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了内帐,把床上的帐帘放下来,褚音犹豫再三还是脱掉了衣服。
做容安的日子,她几乎每时每刻都要催眠自己,她如今就是容安,这个身子可以用,可以看,可以……摸。
事实上,除非必要,她都尽可能不去碰触这副身体,为了避免尴尬,她甚至每日喝水都很少,洗澡速战速决,全程闭眼。
但这一次不同。
按理说,容安久在军中,不应该有这些受伤反应。
难道是自己的灵魂太弱了,带累了冠军侯?
好在她空闲的时候亲自配了不少外伤用药,这个时候倒是十分方便。
她来了之后,内帐里就没留过人,之所以还是把帐子放下,也是因为自小培养起来的羞耻心。
这也算是她第一次直面容安的身体。
嗯,其实是很精壮的,但又不是陈奉将军他们那样的肌肉虬结,五大三粗。
其实容安骨肉匀停,肌肉结实却并不夸张。这大概也跟他自幼修习内功有关系。
军旅中人,不说一个个都晒得黑炭一样,跟容金他们一样小麦肤色是常态。
但容安肤色偏白,这也不是她来了才养出来的。
她前世便知道,冠军侯随父,镇北侯容克便是个晒不黑的人。
容安容貌又肖母,景阳长公主可是皇室中出了名的美人儿,便是人到中年也殊色不减。
照理说,容貌不差,肤色又白的人极易被冠以“小白脸”头衔。
容安却不会。
他常年在军中,染了一身杀气,这世上就几个人敢跟他对视。
何况他的武力不光在大周无敌,便是周边各国,也谈他色变。
如今肌肉紧实的皮肤上磨破了皮,血迹还不曾完全干涸,实在很难不令人生出负罪感。
这般胡思乱想着,褚音已经用尾指挑了一点药膏,但手落下去的时候还是略带迟疑。
只觉得脸上发烧,她刚才都在想什么啊!
赶忙扭过头去,果断落指。
“嘶——”
好疼!
手指碰到的是别人的腿,感觉却是自己的。
褚音不敢再看,唯恐再看到点令自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闭着眼把药膏快速涂完。
冰凉的感觉传来,她舒服的吐出一口气。
唉,若是冠军后知道自己把他糟蹋成什么样……
啊,不对,不能这样想!话可不能这样说!容易引人误会的!
褚音觉得自己的脸又烫了起来。
厚着脸皮又检查了一下别的地方,本该清洗一下的,但她心里觉着别扭,便想等伤处结痂再洗。
着衣下地,又灌了一壶水,脸上的温度才降下来。
此时容金也回来了。
她整理了一下仪容,忍着不适,走到前面。
帅帐其实分为三部分的,第一部分乃是中军宝帐,军中议事和分派军令之所,后面有一个小小的隔间,用来处理一些秘事。
内帐还在隔间之后,便是寝卧之处。
从前容安不拘小节,也经常在内帐召见军中将领。
褚音来了之后,内帐才变得私密起来。
便是容金容木等人不得命令也不可擅入。
此时容金便等在隔间里。
见褚音出来,容金施礼道:“侯爷,是京中派来的人。”
褚音眉头一拧,“仔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