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没过了我的脚。
我背着道士,趔趄走着,三个道士比我大四五岁,其中一个,给我算过命,说我大富大贵,会遇到一个神,仿佛就在眼前,他们已经死了,我不知道这一个,是不是那一个。大雪还在下着,飞飞洒洒,昏暗,雪白,交织,我像个没有魂灵的木头人,麻木的走着,恐惧从头灌到脚,积雪也灌进鞋里,有些湿,我穿过狭窄的山道,转过山坳,费力的将年轻的道士,放下来,他有些僵硬,我默默看着他,昏暗里,看不清他的脸,白雪映照着,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我转身,继续走着,去背第二个。
突然脖子里一凉,我猛的站住了。
“火吉?!!你和鹅怪是一伙的!!!”老火图怒道,长刀,摁着了我的脖子。
“图叔,不是!不是!”我急忙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火图的刀,压着我的脖子,呵斥道。
“我,图叔,我。”我脑子急速飞转,对策,对策,一句话说错我就死在这里,不会有尸体,我会像那些客商和伙计一样失踪,黑店店主,火图,我慌忙道“叔,图叔,我是来背道士尸体回去的。他们三个死了,在鹅神庙的悬崖小道上,他们死了,小骨告诉我的,我想背他们到镇上,等老道来了,赚,赚两个铜钱。真的图叔,我需要钱,你知道的,我戒赌了,真的,我需要钱,我在攒钱。”
“你学会骗人了?小骨怎么知道?!!”老火图冷冷问道。
“不知道!他们去吃夜宵,问我去不去,我不去,他随口提的,我想,我想,他们都是有法术的好人,和太微城的邪恶方士不一样,要有人收尸,不应该扔在这里,所以才来背他们。”我恐惧道。
“你不是为了赚背尸钱吗!!还在撒谎!!!”火图怒道。
“不,是,是是,我为了钱,也不全是,真的图叔,为了钱,是为了钱。”我恐惧道。
长刀,划过我的脖子,锋利,割破了皮,我不敢动,微弱的温热,在脖子上。我不敢去摸。
“滚回去!鹅神庙也敢去,疯了!那里有妖怪,去了就死!!他们三个都死了!”火图呵斥道。
我恐惧的转身,老火图,穿着他那副重金定做的软甲,提着一把长刀,左手抓着一只古怪的盾牌。
“图叔,还有两个,怎么办?”我忙道。
“办!脑袋没了!办什么办!!你回客栈。”火图怒道。
“图叔,你是去救他们的!你是好人,他们的师傅很厉害,帮过我们,我们背回他徒弟的尸体,他不会做法害我们。”我忙道“图叔,让我把另外两个,也背回来,我想多赚个铜钱。”
“今夜!......你背尸体时候,有没有发现......”火图预言又止。
恐惧让我无法思考,寒冷让我无法思考,我必须思考,只是思考可以让我活命,特别是一把长刀就在面前。
“图叔,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我看到了鬼!!!”我急低声道。
“哦?你看到了?”火图假装问道,攥着刀。
“是!我背尸体的时候,不是,不是看到,是听到。我背尸体时候,听到鹅神庙里有声音!”我忙道。
“声音?什么声音。”火图假装不知道,问着我,雪片飞落,我看不清他的脸,他也看不清我的。
“有人在唱歌!我听不清,我很害怕,但我真的听到有人唱歌。”我恐惧道。
“嗯......常听人说,鹅神庙极为灵验,必是有人搞鬼!你不消怕!我就是来查这件事的。”火图低声道。
“太好了图叔,我们一起去,我和你做个伴,我背尸体回来,还有两具。”我忙道“你可别上去,那里真的有声音,不知道几个人!万一,万一是山贼,我们都会死。”
“嗯,火吉,你还算谨慎,很好,我带你去。”火图冷冷道。
“图叔,我还有个请求。”我忙道。
“说吧!”火图提着刀冷道。
“你不打我,我就说真话。”我忙道。
“怎么?你又闯祸了?”老火图不悦道。
“不,不是,他们,还有少掌柜,跑出去......斗钱了,去了赌坊,叫我去,我没去。我想起了图叔你的教导,我忍住了,没去,可是少掌柜他们都去了。”我忙道。
“混账!”老火图大怒道。
