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不漏。”
赵锦锋勾了下唇角,森寒的睨了眼红鸳,不屑的说道:“你当本殿下为何耐着性子与你说这么多,你算个什么东西!”
红鸳一怔,随即脸色大变,骂道:“好你个奸诈小人,你不得好死!”
陈琬琰拿了李珩写的供词,丹云捧了红泥,给红袖签字画押。
陈琬琰轻声对红袖说道:“你也是个可怜人,二殿下仁慈宽厚,若你所言非虚,念你还未犯下大错,罪有可恕,我亦会尽力为你求情,替你博条生路。你若还有要补充的,便在这里都说完。”
红袖一愣,眼泪不值钱的往下掉,她家中穷苦,很小便卖身为奴,辗转过许多富贵人家,见惯了主子们的冷眼,喜怒无常的发难打骂。
便是人赞贤良淑德的王大小姐也没把奴婢当人看,陪伴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大丫鬟还不是说送人就送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她的生死记挂在心间。
“奴婢谢谢少夫人垂怜!”红袖抽抽嗒嗒的说道,“奴婢从未想过要毒害您。”
否则,她也不会躲藏起来了。
赵锦锋不悦的看着陈琬琰,她就这么自作主张替他做了决定?若是他不同意放过红袖,岂不是自打脸否认自己仁慈宽厚,承认自己小肚鸡肠?
陈琬琰冲他软糯一笑,她的脸火辣辣的疼,好像更肿了一点。
赵锦锋喟叹一声,肃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看你有没有那个造化。”
这话便是允了陈琬琰的自作主张。
李珩心中似火烧,陈琬琰敛去身上的森寒之气,软绵的似一只无害的猫崽子,仿佛刚才如鬼魅似罗刹的人不是她一样。
“去将她二人分开绑了,一起交给刘大人。”赵锦锋吩咐道。
“还有桃姨娘。”陈琬琰补充。
李珩恍若未闻,仿佛桃姨娘并不是他的妾室,也不是他极宠爱的女人。
陈琬琰眨了眨眼,男人薄情起来真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她试探地问道:“你不拦着?”
李珩很快便恢复了从容淡定,莫名的看了她一眼,道:“她若安生呆在府里,自然有好日子过,自己作死,我为何要拦着?”
陈琬琰怔了怔,问道:“你一直都是清醒的?你没爱过她?”
李珩恍然,“她是我的妾室,若是安分守己,我便有责任让她一生无忧,至于其他的东西我给不了。”
他只有一颗心,也只能给一个人。
陈琬琰微愣,在这个三妻四妾的世界,李珩并没有错。她不能用现代人的眼光衡量他,能说出这种话亦算是有担当。
是她一个异类闯入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她也无权干涉这个世界的规则。
赵锦锋见她傻不愣登的站着,一张脸肿的像猪头,便道:“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不用操心了,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陈琬琰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血封咽的事已经有了眉目,自然有大理寺的大人们处理,她一个内宅妇人不便再插手更多。
赵锦锋很满意她的进退有度,和李珩带着一众人离开了阆苑,刚才还热闹的院子突然空寂了下来。
她独自站在院中若有所思,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三妻四妾,那赵瑾瑜呢?
自从昨夜摸到他的眼泪,她的心如刀绞。
今日多想牵他的手,抱他的腰,吻他的唇,只有她自己知晓。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她的心跳都恨不得与他的频率一致,她多想扑在他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难道仅仅是因为活了两辈子,他是她唯一的男人的缘故?
“小姐,您想吃什么,奴婢去给您做。”丹云怯怯的站在陈琬琰身后,她差点就给小姐惹祸了。
“我不饿,你伤势严重吗?”
丹云自责的摇了摇头,“奴婢还好,就是没保护好小姐,让您受了伤。”
“我没事,你今日也受了惊吓,跟孙涪出去逛逛压压惊吧。”陈琬琰从腰间取了个荷包递给丹云,“看上什么随便买,这是对你忠心的嘉奖。”
丹云红着脸躲避她的视线,细声细气的说:“奴婢护着小姐是应该的,丹霞姐姐还没回来,奴婢若出去了,您身边就没人伺候了。”
陈琬琰就说今天好像少了点什么,原来是丹霞还没有回来。
“我乏了去歇会儿,你不用担心我,你今日也受了委屈,且去散散郁气吧。”
丹云送她回了卧房歇下,才恋恋不舍的跟孙涪走了。
陈琬琰静静躺了一刻钟,倏地睁开眼,轻喊了一声,“陆久?”
陆久闪现在她床前,“属下在。”
陈琬琰:“……”
她直起身,撩开纱帐问道:“府中的暗卫不止你一个吧。”
陆久犹豫了一下,颔首,“有五个。”
“殿下为何没说过?”赵瑾瑜喜欢做好事不留名?
别人都恨不得雁过拔毛,他却默默守护。
“属下只知道殿下关心主子,至于为何,属下不知。”陆久诚实的说道。
“那你知道丹霞今日去了哪里?”
“她去了二皇子府。”
陈琬琰垂眸,看来她猜的没错,丹霞果然有问题。
陆久道:“主子若想知晓丹霞姑娘的事,不如问问殿下。”
她傻愣愣的问道:“什么意思?”
“殿下不让属下多嘴,主子既然已经有所觉,不如亲自去问问殿下。”
“我怎么联系他?”陈琬琰问道。
“殿下交代过,若是您找他,属下可以带主子去。”
陈琬琰垂眸沉思,赵瑾瑜最近应该很忙,她这个不算大事,现在就先不去打扰他吧。
陆久见她沉默,就道:“殿下选了两个会武的丫鬟给主子,因为侯府戒严人暂时送不进来,就先送去了将军府,过两日会知会陈小将军将人送来。”
“不必知会我兄长,过两日回将军府,我亲自带进来。”赵瑾瑜随手就能将人塞进府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刚好她也想见见陈明玄,查流言的事陈明玄一直没给她答复,上次见的比较匆忙,又有李珩在场,许多事情不好询问。
第二日还未来得及见面她就被皇上召进了宫中,这么多天下来她竟然没得空见陈明玄。
他与父亲见过,对凉州的事应该了解的比较清楚了。
只是她该以什么借口询问凉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