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的都移不开眼睛了?太美是吗?”周兆婷哭着问他。
周兆婷一直认为江斯年是一个私生活不乱的男人,江斯年跟她哥是好朋友,她听她哥说,两人应酬难免涉足风月场,但江斯年却从不贪恋风月之事,办完正事立刻就撤。周兆婷是觉得,男人都干净不了,有些男人能做到不色令智昏就很不错了,但是周兆婷心目中的江斯年能干净到什么程度呢,至少是不会随便跟女人开间房胡搞的。
江斯年解释了一句:“我不认识她,一个小姐。”
周兆婷抬手就给了江斯年一巴掌,打的江斯年头顿时偏过去窠。
“你真让我失望。”周兆婷哭着离开酒店这间房间。
江斯年闭上眼睛,舔了下唇,洗完澡后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正往下滴着水。他拨了号码打给张跃,却提示已关机。
嘴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望向那床。
江斯年低头查看微信里的照片,一边查看一边删除,手指用力按着手机的屏幕。这些***画面他是第一回亲眼瞧见,每回醒来其实都已记不得,零零散散,也都不是真实画面。
男女之间这点事江斯年清楚,但如今亲眼看着自己跟别人的照片,还是恶心,恶心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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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兆婷一边下楼一边打给江曼,但是江曼也关机中,周兆婷暂时还找不到江曼的其他联系方式。
酒店一楼大堂,周兆婷找了地方坐下。
服务员小姐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周兆婷抬头,冷着腔说:“我在等人,什么都不需要。”
服务员小姐再次礼貌地点头朝周兆婷笑笑,转身离开。
周兆婷找出纸巾,擦了擦眼泪。
她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是个女人肯定都像她一样,受不了男朋友跟别的女人做这种事。
周兆婷的妈妈打来电話,她接了。
母女二人在酒店门口见面,周母坐在司机开的车里,周兆婷打开车门迅速上车。
周母瞧了一眼女儿,虽是没哭肿眼睛,但异样却还是看得清楚的。
“怎么了婷婷?”周母心疼地问。
周兆婷说:“下车以后讲这事。”
周母点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怕司机听见的。
车开了二十几分钟,周母来自己亲姐姐这边,进了小区,在电梯里周母问道:“现在说吧。”
周兆婷把早上酒店里知道的事跟母亲说了。
“这事你打算告诉你哥和你爸?”周母问。
周兆婷摇头:“刚跑出来的时候是这么打算的,跑出去到电梯门口就心软了,再到楼下,平静了会就彻底不舍得说了。我怕我哥我爸收拾他。”
周母点头:“你爸你哥知道,那一定是得收拾他,你哥妈不说他会怎么样,你爸这块,女婿是得继续要,但你爸会给他一个严重警告。”
周兆婷听着,眼泪再次憋不住了跑出来。
“别哭了。”
“没事。”
“婷婷,这事妈跟你说,你要么不要这样的男人,要么要着这样的男人,就这两个选择,没别的选。你要是不要他了呢,以后找更好的,专一的,好的也不是没有。但如果你喜欢他,不舍得他,非要他这样的,那你就得把这事看开,少哭哭啼啼。”
周母忍了丈夫一辈子,知道这苦,但毕竟不是因为爱情结合在一起的,为了好日子,所以体会不到女儿这种为情伤心的痛处,便说道:“妈跟你爸也一样,知道他年轻的时候爱玩女人,妈都忍了下来,但是妈忍耐他是为了今天的地位,妈不痛苦,妈爱你爸的钱和地位,谁能比得上妈现在的风光呢?你爸也不爱妈,妈生了你哥,这就是妈最招你爸待见的地方。倒是你,为了爱情跟这男人在一起,你以后得多伤心?男人在这事上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妈还告诉你,就算他男的365天里每天都找一个小姐,他也能编出365个像样的理由,都不带重样的,你要是执意嫁,就得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我岂不是在自作自受。”周兆婷这点事还想得明白,但是想的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放下又是另外一回事。周兆婷甚至觉得自己是贱,专门喜欢江斯年这种更贱的男人,期待的是什么,浪子在自己手里能回头?
周母该
说的都说了,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别哭,你大姨瞧见该多想了,以为咱们家发生什么事了呢。”
周兆婷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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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斯年离开酒店已是十点多,直接去找张跃。
张跃开门,江斯年拎过张跃的衣服领子就把人按在地上揍了一顿,打的鼻子出了血。
“你他妈发什么疯!”张跃挣不开,冷不防被人结结实实按在地上,哪有那么容易挣。
张跃疼的龇牙咧嘴,说话也注意着,生怕一张嘴牙齿就会蹦出去。
江斯年问他:“那小姐怎么回事?”