“图叔,骂的对,我是混账,我劝他们,他们不听,真的,我惹不起他们,惹不起少掌柜,也劝不住他们,我真的劝了。你别,你别说是我告的密......”我急忙低声道。
“你做得对!火吉!你爹须万把你托付给我,我得负责,打你骂你都是为了你成才。我的良苦用心,你可知道。”老火图甩掉刀上的雪片,训斥道。
“我知道,我知道,图叔是为我好。”我忙谨慎道。
“也罢,随我来,你背回尸体,我去庙里看看。”老火图忙道。
我小心跟着,他让我在一侧并排走,钢刀照着我。我小心走着,提着心。
火图边走边四下观察,不时盯着脚印,突然停下来。
“火吉,你知道骗我的后果。听说镇上打铁铺有个伙计,在入冬前,失踪了。”火图冷冷道。
“图叔,我真的没骗你,我是害怕被少掌柜打,才不敢告诉你,前天,她打了我,我害怕。”我急忙道。
“你踩着鹅怪的脚印,离客栈五百步,才有你的脚印,你追着脚印,追上了鹅怪,他没发现你,你不止听到了声音,你看到了他,在客栈你就看到了他。是也不是!你跟踪他!......你去了五楼!!!”火图猛的盯着我,钢刀又一次,叮住了我的脖子,冰凉刺骨。
“没,没有啊,图叔!我我是,我是为了钱,为了钱。下午,下午,小骨告诉我,三个道士死了,我是下午,晚上追来,是看到了脚印。”我慌忙道,本以为骗过了他。
“你不是下午知道的,你是晚上知道的!”火图冷冷道。
“是,是下午,我没骗你图叔。”我忙道。
“不是!”火图冷道。
“我没撒谎!”我忙道“图叔,真的,我想搞点钱,我需要钱。”
“晚上,我告诉小骨,三个道士死了。”火图冷笑道。
“啊?你告诉他的!!!”我震惊道。
“没错!你在撒谎!你早就发现了鹅怪!!”火图冷笑道。
我吓得腿哆嗦,要是在火图这个黑店主手里,思考,我强制自己思考。
“是,是,火图叔,我没忍住,想去赌,大堂上了门板,正门我不敢走,我从后门出来,要去追上他们,一并去赌,我还有八个钱,我想翻本。我一推开门,突然发现有个人从墙上下来!我很害怕,是山贼,我不敢惊动他,我躲在门后。他跑的远了,我踩着墙边的石头,过去,踩住他的脚印,追踪他,后门墙边有遮雨罩,所以没我的脚印,我踩着他的脚印,离开客栈,就沿着脚印追他。是妖怪啊!图叔!那个贼,真有个鹅脑袋,我吓得躲了很久,他似乎发现了我,可能也没发现,我追到了悬崖小道,看到了三个道士的尸体。往回背。”我恐惧道。
“他是人,套着一个鹅头,吓唬人,打劫的。”火图冷笑道。
“图叔,那就更危险了,我们去搬回尸体,你不要上去了,待天明,多带人去捉他。”我忙道“那个鹅怪山贼,杀了三个道士,很厉害。”
“过来!!小心!”火图低声喊道,一把推着我,躲在一块石头后边。
我差点吓尿,捂着脖子,破口流着血,我的脑袋还在。
“怎么了图叔?”我惊恐道,全身战栗。
“奇怪!鹅怪,半夜上山作甚。”火图伸着头望着。
我慌忙看去,只见狭窄的山谷,对面的山上,白雪之中,一个黑影,提着一盏灯走着。如果不是灯光,几乎看不到他。突然他停下来,顿了一下,又继续走着,很快消失在山顶的树林里。
“那一段没有树木遮挡,是上山的必经之路。他深夜上山做什么?”老火图自言自语道。
我急忙思考“图叔,鹅怪上山了,我们正好背尸体。”我忙道。
“先别动,再等等。”老火图谨慎道。
我趁着积雪,看他的怪盾,莫非这就是神器?也不对啊,就是个盾牌,很破,似乎很重。
“图叔,我怕。”我恐惧道,急忙抓着他的胳膊,趁机摸了一下盾牌,温热?不是铁的?心里一惊。
“怕个鸟!走,快去背尸体。”火图忙道。
我跟着火图一路小跑,苍老的他,提着刀,带着盾,穿着软甲,跑得飞快。我几乎跟不上,自从我们跟着少掌柜给赌坊送钱事发以后,我仔细观察火图,至少三四个月了,越发看不明白,他看起来,得有快七十岁的年纪,但是有的时候却比三十岁的人,还迅猛,还有少掌柜火盈儿,我来的时候,我还是小孩,她带着我玩,后来我们这帮伙计,丫环都蹭蹭长起来了,火盈儿却只长了两三岁的样子,个头也没见长,鬼心眼子天天长,成了镇上一霸。
我时常怀疑,她是怎么浪费那些粮食的,吃的也不少啊。就算是米虫,都得长啊!她为什么不长个呢?
