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是打定主意要撇她自己面对暴风雨,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关心道:“桃姨娘还是莫要吹了风,落了病根。”
暖桃不理她,只是软骨病一样的靠着李珩。
刚才去寻杨浦的小丫鬟刚好带着府医赶到桃苑,贾医女见她面无血色的站在外面,劝慰道:“姨娘还是赶紧回屋去,没了孩子是要坐小月子的,若是养不好日后受罪的还是您自个儿。”
暖桃还待再拉扯李珩,却听他严厉的说道:“回去。”
李珩命人将那丫鬟捆了,一起带到的前院。
他们刚走不久,老夫人的大丫鬟玲珑姑娘,与侯夫人的大丫鬟锦瑟便前后脚到了。
周淑清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粉画脸上被丹云咬了个血窟窿,血可怖的凝在她脸上,坐在周淑清身边哭的撕心裂肺,。
玲珑进门就是一怔,对号啕大哭的粉画问道:“怎么回事?”
粉画只哭个不停,玲珑见她爱搭不理,皱了皱眉,便也不再管她主仆二人,径直进了暖桃在的卧房。
陈琬琰一行人到了前院李珩的院子,孙涪等人已经在等着了,几人恭敬的对李珩和陈琬琰行了礼,瞥见陈琬琰脸颊红肿,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先开口。
李珩想了想问道:“你们可有人看到红鸳害丹云?”
孙涪上前一步,道:“属下亲眼见到红鸳姑娘将丹云姑娘推下了阆苑外头的池子里。”
李珩看了他一眼,问另外几个人,道:“可还有人看到?”
另外几个人一起摇摇头,“我们并未看到。”
孙涪难以置信的回头,着急的问道:“那日我们一起在阆苑附近巡逻,分明大家都看到了,还是你先喊的。”
孙涪指了一个侍卫,那侍卫目瞪口呆的回望孙涪,“孙侍卫是记错了吧,是你与丹云姑娘暗通款曲,被红鸳姑娘发现,红鸳姑娘好心为你遮掩,你却倒打一耙!”
“你胡说,孙侍卫不是那样的人!”丹云急的满脸通红。
陈琬琰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别急。”
陈琬琰问剩下的三个人,“你们怎么说?”
“张侍卫说的没错,我们都看到丹云姑娘站在红鸳姑娘背后,伸手去推红鸳姑娘,被红鸳姑娘躲开了,她自己掉下去的。也多次看到孙侍卫与丹云姑娘私会,丹云姑娘还赠了帕子给孙侍卫。”其中一个侍卫道。
她问另外两个,“你们可还有补充的?”
那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没有了。”
陈琬琰挑眉,“那便轮到我说了。”
陈琬琰问丹云,“你是如何推的红鸳?”
丹云急道:“小姐,我没有……我……”
陈琬琰冲她眨眨眼,丹云呆了下,沮丧的说:“我用右手推的。”
“你现在站在当时的位置,去推红鸳姑娘一次。”她对红鸳道,“红鸳姑娘可别忘了躲哈。”
丹云听话的站到红鸳背后,伸出右手推了红鸳一把,红鸳躲闪不及被她推的踉跄两步差点摔倒,丹云却稳稳地站在原地。
陈琬琰拍手笑道:“我都提醒你躲了,你怎么还躲不开呢?莫不是那日你后脑勺长了眼睛?”
她又对丹云道:“你站在红鸳姑娘面前,推她试试。”
丹云清脆的应了声,站到红鸳面前,红着眼笑眯眯的提醒道:“我准备推了啊!”
说完她快速出手虚晃一推,红鸳躲过她第一下,却没躲过她第二下、第三下。
丹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掌一掌推在她身上,最后用力一推,红鸳站不住就坐在了地上,丹云的脚却在地上一分未移。
陈琬琰笑嘻嘻的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脸颊火辣辣的疼,她止了笑,问道:“红鸳姑娘是瞎了还是聋了,怎么躲不开了?”
“我与丹云在凉州每日必做的便是扎马步,丹云到了侯府也一日未落。”
扎马步的事还是丹云见她日日睡到三竿,天天在她耳边唠叨,临行前她爹交代她们一日也不可懈怠。
原主与丹云别的不行,行侠仗义最在行,在凉州时每次因为行侠仗义惹了祸,陈将军就罚二人扎马步。
陈琬琰不是原主,自然没有继承她的衣钵,这身体又总是受伤,虚弱的风都能吹走,但丹云不同。
李珩道:“就算她没有推红鸳,与孙涪之事又如何说?”
陈琬琰眼珠子一转,扁扁嘴道:“是我看孙侍卫老实本分,把丹云许配给他的呀。我还送了他们一对天青釉莲花盏,待百日一过他们二人就会完婚。”
孙涪今日确实收到了一只丹云送来的天青釉莲花盏,勾了勾唇,知道少夫人这是先给他们二人过了明路,日后也无需遮遮掩掩相见了。
因此十分上道的说道:“其中一只莲花盏就在属下家里,小侯爷若是不信,可以命人去属下家中取来。”
李珩道:“既然是夫人允的婚,便无需如此。”
陈琬琰笑眯眯的看着李珩,“这几个侍卫想必收了红鸳姑娘不少打点吧,钱记当铺的老板应该还没忘了张侍卫吧。”
她之前出门,偶然见过那个张侍卫从钱记当铺出来,因此诈了他们一下,只见那几个人吓得面色如土,她便知她所猜不错。
“红鸳和这几个侍卫沆瀣一气,险些害了丹云性命,又在此诬陷同僚,谁知日后会不会被人收买陷害侯府?”陈琬琰漠然的扫过那几个侍卫,她不惹事不代表她怕事,不想让她好过,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李珩让人将几个府卫带下去等候发落,又命人将红鸳绑了,打发人去问暖桃要红鸳的身契。
静荷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揉了揉眉心,娇媚的对李珩说道:“小侯爷,少夫人的脸还肿着,要不要先上药呀~”
李珩冷哼一声,“随便。”
静荷尴尬的道:“人家没有带药膏……”
李珩让杨浦去他房中取了药交给静荷。
静荷小心的涂在陈琬琰脸上,一脸同情的安慰她,说道:“少夫人忍忍呀,涂了药就不疼了。”
陈琬琰脸一黑,只觉得被她上过药的脸更疼了,推开她的手,冷淡的说道:“笨手笨脚的,起开。”
静荷委屈的站在她身后,不知所措的看向李珩。
李珩愁眉不展,烦闷道:“她也是为你好,你又耍什么性子。”
陈琬琰摊手,呛声道:“我本来就是阴晴不定的性子,我以为小侯爷早就知晓的。”
李珩坐在一边寒着脸,沉默不语。
陈琬琰走到哭成狗的小丫鬟旁边,问道:“你叫什么?”
小丫鬟哭的眼泪都快干了,乖巧的回道:“奴婢叫红袖。”
陈琬琰想笑,但脸疼的厉害,心里把周淑清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了个遍,仍不解恨。
“你这会儿倒老实了”
“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少夫人大人有大量,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乖巧,从你对我的玉佩不感兴趣开始,我就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了。”陈琬琰淡淡道。
刚才她接到了静荷的暗号,暗自心惊赵瑾瑜的办事速度。
既然赵瑾瑜已经准备好,她也就不再打算拐弯抹角的耗时间,抓人的事最好速战速决,以免横生枝节。
红袖闻言一惊,停止了抽噎,呆呆的问道:“我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