张跃心知是这事,但仍是装样子:“我他妈知道怎么回事!不是让她走了吗?你回头又给叫了回去?昨晚我带她走的时候你可是死拽着人女的手不放,喊着江曼江曼的。”
江斯年有点懵,昨晚那事他不记得。
张跃爬起来又说:“早知道这样,我就陪你在那住得了,也发生不了这事。”
“对不起。”江斯年道歉。
江斯年走向了客厅,张跃这他再熟悉不过,坐在沙发上,手抹了一把脸,江曼,江曼,喝醉又喊着江曼了,江斯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江曼,这人从他懂事起就在他心里,脑海里,眼里。
张跃观察着江斯年,说:“那小姐没騒扰你吧。”
江斯年摇头,小姐能怎么騒扰。倒是来了个电話,意思是能不能一起吃中午饭,江斯年明白这小姐的意思,是想建立长期的床上关系,多数男的对这类活好长得漂亮的女人没法拒绝,无聊时叫出来消遣消遣。江斯年只觉恶心,几个钱便打发了,表明没那意思,昨晚是个意外。
这小姐想必也不会得寸进尺,没那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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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存遇家里这边亲属多,但热闹也就年三十前后那几天。
正月十五这天,江曼早晨起床就开始磨他,一直磨到下午,跟他说:“今晚回我妈那,这一转眼我又十几天没回去了。”
陆存遇很是犹豫,昨晚他跟江斯年那位大舅子通话这事,没想跟江曼说,江曼怀着孩子,月份太大,其实就算不怀孕,人也不能总找气生,俩人中一个人心里火过就够郁闷了。
“给你妈打个电話。”他算是同意了。
江曼就去打了这个电話,每次江曼都会问一问谁在家,陈如说江曼姨家那俩孩子,还有她爸,就再没旁人了。
江曼满意,陆存遇也自是很满意。
江曼想,江斯年大概会跟亲妈在一起过十五吧。
这一星期,江曼身体反应又有变化,偶尔觉得肚子一阵阵发紧,吓得陆存遇立刻问医生,医生说,这是假宫缩,不用紧张。
两人这才舒了口气,都是第一回做父母的人,格外注意。
江曼平时的动作开始变得更笨拙、迟缓,她知道这不是冬天穿得多的关系,而是正八经的孕妇体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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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周兆婷望着家里那一堆礼品,犹豫着,最终还是决定拿到车上几种,送去给陈如。
一整天,她都在思考跟江斯年这件事。
只要他忏悔,有一个认真的态度,他可以原谅,一边觉得这样自己很委屈,一边觉得原谅吧。
江斯年没有再给周兆婷打电話,周兆婷也不想给他打,这事还没完,得冷战一阵子,她只好从陈如这里找个台阶下,去送了礼品,陈如回头总会告诉儿子。
五点半多,周兆婷到了。
陈如不愿意收这些东西,但周兆婷都搬了上来,没用司机,瘦瘦弱弱的也搬得动。
“坐一会。”陈如客气了一下。
周兆婷进去,“谢谢阿姨,今天没人回来吗?”
陈如去厨房:“晚点江曼和他家那个回来,要不留下一块儿吃饭?”
周兆婷听得出陈如这是客气话,摇了摇头:“不了阿姨,我马上就得走。”
陈如没再说话,对姑娘不讨厌,但也喜欢不起来,就是不希望这姑娘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周兆婷去了江斯年的房间,江斯年的房间周兆婷去了很多次,但坐着,没动过房间里的东西。周兆婷摸了摸江斯年的床,拉开衣柜,看了看他在这边的衣服,拿起这屋子里摆放的小物件,看的笑着。
最后瞧见电脑,周兆婷过去,按了开机,居然真的能打开。
桌面上没有什么,很干净,周兆婷移动鼠标,翻找了下,她知道自己这是多疑的反应,总想找出点什么秘密,虽然找出来也没权利质问,只能给自己添堵罢了。
翻了半天,周兆婷一无所获,但她觉得这电脑越是干净越是蹊跷。
陈如弄了水果,搁在客厅,厨房里本有一盘弄好的,但陈如就是不舍得给周兆婷吃,那是给女儿女婿准备的。
周兆婷在江斯年的卧室里,陈如没去,反正儿子卧室里也没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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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兆婷六点不到走的,陆存遇和江曼七点多来的。
江征这会也回来,一家人坐下过元宵节。
桌上的人都吃了元宵,江曼一个没吃,吃的别的,元宵小时候爱吃,长大后江曼一个都吃不下去。
陈如说:“哪天去医院检查?”
陆存遇看向江曼,江曼喝了一点白开水说:“明天吧,得做二次排畸B超,血常规,还有别的,吃饭不聊这个。”
陈如觉得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聊的,又不是儿子和儿媳妇在,桌上除了爸妈就是她丈夫。
“你们俩研究好了没,是顺产还是剖?”陈如关心着这个。
陆存遇也惦记着这事,检查一切正常,医生说没有意外可以顺产,但医生不敢说太多,顾虑江曼,医生只说,无论是顺和剖,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让孩子健康顺利地出生。
“你说呢。”江曼问他。
陆存遇最怕江曼把问题问向他,孕妇情绪敏感,他怕惹了哄不好。
这会他说一句“老婆你说了算”那一定被她当成敷衍,准得生气,认为准爸爸不关心这事。
他想让她顺产,这样她很快可以接着再生,但这话陆存遇一直不敢当着江曼面说,往往他是纠结的,怀孕时间漫长,幸福并痛苦,生一个算了,但每回去医院陪她检查,或是大街上碰见领着两个孩子的父母,他都羡慕。浑身充斥着父性光辉,无比耀眼。
这一周江曼念念叨叨的说顺产太吓人,到时候肯定疼死了,说的时候她直皱着眉头,陆存遇会心疼。
陈如抬头给女婿解围:“这事你怎么问一个大老爷们?你爸,我生你和你哥的时候他都干什么了?就知道我要生了,第二反应都没有!”