真的很奇怪,很多旧客商,也多次提到过,可能我住在客栈久了,天天见到,见怪不怪,鹅怪和火图的对话,我听到了,鹅怪似乎知道他们的秘密,以此要挟火图,诈取钱财,特别是火盈儿,老火图父女杀死过鹅怪?我在雪地里跑着,飞速思考,回忆着,没错,鹅怪被杀死过,但是又活了,如果不是妖怪,而是带着鹅头头套,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不止一个山贼,而是一伙,极有可能火图以前也是山贼,后来带着女儿跑了,来到这种偏远地界开客栈,又被那伙山贼查到,盯上。
“图叔!你认识鹅怪山贼吗?”我跑着,试探道。
“认得!”老火图,连大气都没喘,分明是个强壮的中年人。
“啊?!!你,你认得他!!”我急忙追着问道。
“对!他敲诈镇上所有的掌柜!失踪的客商和伙计,都是他做的!”火图说着“快!”
我们穿过山道,很快来到了悬崖下,我抬头再次看向半山腰的那处宫殿,贴着崖壁而建,被白雪盖住,黑乎乎的,透着雄伟。
我们跑到悬崖小道,小心的往上走,火图收了刀,背起盾牌,扶着崖壁,他费力的拉起一个僵硬的道士,我忙背起,抠着崖壁,小心的背下来,积雪,很滑,我不敢大意。我把道士放在雪地上,黑暗里透着暗白,我盯着他的头,上面有很多积雪,也有很多雪,灌了进去,我脊背发寒,吓得动不了。
“发什么呆!过来!还有一个!”火图低声呵斥道。
我急忙抠着崖壁,走上小道,往上爬,倾斜的悬崖小道,很陡峭。我费力的背起道士的尸体,抠着崖壁,站稳。
突然,一股木然的锋利,在我的大腿上,一绷,嗖就抽了回去,温热,登时奔出,湿着裤子。
我险些掉下去,死死抠着崖壁,抓着道士的尸体,哭道“火图叔,别杀我!!!”
“嘘!嚷什么!!别动,我给你缠上!!!”老火图呵斥道。
我一动不敢动,老火图掏出白布,飞速缠住了我大腿的伤口,殷红透过白布,剧痛乍上头皮,我吓得木了。
“小吉!山贼图谋镇子!冬天到了,他要搞些钱过年,杀人的勾当是他的本行,我要一举剿灭他,为镇子除害,死了三个道士,失踪了许多客商,伙计,都是死无对证,你挨这一刀,给我忍着!!做个活证!你就说是山贼砍得!记住没有!”火图呵斥道。
“图叔,别杀我,都听你的!”我哭道。
“好!听我的就活!不听我的就死!你记住,是听到小骨说三个道士死了,你来背尸体赚钱。你背最后一具尸体下来的时候,遇到山贼,他砍了你一刀,你掉下悬崖,装死,山贼嫌冷,随便一翻,就躲回鹅神庙了。记住没有!待官军来了,你就这么说!!说错一个字!你休想活!!”火图威胁道。
我的判读没错,这个黑店主,就是个山贼!我哭道“图叔,我记下了,我记下了!别杀我。”
“记住!山贼砍了你一刀,你掉下悬崖!!”火图冷道。
“山贼砍了我一刀,背,背最后一具尸体,尸体砍了我一刀,山贼,山贼砍了我一刀,我,我掉下悬崖。他嫌冷,他,他他躲进了鹅神庙。”我哆嗦着,重复,脑袋嗡嗡的,随时都会死。
“嗯,给我记死唠!!别露馅!!”火图威胁道。
“图,图叔,山贼砍了我一刀,他知道我死,死没死.....要是,要是官军问,为什么山贼不杀死我,就回去了。我我我我怎么说?”我恐惧道。
“嗬!这就给我忘啦!!你装死!装死!他又嫌冷,躲进了鹅神庙。记住没有!!”火图的钢刀,盯着我的后腰,怒道。
“冷,冷图叔,山贼嫌冷,记住了,记记住了,我我我,我就在在这装死吗?这这里窄。”我慌道。
“你忘啦!你掉下悬崖!!”老火图怒道,一脚踹来。
我往前一拱,一个趔趄栽下去,翻滚坠落!
