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小洋楼有一条长长的走廊。
施润都没喘气,身体散架,腿颤地厉害,可她像一只癫狂的小鸟,后面有火箭在追赶她一般。
边跑边哭,失控崩溃得像鬼嚎,身子下面被他弄得颤麻的感觉还在,有东西不断流出来。
裙摆卡在丝袜里,后面的拉链特么的又拉不上!
哭死躏!
朝着走廊尽头的光束发狠狂奔,时不时扭一下头,哭红的大眼睛惊恐不已地往后看!
别追出来,不要来追杀她,老天拜托崾!
惊悚的视野里,那间更衣室,她犯了严重罪行的更衣室,越来越远……
“啊!”
撞到了人。
施润被撞懵摔倒在地,惨叫不堪,屁股特别疼,之前被他柔得已经肉都不是肉了。
对方是一声更尖利的大叫!
施润揉着额头起来,睁开泪水满溢的大眼睛,一下子有些愣住。
对方也愣。
唐小夕嘴里咒骂不断,背带裤的背带卡住了肩,她爬起来的样子很滑稽,然后看见施润,那双凶蛮的眼睛鼓瞪出来!
四目相对,几秒内两个女人的呼吸急喘。
唐小夕伸出手指:“你……”
她上上下下打量施润,一双瞪出眼珠子的眼睛又往施润后面长长昏暗的走廊看。
唐小夕的脸色逐渐从惊诧转为青白,泛出锃冷的:“你把我萧大爷怎么了?你个浪女人你……”
施润清醒过来后本来对自己的行为很不耻,有所愧疚,这一刻,看见这张嚣张跋扈的脸,毛都没了。
她烦躁地不行,大眼睛里嗜血的光芒还未褪尽,一把推开唐小夕冷笑:“我把他强了怎么了!他就欠的!唐小姐你不甘心去睡回来,我估计他短时间内硬不起来了!”
“你……”
唐小夕被这股气势和狂妄直白的话语噎得,还在想怎么反驳——
施润拧着细眉,扶着有些疼痛的小腹,接着往前跑。
唐小夕眼睛转了转,反应了一下,眼底闪过什么,拿出手机追上去,消了闪光和声音,对着施润奔跑的背影,进电梯的侧影一阵连拍。
电梯双门关上,施润扶着电梯壁喘气,并没有察觉。
唐小夕折回,边往走廊尽头的更衣室走,边筛选清晰的照片,数十张,皆是女人衣衫不整一身爱痕的浪.荡样子。
她把这些照片编辑成邮件发了出去,盯着发送成功的字眼,唐小夕把手机放回口袋。
她原地站住,眼睛半阖,眼底逐渐绽放出阴冷又痛快的笑意。
……**……
施润把公司的车直接开回了小区。
下午翘班。
她踩油门时才发现自己光着脚丫……
下午天气又阴了,施润把车停好,长裙够长,她光脚走在小区里,也没人察觉。
抬头望了望青压沉沉的天,有下雨的架势,乌云密布。
一如她现在乱糟糟理不清头绪的心境。
在自家楼栋前左三圈右三圈的晃悠,脚后跟有些疼了,施润才丢魂丢魄地上楼,站在自己门前,低丧着脑袋,抬手,放下,抬手,再次放下,眼底雾气一片,终于咬着唇敲门。
房子里凳子搬动的声音,吱吱呀呀,门开了。
“妈咪!”
“妈咪!”
施润根本不敢看两个宝贝,强装镇定,拖着疲累不堪的身子进了屋。
“妈咪,今天这么早下班?”
冰淇淋跟在施润屁股后面,去桌边给妈咪倒水。
小冰淇淋短腿蹦跶哒地,学着葛葛‘妈咪这么早下班哦!’嚷嚷,然后小秘书一样蹲到门口,小手努力地从鞋柜抽出妈咪的鞋鞋。
对小冰淇淋来说很大,她得两只小手抓着,高兴地捧向沙发:“妈咪,换鞋鞋……咦,妈咪,你怎么不穿鞋鞋?”
小的一说,大的也凑过来。
施润来不及,就被儿子掀开裙摆,小手托住了她有些脏的脚丫。
“妈咪,你的鞋子呢?你怎么了?”
听着儿子担忧地询问,施润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捂着脸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妈咪?!”
“妈咪妈咪?!”
两个宝贝都慌了,往她身上爬。
施润被他们掰开手,可是仍旧不敢看儿子女儿的亮闪闪清澈澈的大眼睛。
如今,作为可能性的女强.奸犯,她无言面对一双儿女啊……
孩子到底小,镇定如冰淇淋,见妈妈一哭,又闹不清楚什么原因,都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小小的客厅乱成一团,嘤嘤的三道哭声此起彼伏,还有电视机由动画片转为下午档新闻直播的声音。
施润哭得有些恍惚,听
见电视里新闻主播朗朗的声音,她慢慢抬头。
泪眼朦胧地,看见屏幕上蓝色的地方台标志,画面在变。
“……今日实时要闻,南湖高尔夫球场发生了一起急救事件,下面请看详细报道: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xx新闻社记者xx,我身后呢,就是南湖高尔夫球场的最大更衣区小洋楼,在更衣区的二楼更衣室里,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急救人员赶到时,已将更衣室内的男性紧急送往医院,目前事件原因尚未调查清楚,据悉,受伤男性身份显赫……”
施润……眼睛瞪大,瞪大,呼吸全无……
“……妈咪?”
