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幺已带燕春在大门前迎候,跟他来的是汉阳沔阳的一群江湖好汉们。
在酒楼大门口,朱老幺带燕春在那里等候。燕春虽没见甑裘举,可在他妹妹燕幺妹那里与朱老幺嘴里知道了他是个么样子,热情地迎接了他。
甑裘举万万没想到燕春还是个风流倜傥男子汉。他比甑裘举稍高一点,虽不是十分壮实但也不瘦,是个身材比例较好的青年的结实汉子。他这岁数比甑裘举大不上十岁,一条乌黑的长辫子吊在身后,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读书郎出来游玩。
燕春衣着也很讲究,正是春天与初夏之时,他一件深蓝色的长衫外套了一件褐黄色马褂;足下可是一双黑色皮鞋,头戴一顶黑色瓜皮帽。真是今古和配,很是显富又不显眼;尤其是这黑皮鞋可是城里有钱人穿的的玩意,在乡下就是见不到。就是在沙同镇上黄、胡、洪、田四家有钱人家也没那个穿这个玩意儿的。甑裘举虽在堤镇见到过皮鞋,可那都是外来的阔老爷们穿的。
甑裘举在沙同镇玩时,没听到朱老幺与燕春有什么交往,今天怎么一下子成了燕春他们一伙的人,看来老实人也不老实,好好的日子不偏要却在外面鬼混。他不知道他已经三年没去沙同镇了,这三年谁知道那里怎么变化着啊。
朱老幺把甑裘举带进了燕春的客房后就悄悄地离开了,在门缝里甑裘举瞟见朱老幺与一伙人去喝酒去了,看来是燕春带来的哥们。
甑裘举很是惆帐,也是十六岁的朱老幺怎么如今变成这样子了;与比他岁数大一岁多的岳维魁比起比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感叹,人还是要读书,哪朝哪代的官不就是读书人的天下呀,他这才体会到万般陛下品、惟有读书高的道理。他也悔恨自己读书少了,没有珍惜读书时的好时光。他也假想过,要是自己学岳维魁好好读书,说不定全家会豁出去了送自己到省城读书;那样的话自己不也跟岳维魁一样光宗耀祖了吗。可是现在岳维魁光宗耀祖了吗?他否定了。看来朱老幺也有对的地方,白手起家就得跟人干;这次朱老幺念着自己,可自己还把他往坏处想,他觉得自己有点像小人。
燕春打断了甑裘举的胡思乱想,笑道:“喝茶呀!这可是上等的西湖龙井!”
甑裘举笑道:“你去过西湖?”这话问的突然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好像自己狗扯羊腿。
燕春可没见笑他,笑道:“我去过杭州办事,随便也玩了下西湖。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后来我也去了苏州,使我大开眼界,那里的山水园林在我们这里真是见不到。你有机会也可以去看看,别人徐霞客玩遍山川湖泊,我们去下江南也不算奢侈。”
甑裘举听过岳维魁跟自己讲他看过的徐霞客游记,可别人是为了学问;再说别人没像现在公子哥们花钱到处游玩。不过燕春说自己是做事随便去的,这点他还是很兴赏燕春会抓住机会,该办正事办正事,能够顺便玩下也不可非议。他只叹自己没有本领,更没有钱财,只好羡慕别人了。
在江边满春楼大旅馆里的大酒店里燕春把带来的朱老幺与陈氏三兄弟与一些汉沔的朋友们一一介绍给甑裘举。
陈氏三兄弟是横沟村的人,大哥陈大龙人称急眼;二哥陈二龙人称过街鼠;老三陈三龙人称黑野猪。
朱老幺与甑裘举认识,燕春告诉甑裘举梅老幺也有诨名,人称赛蒋干。在三国中蒋干过江的故事甑裘举是知道的,看来朱老幺被他们认为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伙计了。
酒足饭饱后燕春私下跟甑裘举道:“我好容易搞了一批紧俏货,现在水路与陆路都不好走,你老弟在此地很熟,能否出手帮下忙!”
甑裘举笑道:“我虽在此地两年,可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过我会驾船,这里水路我也很熟。若是用的着我,我会义不容辞。”
燕春没达到要求,笑了笑,又道:“其实我是想与做个朋友,而不是要你帮忙。是我看你是个重义气的人,老幺时时都在我面前夸你,好汉一个。”
甑裘举一下兴奋了,马上把长辫子往后一抛,抱拳道:“只要大哥看得起,我愿效犬马之劳。”他也有意跟燕春一起去发财。随后道:“只要颜大哥用的着我,随时告诉。”
在酒楼大家酒足饭饱后,甑裘举随即告辞。燕春要朱老幺送甑裘举回去,甑裘举就把朱老幺带到自己的住处两人敞开心扉胡谈了一顿;甑裘举一再提示老幺要防着燕春,莫要被他给卖了。
朱老幺笑了笑,道:“这方面我比你灵活,不像你一根筋;这燕春在沙同镇可是个后起之秀,这样的人不跟能跟谁呀?成了功德的大人物,他们看得上我们吗?那是做梦。现在燕春刚起步,他手下差人才,我看你跟他倒也不错。你不是要发家的吗?这就是个机会,别人林冲几次被隔在梁山外,他还是要上梁山,结果不是成了吗!”
甑裘举笑朱老幺无知,道:“那是林冲走途无路才那样!”
朱老幺笑甑裘举见识短,道:“你我现在就是十六岁的人了,正当青春年华,不找靠山,要等到人老珠黄是不成。就是燕春不靠谱,可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他一家啊,哪家会要我们!再说你跟别人打工,那年、那月才能走上富裕。这叫抓不住时,那机运气就没有了。”
甑裘举也觉得朱老幺说的也是,就跟他道:“如果燕春的事情不犯法,那我就跟他干。你留下心!”随即又谈他三年前到石头村玩得多么惬意,甑裘举还真有点思念石头村了。他想到了朱樱花,还真的同情她,只是这姑娘太由性子了。他也想到了柳青青,她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啊,可惜接触不多。至于洪宝钗,那还是甑裘举暗恋,虽然巴结不上那层关系,可做个知心的朋友也行啊。这些,都是甑裘举长大后的想法,他感慨,那时候自己哪有这些胡思乱想啊!他如今想攀洪家的亲,谁知洪宝钗心里怎么样啊!所以,两人谈话中甑裘举旁敲侧击问到这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