我磕着崖壁上,虽然这里不算太高,也有个五六米,都是石头,噔!砸进雪里。
要不是道士的尸体垫住了,我直接就摔死了。
脑袋是闷的,我挣扎,挣扎不动,恐惧,巨疼,摁着我,我和道士砸进雪里,道士很僵硬,我的胳膊,压在下边,浑身剧痛我哭着喊疼。
“别喊了!滚起来!背回去!我去庙里看看!!”火图把刀插进鞘里,扶着崖壁,往上走。
我咬着牙,死命挣扎,就剩半条命,胳膊不能动,可能骨折了,胸口剧痛,大腿上的刀伤,绷着血,我一瘸一拐,咬着牙,费力的背起道士的尸体,踩着积雪,前进,崖壁的半山腰,火图的影子,正在往上走。
“黑店!混账!老火图!!!”我低声骂着,嗓子里发咸,一股血奔涌上来,我急忙闭住嘴。恐惧再次乍开,要死。
我背着道士的尸体,忙走到一边,扔下尸体,我扶着巨石猫着腰,噗!!一口血,吐在雪里。
内伤!!我吓得站不住,捂着嘴,忍着好一会,用袖子擦掉血迹。缓了很久,火图的身影,还在往上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他。
雪片飞落,落到我的头上,我后悔!不该开副业,不该去五楼,我干不了飞贼这个行当,刚入行就差点死了,我必须想办法逃走,除掉鹅头山贼以后,老火图一定会杀我灭口,他平时就压榨我们,克扣工钱,随时让我们顶缸,就随时可以杀掉我,推到山贼头上。
我思索着,必须提早准备,我急忙拽起道士的尸体,背起来,趔趄的赶路,一路背着,转过几个山坳,我看着巨石边上的那个道士尸体,积雪已经盖了一层,暗白,藏住了他,我接着赶路,一路背到客栈后门,把道士尸体藏在后门外,角落的柴房里,我找条绳子捆住门,跑回来,背起第二具,搬运,又跑了一趟,不见火图,我只好背回来,将他们放在柴房藏起来,站在后门墙边等着,破旧的遮雨罩上堆着雪,五层的主客楼和一旁的三层客楼,不少窗户还亮着光,那些客人还没睡,也可能是喜欢点着灯睡。就像小折,他每晚睡觉都要点着灯,一吹,他就吓得哭,我们常常逗他,也习惯了在光亮里睡觉。
我突然觉得,可能小折遇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害怕,难道他也见过鹅怪?!!我胡乱思索着,火图暂时还不会杀掉我,他要我做人证,好搬官军来搜杀山贼。他的女儿知道不知道?我猛地心里一惊,他们父女杀过鹅怪,那么少掌柜,也是一个小山贼。这对贼父女,我必须跑。我很想现在就跑掉,但我的心口很疼,呼吸也不顺畅,一条胳膊疼的不能动,大腿上有刀伤,跑不远,跑不掉,一旦被追上,就死的无影无踪。
我忍着,远处雪地里,火图的身影跑来,我慌忙,跑出几步,招手,他远远的看到了我,跑到近前。
“尸体呢?”老火图问道,竟然没怎么喘气,他一路跑来,挎着刀,背着盾,穿着软甲,他竟然不喘不咳,不冒汗,体力真好,和他的年纪,皱纹,苍老,极不相称......他的枯朽,是装的!!!我登时头皮发麻,山贼可以装鹅怪,那么!他就可以装老东西。
“图叔,藏在柴房里了。要不要搬进客栈,找个地方。”我忙道。
“混账!晦气!!就扔在柴房里,你去叫镇主来搬走!!”火图怒道。
我急忙说“是是是。”唯唯诺诺的开了后门。
火图低声道“轻点!别让人发现!你从前门侧门出去,叫镇主来,把尸体搬到镇上的义庄!!告诉他!老道士一定会来!”
“知道了图叔。”我低声道。
他猛地,一把抓着我的胳膊。我忍着剧痛,不敢叫疼。
“你受伤啦,小吉!别怕!让白郎中给你瞧瞧,奥对了,你看着他们把尸体给我弄走,然后去那边三楼的茶室,我叫白郎中在哪里等你。快去!”老火图吩咐道。
我知道那个白郎中,赖在客栈半年多,说是这里风水好,风光秀美要在这里扎根,做个店医,火图店主轰了几次,药铺掌柜过来骂了几回,说是火图不地道,抢生意,下三滥。白郎中死活不走,住在上房,每天在街上晃悠,逢人就逮住把把脉,镇上的人,都习惯了,白郎中撺掇火图,趁机打压药材铺,火图一琢磨,药材铺掌柜向来和自己有过节,就默许了白郎中,告诉我们,所有的客栈伙计,丫环,看病不许去药铺找纪郎中,必须让白郎中看病,打八折,客商也一律由白郎中看病。
这个白郎中,是个混吃喝的,医术烂得不行,最会开药,看病便宜,药钱贵,比药铺掌柜还黑,我们背地里都叫他空手套大师,也不知火图用的什么手段,竟然和阳辽城的大药铺宁合堂,接上了买卖,宁和堂直接派人过来,在那栋三层客楼的二楼,拆通两个客房,改造成药房,竟然比药材铺还齐全,每十天补一次货,把白郎中客房旁的茶室,改做诊堂,时不时请宁合堂的郎中中来辅助会诊,搞得风生水起!一直搞了个把月,药材铺掌柜收到风声,知道了真相,最近两个月,时常来和老火图对喷!过节也就深了。
照我看不出三年,药材铺掌柜,必被挤出这个镇子,
老火图,手段黑的很,以前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他是个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