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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唐果趁秋月不注意,服下了赵灵给她的止疼小药丸儿。

为何如此,那大概是之前她骂人骂的狠,如今又落人家手里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罢。

唐果正吃着糕点等候,大殿的门“吱呀”一声响。

她抬头看去,就见秋月抬手迎进来两人。

前面的是一脸凶神恶煞的奸臣爹,后面则是一个披着大黑袍子遮住了脸的人。

唯一能看出的是那人岁数不小,一把花白的胡子露在外面。

“逆女,还不跪下。”唐耀声音阴沉道。

唐果将手中的糕点放回盘子里,利落跪下,垂着头一言不发。

唐耀朝着她走近,唐果的视线所及是他的官靴,头顶传来一声嗤笑,“呵,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识相。”

“是。”唐果点头。

“站起来。”唐耀道。

唐果站起来,下巴被捏住,她不得不抬头看向唐耀。

唐耀的眼中满是凶光,眼神浑浊,“没想到你这张脸,还真是长对了。”

口气喷在唐果脸上,她忍下恶心问,“您这是何意?”

下巴被松开,唐耀猖狂大笑起来,也不怕人听见了,猖狂至极。

“不知道何意?你假死脱身,国师情蛊发作,摄政王为了你将京都翻了个底朝天。

还有暗河首领,听说他肯为了你自废武功?哦,对了还有个无心大师,你真是好本事啊!我的好女儿!哈哈哈哈!”

唐果想到什么,“所以那些鬼面人是你的人?”

“是,怎么样?”唐耀斜眼看她,“你为何要背叛老夫?”

说着他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抬手就要给唐果一巴掌。

唐果赶忙道,“打坏脸就不美了!”

唐耀及时的住手,通黄的牙一呲,整理自己的衣袍,恢复了当朝丞相的风度。

“谁给你解的蛊?”他淡淡问。

唐果蹙眉,“机缘巧合。”

唐耀似乎懒得同唐果再废话,“沙蛛,去给她看看。”

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黑袍老者走到唐果身旁,一眼看到唐果包扎渗血的手腕。

“抬起左手。”

“做饭划伤了手腕,若是先生要把脉就另一只手罢。”

万一这也是个医术不精的,看不出来她身体中的问题。

“抬起手来。”

看他坚持,唐果拧眉抬手,等包扎处被拆开,沙蛛摸了摸胡子而后强硬的拉起唐果的另一只手腕把脉。

“好啊好啊!好一个药人,能活这么久也是稀奇。”沙蛛开怀的摸着胡子,声音是无尽的喜悦。

“什么?”唐耀疑惑。

沙蛛道,“上好的药人,百毒不侵,她的血若是利用好了,亦可解百毒。”

唐耀眼中放光,“竟然如此?所以国师的情蛊,是这么解的?!”

这厮没有问唐果如何成了药人这一出,完全的沉浸在兴奋中。

“丞相,我可否取些血来用?”

唐耀看一眼唐果的手腕,笑了,他从腰间取下匕首,“本相帮你。”

看他那个熊出,唐果就知道这人要泄愤了,所以止疼药没白吃。

“您悠着些,我这纤纤玉手也不能没了……”

“老夫有数。”

秋月很是赶眼色的端上玉碗,唐果磨磨叽叽的将手腕伸了出去,别开眼。

“啊!”唐果惨叫一声。

另几人一头黑线。

唐耀拿着的匕首一抖,“老夫还没下手呢!”

“啊?”唐果瑟瑟发抖的转眼看过去,“我害怕。”

这次她也不转眼了,直接盯着看,好配合着喊叫。

只见唐耀将匕首凑在她手腕上的伤口处来回的剌,那口子是越来越大,血流得都溢了出来。

唐果顿时一阵头晕,“别给我放干了,来日方长啊!”

“呃,丞相的确够了,若是这药人死了,实在可惜。”沙蛛道。

唐耀这才收手,带着沙蛛神气离开。那走路的姿势,就跟已经登基成了皇帝似的。

真“邢”。

秋月上前上药包扎一气呵成,而此时的唐果已经头晕目眩,赶紧躺回床上,睡一觉儿先。

这边唐果晕死过去,另一边乾坤殿中,轩辕羽拍碎一个桌子。

“皇上您消消气 ,咱们还是想法子救下太后才好。”小贵子安慰道。

轩辕羽声音狠狠道,“救什么,谁让她自投罗网!”

小贵子声音小了些,“同胞弟弟被唐耀那个老东西下了蛊,她也是为了弟弟。

您不是还夸那小子勇气非凡,竟为了姐姐撞剑自杀吗……”

“闭嘴!”轩辕羽背着身,抬手捏了捏眉心。

此时玄从窗口跳了进来,单膝跪地道,“皇上,今晚丞相带着一个黑衣人夜防慈安宫……之后属下看到有血水端了出来。一直跟着太后的宫女春花,已经被唐耀的人关了起来。”

轩辕羽拳头捏的咯吱作响,“那些官员的罪证收集的怎么样了?”

玄道,“已经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了。”

“玄,朕的病,是时候好了。”轩辕羽幽幽叹出一声。

玄迟疑,“若是咱们这里动了,掌握兵权的摄政王那里……”

轩辕羽闭了闭眼,“皇叔救下国师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北临呢。罢,朕自有打算。”

另一边,摄政王府也得了消息,赤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王爷把玩了一夜的兵符。

-

次日一醒来,秋月就同她说两极宫那边要见她,唐果连手腕上的疼都没顾得,就爬起来洗漱。

去的一路上,秋月不停的在她耳边叨叨。

“太后可要谨言慎行,否则小公走子的病恐怕就好不了了。”

“丞相那般重用太后,太后可不要再次辜负他。”

如此等等威胁的话,没什么新意。

两极宫大门在唐果进来后,合上。

唐果刚看见白言兴奋的打了个招呼,就见小家伙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之后就是哇哇的哭。

唐果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声问,“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 ,还是尿床这类的糗事,被人发现了?”

“呜呜呜。”白言哭得不能自已,似乎跟外界隔绝一般。

唐果不知所措,琢磨着要不要将小崽子直接拎走,省得耽误她时间。

正此时苏屿白有些严厉的声音传来,“白言。”

白言这才一个哆嗦,放开了唐果。

看着自己被蹭上了鼻涕的裙子,唐果嘴角抽了抽拿出帕子擦了擦。

她刚想训白言,却听他小声道,“你看看你的脸白的像鬼一样,你怎么还跟没事儿人似的,我可听说丞相是多么的凶神恶煞。”

唐果一愣。

“好了白言。”苏屿白呵斥一声,终于让白言冷静下来。

几人来到空空殿落座,苏屿白扫了眼唐果手腕上渗出的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下来。

他起身从小塌上下的木盒子里,拿出纸条放在唐果眼前问,“这是何意?”

唐果一看是她写的那张,露出个笑来道,“这是天意,这人是东临国的奸细头子。唐耀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的好儿子,若是查出些什么,唐耀那就是卖国贼。”

苏屿白眼睫轻颤,“我该做些什么?”

“您该将这‘天机’透露给皇上、摄政王。”唐果起身一拜,“唐耀此人意图谋害皇室,在朝堂上搅弄风云,乃大奸大恶之人。还请国师相助将此人铲除。

具体他做了什么,比如……”

唐果心里头打鼓,就怕这位不愿搅和进来,只是她举例子的话没说完,行礼的手便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托住。

她抬眸便见苏屿白神色轻松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