄气;“我承认御医院的诸位国手都医术精湛,他们束手无策的病很可能是回天乏术了,但我还是对木长青木神医的医术十分笃信。咱们先弄到高崇的脉案,了解他的病情再做定夺。”
赵元佑微微颔首;“那就先设法弄到高崇的脉案。”
赵元佑可不是嘴上说说的,虽然弄高崇的脉案有些难,不过两天内三司使高崇的脉案就落在了赵元佑的手里。
看罢了高崇的脉案后赵元佑禁不住蹙眉,接着他让柴胡去把云辞请到书房来。
功夫不大云辞就跟随柴胡到了赵元佑的书房。
赵元佑把自己面前已经看了很久的脉案拿给云辞。
迅速看过了赵元佑递给自己的脉案后云辞眉头微微皱了皱;“守初,依照脉案来看此人的病并不难治,一剂砒霜就可治愈。”
听到砒霜二字赵元佑的脸色瞬间变了;“我虽然医道不及你,然我也知那砒霜是害人性命的毒药。”
若不是了解云辞的性情赵元佑还真的以为这厮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砒霜害命纵然是没有医学常识的普通人也知晓,云辞竟然说用砒霜来治高崇的病。
面对赵元佑的质疑云辞不慌不忙的解释;“你难道不知以毒攻毒吗?砒霜是烈性毒药,然以砒霜之毒来克病人体内之病毒相互抵消,病人自然会药到病除。民间有句俗语说云来砒霜能救命,运去甘草可杀人。”
见赵元佑还在犹豫云辞继续道;“我在不少古人留下的医书里都看到过用砒霜治病的例子,远的不说就说咱们就说药王孙思邈,他就曾用含有砒霜的方子治好了病人的急症。通过你给我的这个脉案可知病人循环发热数日,去热消火的药想来也用了不少,仍然不见好转,循环往复,此病症我曾经一本古代医书里看到过,一剂砒霜就可治愈。”
云辞的医术以及他的判断赵元佑是绝对信得过的,可是用砒霜给三司使高崇治病那绝非易事。
“除了用砒霜外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赵元佑问。
云辞没有直接回答赵元佑而是问他脉案的出处。
当云辞得知此脉案的真实出处后就更加笃定自己的诊断;“堂堂三司使自然是请得起最高明的御医,用最好的良药,然依旧不能病去如抽丝,不过即便有御医觉得该用砒霜去病想来也不敢言。”
赵元佑道;“如此看来那只能用砒霜了。”
思虑再三后赵元佑决定亲自出手。
自然不能明着去高崇府上。
是夜,三司使高崇府上的灯火渐渐熄灭,整个府邸被蒙上了一层夜的衣裳。
因为高崇的病让整个高府都死气沉沉的,故此灯火比别处熄的早了很多。
一旦高崇有个好歹,那对于整个高府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高崇宛如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他的儿孙族人就是缠在他身上的藤曼,若大树倒了那无根的藤曼何所依?
一个黑影突然进入了高府内院,缓缓移到了高崇所居的卧房的后窗户。
屋内静悄悄的,须臾后窗开了,接着那黑影就迅速进入屋内。
人到了屋内后直接摸到了床上。
高崇此刻已经睡着了,许是在梦里也难受,故此轻轻发出了些许闷哼声,听着很是痛苦的样子。
黑影直接撬开了高崇的嘴,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强塞入他的嘴里,然后用力捏住他的嘴多咱等东西彻底吞咽到胃里后才松手。
松手后那人又狠狠的柠乐还处于睡梦状态的高崇让他醒过来。
不过他没有走,而是躲在了床底下静观其变。
被人掐醒的高崇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明明自己适才被人给拧了一把,怎么会没有人呢?
他忙把在外头守夜的长随唤进来。
不一会儿室内掌灯,仍不见人影。
突然觉得口渴高崇让长随伺候自己喝了一杯温水后重新躺下,屋内的灯很快也就熄了。
夜静的可怕,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人归来赵元佑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书房的门终于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他穿了一身夜行衣,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王爷,属下回来交令了。”那人朝上深施一礼。
赵元佑忙道;“起来吧,事情如何了?”