施润脸色煞白无血地扭头,冰淇淋递上她的私人手机,“妈咪,电话响了。”
施润觉得整个视野都在晃动,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她迟钝地接起电话,嗓子干巴巴地,发不出声音。
电波彼端的人倒是先出声:“润儿,是我,遇南哥。”
施润:“……”
“润儿,雪政他……他进医院了。你等一下,我先配合警察调查。”
施润:“……”
她不知道是怎么挂掉电话的,手里的手机,啪得滑落到地板上。
这副模样吓坏了两个小包子。
小冰淇淋都不敢讲话了,蜷缩在浑身冰冰凉的妈咪身后,扁着小嘴儿,湿漉漉的琉璃大眼睛担忧地垂着,望着妈咪。
冰淇淋爬下沙发,捡起地上的手机,真的也是吓到了,精致的小五官紧绷着:“妈咪……”
施润望着儿子,再次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出来,哭得小身子骨儿抖得不像话,哭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
“妈咪……呜呜,妈咪你到底怎么了嘛?”
“冰淇淋……妈咪做了坏事,呜呜……对不起!宝贝们,妈咪做了很坏很坏的事,妈咪把一个人欺负进医院了,怎么办?呜呜……怎么办哪!妈咪要坐牢了,妈咪要身败名裂了,新闻都播出来了,还有警察,妈咪不活了呜呜……宝贝们,妈咪愧对你们,妈咪、妈咪把人给强了!呜呜呜……”
大小包子不太能听懂妈咪哭得死去活来断断续续的话,但都知道出大事了。
……**……
无比和风晴朗的另一边。
由南湖高尔夫球场往市医院极速行驶的120急救车。
秦穆之开车,副驾驶坐着简子俊。
后车厢……
纪遇南瞧着被挂断的手机,以及忙音之前短促的哭声。
男人修长的手指提了一下裤子大腿,紧接着长腿一抬,猛地朝狭窄车厢中间放着的担架车一踢!
“你要脸吗?萧雪政你他妈要脸吗?!”
纪遇南是青黑着脸吼出来的,把一个温润儒雅的医生逼到这幅境地,可见一斑。
担架车上,仰躺闭目正在喝牛奶补充蛋白质的男人,深邃眉目,“电话不是你打的?”
纪遇南脑干充血……
镇定片刻……无法镇定!
手指发抖地指着担架:“我他妈怎么投胎的?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个黑王八!把120叫来,联系新闻电视台播出被女人强这种事你怎么就能干得出来?!你这张脸到底还是不是脸?润儿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老东西……”
这人喝完了牛奶,颇为惬意地挑起一双修长眼眸,睁开了眼睛,平平静静默默深深地看过来:“追回太太必经之路,遇南,你帮不帮?”
纪遇南:“……”
“太太电话里说什么?”
“让你去死!”纪遇南点一根烟。
担架上,男人长腿脚踝交叠,悠悠然闭上眼睛,让她高朝了四次,虽说体力积攒四年,还是很累的。
浮沉入梦时,脑海里仍旧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美妙之事,她细碎的嘤咛……
……**……
医院单人病房。
萧雪政在换病号服,洗手间的镜子里,映出男人挂了彩的脸部,锁骨,胸膛,还有背脊腰腹。
他蹙眉微微眯眼,抚摸这些伤痕,甚是满足。
不过片刻,又皱了眉。
病房里,简子俊玩手机消消乐,秦穆之一身迷彩服,站在窗户口抽烟,纪遇南坐在椅子里看医学杂志。
简雨柔被关在门外。
洗手间的门打开,有人出来,三个男人眼睛都没抬。
萧雪政站在屋子中央,“遇南,病例给我准备好了没有?”
纪遇南冷哼了一声。
萧雪政半转了个身,低头点了根烟,抽一口,又烦躁地把烟捻灭。
他再度开腔说话:“伤不够重,太太虽然傻,也怕不好骗,你们谁过来打我几拳,增加几份外伤鉴定。”
三个男人的视线嗖地都看了过来!
纪遇南最先放下杂志,笑得满脸杀气:“我来
。”
结果卯足了劲儿,当医生的斯文儒雅,哪里打得动这又冷又硬一身功夫的男人。
秦穆之皱眉,扔了烟蒂转身,“遇南,你那双做手术的手别玩,小五你想要伤口?我一只手满足你。”
不是盖的,特战队出身的人,浑身硬骨子劲儿,两个拳头下去,萧雪政后退了两步。
秦穆之微笑着退到一边。
简子俊等了蛮久,一脸兴奋地过来:“五哥!轮到我了吧?”
萧雪政:“我看你真的挺喜欢非洲。”
简子俊:“……”
……**……
医院来了,病房住了,医生看了,病例有了,外伤和精神创伤的鉴定报告也有了!
万事俱备,只欠太太。
……**……
施润浑浑噩噩,惶惶不可终日。
给宝贝们做了晚饭后就躲在卫生间,发狠地清洗着身体,把证据洗掉,又冷敷热敷各种敷身上的痕迹。
卫生间里摆着笔记本,时刻刷新新闻网页。
夜里十点,还没有警察来敲门。
施润坐不住了,把宝宝们抱到王奶奶家睡下,上楼,翻箱倒柜翻找一阵。
时值秋末,虽说夜晚气温较低,但也不至于……
计程车上,司机师傅一脸惊悚地从身后身穿长款羽绒服,小脸埋进厚实的领口,头上包着红灿灿的围巾,眼戴墨镜的女人……
“这位……”司机师傅实在从外貌上分辨不出多少信息,干脆省略称呼:“去哪儿?”
“市、市中心医院。”施润说完,小手发抖,身子又往怀孕穿的这件超大号土鳖棉服里钻了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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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卡的我想死了。。。今天就四千字,原谅五爷!
明天万更,我去厕所纠结一下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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