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举不但拔除了二皇兄的死对头,让他派来的监察御史随意走一趟便捞了个大功绩,还顺便充盈了他母族连襟的军队。
这等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的好处,他此时应该很志得意满吧,也不知他怕不怕父皇忌惮。
三皇子赵锦锡见事态严重生怕受曹纲牵连,称病好几日未上朝,蛰伏在三皇子府。
他最会做的便是明哲保身,四皇子失势他不会做下一个出头鸟,直面与赵锦锋打擂台,朝堂之事瞬息万变,至此二皇子赵锦锋风光无两,一家独大。
“殿下,江州灾情已然控制住,中秋之前我们应该可以赶回京都。”陆机一脸喜色。
江州事已了,二皇子这次可谓是人在京都坐,好事天上来,顺利把江州收入囊中。
“宋育为可为秦大人做了引荐?”只待秦断章做了江州太守,江州的事便能尘埃落定了。
陆机道:“殿下所料不错,宋育为不仅为秦大人做了引荐,还引荐了刘士诚。”
赵瑾瑜一怔,此事他倒是没有料到,“也好。”
“我们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陆机趁机递上两封家书,“这是今日咸阳王与沈国公府送来的家书。”
赵瑾瑜刮了封口处的火漆,将两封信一并掏出,信的内容一致,寥寥数句问候之语。
局已布好,人也该入座。
朝廷的调令下来的很快,宋育为调至京都宗正寺任宗正少卿,正四品,掌管皇家事务。
二皇子此番安置,等于将处置四皇子的事宜把控在自己人手中,四皇子大势已去再无翻身可能,除非他父皇亲自出面镇压。
秦断章卸任江州知府顺利上任江州太守,江州通判职位暂缺由秦断章代管。
江州知府、监州等空缺朝廷也已派人填坑,刘士诚亦被安置在司仓曹,任司仓参军事,从七品下,管理江州粮仓。
乱成一锅粥的江州,终于渐渐步入正途。
“你且去清点剩余赈灾粮,同账本一并交移司仓曹。”赵瑾瑜收了书信,像是想起什么,道:“别忘了,还有鸭子。”
陆机领了命,一想到再过几日就要启程离开乌烟瘴气的江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也不觉得那群嘎嘎叫的鸭子聒噪了,甚至还想烤一只尝尝。
京都政局的风云变幻,陈琬琰这种政治小白是不懂的,她只知道最近李珩心情很好,经常带她出去逛,还带她见了几次赵锦锋。
赵锦锋对她的提议颇为感兴趣,大方的说青苹果乐园由他出资建造,她只需要操心优伶的表演即可,看了李珩画的图纸后亲自给她挑了几块地让她选。
她选了最为冷清的复兴街,这地方因为位置离繁华的永定街太远,周围的商铺生意都不太好,她将空置的商铺低价买入,又从商铺掌柜手中购置了多数铺子,重新做了规划。
陈琬琰省了一笔钱自然没有不应的,又央求赵锦锋借她一处僻静的别庄暂时安置优伶,赵锦锋最近心情很好,但凡她提的要求都一一应允了。
她还狐疑的问了静荷,“我的点子有那么好?”
静荷不置可否,京都有好几家青楼楚馆都是二皇子开的,只道:“男人都是喜欢美人的,尤其是有权有势还有钱的男人。”
赵锦锋挑伶人的速度很快,陈琬琰受邀去了他的别庄教伶人唱歌,
她准备排练一场歌剧,她看不懂他们这里乐师写的谱子,乐师也看不懂她写的谱子,两方人马大眼瞪小眼的半天,她最终决定一句句的教。
赵锦锋悠闲的坐在一边与李珩下棋。
“我当初说的如何,我这妻妹确实活泼好动了些,但比之王家小姐也不差。”赵锦锋笑着瞥了眼那边的陈琬琰。
李珩也跟着他瞧了一眼,笑着摇头,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曲,有意思的紧。
“殿下所言甚是,琰儿生性善良,她很好。”
陈琬琰渴了就让伶人自己去练唱,她跑回二人身边,伸手就去端水喝,撞乱了二人的棋盘,本来局势绞着的二人,被她这一搅顿感无奈。
“在殿下面前怎么如此失礼,毛毛躁躁的。”李珩嗔了她一句,又向赵锦锋讨了句饶。
赵锦锋心情好,笑道:“你倒是对她爱护的紧,生怕我恼了罚她。”
李珩宠溺的笑着对赵锦锋拱拱手,“殿下可莫要打趣臣了。”
陈琬琰一听就不干了,嚷嚷道:“谁要他替我求饶,我大姐虽然不见我,但我大姐夫可舍不得罚我。”
说罢转头对赵锦锋咧嘴一笑,露了八颗小白牙,故作娇憨的问道:“大姐夫可舍得罚我?”
赵锦锋哈哈大笑,避开她提到陈婉瑛不理她这件事,无奈的摇头道:“我可不敢罚信然兄的心头好。”
陈琬琰撅着嘴,脸颊鼓鼓的咕囔:“大姐夫欺负我,我可不依。”
“那你且说说,怎样才能哄好你。”
陈琬琰眼睛一亮,“我听闻大姐夫前些日子得了一匣子红宝石。”
赵锦锋脸一板,道:“你惦记我的宝石就算了,怎的还一匣子都惦记上了。”
陈琬琰眼睛眨呀眨,委屈道:“姐夫就借我玩玩吧,我玩够了就还给你。”
“我可是那小气之人,送出去哪还有收回的道理。”赵锦锋佯怒的白了陈琬琰一眼,招来了贴身侍卫,“你回了府,就将那匣子红宝石送侯府去。”
李珩失笑,她犯错在先,还讹了二皇子一匣子红宝石。
将她拉到身边,轻声道:“你想要什么说与我便是了,怎的还打起了殿下的主意。”
陈琬琰挠挠头,憨憨一笑,“我最近迷上了打弹珠,你上回给我的一筐珍珠,我打没了,才惦记上姐夫的宝石。”
赵锦锋嘴角抽了抽,手握拳抵在眉心,叹了口气,道:“那我给你寻两筐便是了,你打我宝石的主意作甚。”
陈琬琰嘴一扁,“我这两日又迷上了另外一种玩法,珍珠太小了不趁手。”
赵锦锋冲李珩拱手,“我收回方才所言,这是个败家女子。”
李珩失笑回礼,陈琬琰不知道他们二人打什么哑谜,索性从荷包里倒出一把颜色各异打磨浑圆的宝石。
她捡了根树枝在赵锦锋的位置挖了个小洞,又退回李珩这边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横线。扔了树枝,站定将手中颜色不一的宝石一把抛出去。
然后蹲在离洞口最近的一处,捡起一颗蓝宝石,只见她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扣在手心,中指和食指一弹,蓝宝石便往那个小洞滚去。
打完又去捡离洞口第二近的黄宝石,与刚才的动作略有不同,用食指架着蓝宝石,拇指一顶,只不过没有往洞里打,准确无误的打在方才的那颗蓝宝石上。
如此玩了几下,蹲在地上转头对目瞪口呆的赵锦锋,道:“姐夫,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