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侍郎脸上露出惭愧之色,“是下官无知。”
容安摆摆手,“罢了,本帅也没时间与你啰嗦,今晚在营中宿一宿,明日一早便离开吧。”
他姿态随意,那手势就像是赶苍蝇一般。
钟侍郎心里极不舒服,但也忍了下去,迟疑片刻说道:“大帅,下官有一言不得不讲。”
容安颇不耐烦,“说。”
“大帅截留赃物,是不是应该跟陛下和太子殿下报备一下?”钟侍郎顶着容安宛若实质的压迫性极强的目光,艰难开口。
容安嗤笑一声,“你这话是替陛下说的,还是替太子殿下说的?”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钟侍郎道,“下官只是出于人臣本职。”
容安盯了他一会儿,才说:“好,那便谢过钟侍郎好意,本帅会具本上奏。
“话又说回来,钟侍郎难得有这种近距离观战的机会,若是不着急的话,下一次开战,请钟侍郎随本帅一起啊。”
钟侍郎登时呆若木鸡。
容安吩咐容金:“送钟侍郎去歇着。”
片刻之后,容金回来,“钟侍郎似乎吓坏了。”
容安一声冷笑,“这种人……没见过人间疾苦,偏生以为自己有一副菩萨心肠。
“嘴里说着忠君报国,却从来不知忠君报国酒精该怎么做。”
容金默默给容安斟了一杯茶,“侯爷,吃茶。”
容安叹了口气,“其实,他本心不坏。只是高高在上惯了。”或者是太想在太子面前表现了。
他往后靠了靠,想褚音了。从前褚音在下江口的时候,他有空就可以过去一趟,哪怕不说话,心情也是放松的。
不像如今,一闲下来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刚巧容木从外面进来,容安便问:“父亲母亲那边可有信送来?”
“没有,”容木一怔,旋即回答,“不过褚小姐那边还在源源不断给老侯爷做药。”
容安唇边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喃喃道:“那我得问问父亲有没有足数给钱。阿音的钱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忽然,外面刁斗敲击声响成一片,有亲兵火速奔来禀告:“大帅,敌袭!”
容水快速跟了进来,回禀:“侯爷,这是密报。”
容安看了密报,唇角一勾,“来的正好!阿金,去请钟侍郎!”
他快速披挂起来,等钟侍郎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奔来的时候,他已经端坐在烈焰驹背上。
努了努嘴儿,容木会意,给钟侍郎刚刚牵来一匹马,服侍他坐上马背,“侍郎大人,今日遭遇敌袭,怕是没得好睡了。”这老小子惯会打官腔,真本事怕是不多吧?
卫所的兵将快速集结,有条不紊按照各自职责分散下去,留了三千人听候容安指挥。
钟侍郎抬头看去,整个卫所已经灯火通明,了望塔处不断打着旗语,还有弓箭手埋伏在矮墙之后。
容安领着三千人,开了寨门,出了卫所,摆开阵势。
夜风吹来,钟侍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视野里出现黑压压一片卷地而来。
人马少说也有五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