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幺告诉甑裘举,朱樱花、柳青青、洪宝钗三人的各自情况,还告诉那个胡玫瑰都快长成了大姑娘了,洪家姑娘也准备跟胡玫瑰一样进城读书,好像是女子学堂吧。
送走朱老幺后,甑裘举时时不自主的冒出一些念记,觉得洪宝钗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自己与她看来也是有希望的。他又想,在乡下一般这大的女孩子该有婆家了,可她这大了还连个婆家都没有,那是么回子事情啊?他也想不明白。他想,是不是洪家的眼界比较高,对女婿的挑选很是有高标准。再说表叔也很喜欢自己,如今要是混出个人样来,凭自己的长相,估计是有可能的。现在,那个女子不是还没有定下婚姻啊,只要自己能被表叔接纳;看来这们婚姻是会有可能的。
事实上,早就有几个钱人家请媒人上洪家的门提亲,可是洪裕福要给女儿找个既有钱又有学问的男子,而且说了长得不俊不要紧,关键是有前途。所以,到如今洪宝钗还没订婚。
甑裘举心想,洪宝钗就是个没订婚的女子,没订婚的女子那不是还没嫁出去吗!更没与别人拜堂,谁敢说她是别人的女人,自己还有争取的机会。他觉得可叹的是朱樱花,她家那苦日子她怎么受得了。
几天前,姐姐出嫁到沿沙同镇下去的陈沟村。是弟弟小义送的亲,小义大名叫甑发子,是老爹心求发财而取名的。父亲怕影响甑裘举学徒,也就没有叫他回来。
那时,科举是读书人出人扬名的一条路,可是清朝已经不如以前了,当官也没什么出息。而现在,只要发财也可以出人扬名。至于怎么发财,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因此,甑青山为了儿子有出息,为了开辟一条甑家发财之路,连大女儿出嫁也不告诉大儿子。
甑裘举是在余禾嘴里知道了姐姐要出嫁了,就赶了回来,发现姐姐已经出嫁了,他没及时赶回来很是觉得对不起姐姐。这次姐姐回门,甑裘举跟先生请了假一定要回去会姐姐与姐夫一回。
姐姐嫁到了陈沟,她可以时时去看望爷爷了。这样一来,父母亲也觉得放心了,算是把女儿嫁对了,一是她婆家有田地,小日子也算过得去;二是爷爷奶奶也有姐姐照顾了。
甑裘举对姐姐去照顾爷爷奶奶是很放心的,可是这个姐夫哥没有打过照面,就是以前去石头村到沙同镇上去玩也没去过陈沟村,也没碰到过姐夫到爷爷家。这次一定要托付姐夫帮姐姐料理好爷爷奶奶;这也是去自己一桩心事。说走就走,甑裘举买了好多吃喝打了一个大包袱,身着比较讲究的长衫,外加一件薄棉长袄,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布背心。这样子学的是燕春的打扮,还特地把长辫子的马尾巴上扎了一根红绳子,他听人说扎红绳子吉利。左手大拇指套了一个水货大拇指环,学那八旗子弟们的阔气样子。
甑裘举离开堤镇晚了些,加上不小心走错了道路,搞得赶晚路回家去。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胆大敢闯,所以走黑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古历腊月寒夜,风呼呼、天黑黑,甑裘举提着马灯朝湖边村走去,他要到弯路到湖边村去,现在是湖里渔民收获鱼的好季节,到处湖里船篷里燃起了马灯。他到了洪湖边的湖边亭子内燃着篝火,他就迎着火堆的熊熊的火焰走去,这时燕春显得如威武将军一般,站在亭子里跟一伙人讲话,他就像个发号司令,手一上一下地挥动。下面听他讲话的人们鸦雀无声,这里一行有上十号人!
甑裘举没想到今夜会到燕春,看着他如今之夜那么威风、那么果敢、不骄的样子就想起了在满春楼会他的时候。他很佩服燕春领导有才,在他手下这些人个个听他讲话十分认真;可惜隔得较远,加上逆风,甑裘举时一句也没听出来。一分神,甑裘举被一个守候在外围的人打了一下。出于本能,裘举来了个顺手牵羊,然后用力一推,那人就倒下了。
那人叫道:“何方来人,这晚了还跟踪我们。”
甑裘举也没好话,“我要回家去!谁有心听你们的话。再说那个讲话的是我认识的燕大哥,就是听到了又么样!”
朱老幺站在离那人不远处,听到了是甑裘举就马上过来,问道:“裘举,这晚了你怎么——”他不好胡猜。
这时,甑裘举的马灯也息了,听是朱老幺的声音道:“你也在,怎么不把燕大哥带到我家那里去休息呀!”
朱老幺一笑,道:“我们这多人你家招呼得了吗?我带你会燕大哥去。”说完拉着甑裘举就走近湖边亭去见燕春。
甑裘举被朱老幺拉去见燕春,可是自己有事情也要办呀。
甑裘举那次在堤镇江边满春楼与燕春相会后就与燕春分手了。他与燕春再没有联系了,想不到今天夜里遇到了。本想去会会,可想到了自己要回到了家里接姐姐回娘家呀。那次,甑裘举回家见姐姐嫁走了,自己看了弟弟一眼后道:“你怎么不把姐姐出嫁的事情去告诉我呀?”
小弟道:“那——姐回娘家,你就去姐姐!”
甑裘举觉得自己很忙,又看了一眼弟弟后道:“你这大的人了,也可以去接姐姐回来啊!”
甑发道:“上次姐姐出嫁你说回的。可是家里没要你回来;这次要你去姐姐,你又要我去!你看,我忙得很!”
父亲见他们两弟兄闹皮,就道:“我去接!”
甑发不满意道:“家里定好了要裘举去姐姐姐回娘家的,为什么要父亲去呀?”
甑裘举道:“小气鬼,我去不成!我回去跟师傅请个假,再回来姐姐回娘家!”
母亲道:“那就三天后去接!”
甑裘举道:“我马上回堤镇,随即再赶回来。”
谁知今天这一清早,甑裘举去接姐姐回家路途中遇到了朱老幺。他对甑裘举说:“燕春有急事叫你火速去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