“回王爷,高大人用了砒霜后无任何不适,约摸半个时辰后他突然出了一场大汗,可把属下给吓坏了,没想到汗出过后高大人顿感神清气爽,竟然还要他的从人把夫人跟两位郎君叫了过来,还说要吃高夫人做的鸡蛋瘦肉汤饼。趁着高大人出去的间隙属下就忙把您交代的东西给他留在了枕下。”得知高崇用了砒霜不但无恙,反而病去后赵元佑悬着的心也就彻底落了下来;“竹影,你先下去歇息吧,你立下大功一件,本王必会重赏。”
三司副使蔡荣最近怎一个郁闷了得,原本以为三司使高崇命不久矣,如此自己就能取代他坐上三司使的位置,可他万万没想到明明已经让御医们束手无策高崇竟然奇迹般的病愈了,精神抖擞的去上朝,看样子活个十年半载的都未可知,如此一来自己只能继续坐在三司副使的位置上熬了。
那日寿王在荣恩郡主府上被狗咬自然让蔡荣脸上无光,虽然荣恩郡主府不在蔡府,可郡马蔡文昭那是他蔡荣的养子啊!
而今蔡府跟荣恩郡主府那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寿王被狗咬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月了,屁股上的伤虽然没有彻底好利索,但也不用整天趴着睡了。
伤口虽然快痊愈了,但寿王跟王妃胡心语之间的隔阂仍在。
寿王依旧住在外书房,身边伺候他的女人也只有玲珑,毕竟玲珑有身孕寿王怕她太劳累,故此就让碧桃来代替她侍奉自己。
碧桃是寿王府原先的侍女,是贵妃亲自挑选了来侍奉寿王以及帮她打理王府庶务的女官家。
自王府有了女主人后碧桃就彻底坐了冷板凳。
胡心语知晓碧桃是贵妃挑选了来伺候寿王的,也知道碧桃之前不仅仅给寿王当女官家,还给寿王暖床,故此她一直很提放碧桃。
寿王知道胡心语是刻意冷落碧桃,他也没有当回事,犯不着因为一个碧桃影响夫妻之间的和谐。
因为被狗咬之事让寿王对胡心语产生了嫌恶,故此他就把被胡心语冷落的碧桃重新启用,如此会让胡心语更不痛快。
寿王正在看一封密函,碧桃从外面进来小心翼翼的禀报道;“王爷,王妃娘娘在外求见,说她亲自给您熬了燕窝粥。”
寿王轻轻哼了一声,沉吟后道;“把燕窝粥留下,人回去。”
碧桃喃喃道;“王爷这样做不好吧,奴婢知道您恼了王妃,可这些日子王妃因为您的伤亦是寝食难安的,奴婢看着实在是于心不忍。”
碧桃的善解人意让寿王很受用;“那就请王妃进来吧。”
旋即,胡心语就亲自端着托盘到了寿王面前;“二表哥,这是我亲自给你熬的燕窝粥,快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有劳王妃了,往后这种事还是让奴才们去做吧。”寿王一脸淡然道,期间他几乎没有怎么正面看国胡心语。
“能为自己的夫君洗手作羹汤是妻子分内之事,二表哥,我喂你吃吧。”胡心语强颜欢笑的把燕窝粥送到了寿王唇边;“先放下吧,等我处理完手边的事情再吃,你回去吧。”
胡心语机械的把燕窝粥放回到托盘里,姑作从容道;“那等下让碧桃伺候你吃,我先回去了。”
在寿王面前胡心语努力的把自己扮成温柔贤淑,大方得体的样子,然而到了自己的院子后她的脸就瞬间耷拉下来了;“我现在在这王府竟然连个丫头都不如了,若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秀菊忙安慰道;“王妃稍安勿躁,王爷眼下还在气头上呢,您就别生气了,等过阵子王爷的伤彻底好了自然也就心情好了。王妃何苦跟一个丫头置气呢。”
胡心语微微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哪里是跟一个丫头置气,在二表哥心里头我兴许连个丫头都不如。我以为我跟了他我会慢慢把他的心捂热乎呢,没想到他的心竟比那石头还冷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