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进将军府后总是牙疼,秦姨娘说茄花治牙疼,我试了一次确实有效果,每次牙疼就吃这个。”
张若华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凤仙花梗是我在她房里吃到的,她和四弟妹经常邀与我一起进食,秦姨娘喜食腌制的凤仙花梗,说能保持身段护肠胃,回回饭桌上都有。”
她为了小心起见,每道菜都是秦姨娘和四弟妹吃过后她才吃的,就是喝粥吃干饭都是亲眼看着丫鬟从同一个容器里盛出来才吃的。
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定国公府让府里的医女诊脉,她的身体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房中的熏香等物她的奶娘都很注意,贴身的香囊都是日日检查,药渣也请人验辩过,都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她才对秦姨娘少了防备之心。
陈琬琰:“……”
所以她防了那么多,却和一个不需要生育的女人共食避孕之物,真是活该她数年无孕!
一个以主母自居的妾室能安什么好心,果然秦姨娘甩来的黑锅让她这个大怨种背了。
“那她该不会每回你葵水过后,都叫你去她那里用饭吧?”陈琬琰无语的问道。
“也不是回回,我牙疼的日子胃口不好,她叫我我便都推脱了,她也从不强求。”张若华恼恨不已,若是秦姨娘太过强迫,她早就发现不对了。
就是因为太过随意,她才失去了防备。
陈琬琰既同情张若华,可又觉得她傻的可笑,问道:“大嫂准备怎么办?”
秦姨娘这人也委实精明,双管齐下,真是一点怀孕的机会都不给张若华。
她这么随意,谁能想到她安了坏心思呢。
当真是随意中就掌控了一切。
张若华沾了沾眼角,瑟缩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我害怕秦姨娘……”
“你是八月有的身孕吗?”
“是八月有的,十月没的。”
陈琬琰掰掰手指,一脸兴味的说道:“那就是了,八月父亲刚好回京都述职,她也不敢在府里造次。”
一切起因都在去年八月,去年八月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到了八月就出事,究竟是谁在操控八月?
“大嫂可以回忆下,那两三个月是不是都没有食用过茄花和凤仙花梗。”
张若华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确实不曾食用过。”
七月她没吃茄花,陈青岩回京都后她也没去秦姨娘屋里用过饭,刚好给了她怀孕的契机。
“二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办……”张若华魂不守舍的问道。
“你就先装作不知这事儿。”陈琬琰看她脸色不好,就说道,“反正大哥不在府中,你要真的害怕就在我这里住些日子。”
张若华知道她在府中的日子不好过,不想再给她添麻烦,心中感激她今日所做,真心的向她道了歉。
“好妹妹,从前是大嫂误会了你,今日的事谢谢你,来日大嫂定会与你大哥一起登门致谢。”
“咱们一家人同气连枝,从前是我做了错事,让大哥与大嫂蒙羞,前尘往事过眼云烟,此事既已说开,大嫂也不必这般生分。”
张若华却觉得羞臊,“都是我这个做嫂子的心胸狭隘,在你兄长面前说了不少不该说的话,要不然你大哥也不会连你拜堂礼都不来,让你一个人在侯府难做。”
陈琬琰微微一笑,“老夫人处处维护我,我也没什么难做的、”
她昨日回府,张若华非但不派人迎她还躲去了姨娘院子,跟将军府的丫鬟一打听才知晓,她整日和秦姨娘混在一起。
当时就觉得她这人脑子不好使,是个拧不清的主,心里对她也没了好感。这会儿听她坦诚认错,才觉得自己的付出没白费。
“即便是老夫人好,我们做兄嫂的也该多照拂你,你在京都人生地不熟,没得让人欺负了去。”
陈琬琰直到这会儿才觉得,她这个大嫂嫂心不坏,就是没有主心骨。若她有意阻挠,昨日她一个出嫁女也不能把账本带回侯府。
俩人因为误会解除,张若华对她又亲近了几分。
张若华叹道:“我未出嫁前,家中妹妹和奴仆都是哄着我过日子,却不知晓人心险恶。”
她是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嫡长女,哪里知道伏低做小的人,其实是在拿好话哄骗她。
她也被养成了心软容易被人左右的性子,别人说三两句好话就轻信。
“嫁到了将军府,秦姨娘和四弟四弟妹也是事事都以我为先,有好东西都是紧着我和夫君先选。”
陈琬琰听到这话差点没绷住笑出来,人家只怕是先将好东西都藏起来,然后再让她从垃圾堆里第一个挑捡罢了。
不过张若华能对她说出这番话可见她也不傻,相反还有几分聪慧,除了像墙头草之外,也没别的缺点了。
“今日的事谢谢妹妹,等我回去就传信给你兄长,等我有了身孕,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张若华热泪盈眶的握着陈琬琰的手不放。
“大嫂不必如此,张御医的药你且喝着,他过半个月还会来府,到时让他再给你瞧瞧。”
陈琬琰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句,“不要让不相干的人知晓,尤其是秦姨娘。”
张若华知晓了不能有孕的真相,稍微一做联想就知道秦姨娘打得是什么主意,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发寒。
秦姨娘是想让她与陈明玄断子绝孙,再将四公子的孩子过继给她,企图吞了将军府万贯家财。
她被蒙在鼓里,还对她感恩戴德,实在是可笑。
难怪她请来的大夫都口径一致,想必和府里的医女一样被收买了。
她略微有点忧愁,犹豫的说道:“秦姨娘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夫君好像很信任她。”
陈琬琰:“……”
难怪秦姨娘主持中馈大哥不闻不问,原来还有这层关系。