“要让妈说啊,”
江曼打断:“我没让你说啊。”
陈如瞪了闺女一眼:“妈得说,你就听话顺产,不要怕疼,顺产疼是疼了点,但这是一种幸福的疼。你别被那电视剧里演的吓着,没那么严重,夸张,妈生你们就没疼成那样子。”
此时陆存遇这个女婿心里,丈母娘的形象再次高大了起来,到底当妈的了解女儿,江曼不愿顺产就差在胆小怕疼这。
江曼没说什么,还是紧张、害怕。
晚上睡觉时,江曼问他:“我顺产还是不顺产?”
陆存遇以为晚饭时这个问题就算过去了,被她一问,他实话实说:“我想过两年咱们再生一个。”
江曼:“……”
过了一会,他听见身旁哭声。
“怎么哭了?”陆存遇吓得声线都变了,摁亮了灯。
江曼情绪很大波动地抽噎着:“怕疼……”
“那就剖,一个孩子也挺好的。”陆存遇这会不是哄她,是真话,他体会不到女人生孩子那疼,但能让江曼都害怕的哭起来,想想也着实可怕。
十几分钟,总算把人哄好了。
江曼问他:“你不会想要女儿找别的女人偷偷再给你生吧。”
陆存遇忍不住笑,“小老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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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存遇带江曼去见医生。
从四维彩超图上他看到儿子
陆望,医生说:“小家伙现在眼睛能睁开,也能闭上。看这,这是把大拇指搁在嘴里头吸/吮。”
陆存遇目不转睛地看着,笑了起来。
而后医生又叮嘱了孕妈妈最近该吃什么,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最后江曼被一位老太太带到楼上,江曼知道这医生是陆存遇四婶的朋友,肯定有事。果真,到了办公室这老太太就开导江曼,说没什么问题最好顺产。
江曼看向一旁的陆存遇。
陆存遇觉得冤枉,这事他没跟四婶和母亲说过。
江曼不一会接了电話,老妈陈如打来的,才知道是老妈跟他四婶他母亲通了电話,说自己闺女生产前都快神经病了,是找个心理医生治治还是怎么整,哪有生孩子怕疼这一说的。
江曼被开导完好了许多,一咬牙就生完了,顺产没什么可怕的。
江曼难免委屈,毕业后不怕苦不怕累的奋斗,没升职之前家里很缺钱,利用下班时间干私活熬夜设计,熬的鼻血都流了出来也没怕死。就生孩子这件事上怕了怕还不成了,要说人哪有百分百任何事上都不娇气的,那是金刚,不是女人。
陆存遇记得医生说,这个时期的孕妈妈很难有好心情,丈夫要更多的呵护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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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总怕自己把陆存遇折磨的太狠了,但是情绪她根本控制不住。
正月十六夏薇怡来看江曼,说起这事。
夏薇怡说:“怎么,你怀着孩子还不能有点情绪?别忍,对孩子不好,再说这情绪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又没要他去上刀山下火海。怀孕这事作案现场最爽的是他们男人,孩子生完了爽的还是他们男人,这中间受折磨的就是女人。”
江曼:“……”
分娩的医院陆家人已经给定好,张玉莲非让江曼去看看,很满意,乔辛也在这医院生了,但乔辛是剖的。
张玉莲和陆四婶又给江曼报了一个产前培训班,江曼觉得没什么必要,可婆婆和他四婶的好意江曼不想不领。却不想他四婶又说,存遇你没事也跟着江曼去,孩子爸爸也得学习分娩知识。
江曼为此笑了很久。
陆存遇进內衣店都脸红的不像话,跟孕妇们一起学习这些,还不得僵住在那。
江曼和他准时去了,教的一些还挺有用的,生产时的状况,江曼听得认真,还有生产时的陪同人需要了解的事项,练习缓解生产疼痛的方法,产后产妇和婴儿的护理。
陆存遇进行会议般的一张严肃脸,江曼摸了一下肚子,心底笑着对孩子说,陆望,你爸这会儿可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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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班出来的江曼跟老妈通电話,说一说都学到了什么。
陈如挂断以后,买菜回家,走到小区门口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跑向了陈如。
那孩子说:“这是一个叔叔叫我给你的。”
“哪个叔叔?”陈如接过了东西,是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摞什么东西。
孩子一溜烟的跑远了,陈如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小区门口这个时间特别闹吵,爱跳广场舞的都在小区门口空地上跳着,陈如打开信封,发现这是儿子和女儿的合影,不少张数。
那孩子溜走了上车,说:“我给完了。”
“真听话。”车里那人摸了摸孩子脑袋,“走,今天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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